三人看著那笑的燦爛。
但卻莫名鬼畜變態的小丫頭。
心頭直發毛。
楚景遇更直接的,捂住了他那條被咬過的胳膊。
眉心直跳跳。
感覺胳膊疼的鉆心。
他移了移腳,朝后退了幾步。
總覺得這臭丫頭,好像有點兒扭曲。
變態的扭曲。
將楚夜寒體內的鬼氣吸盡。
她拿出魂藩令放在心臟上,翻出黑心蓮,戳在那滴心頭血上。
另外一頭蔓延進魂藩令的血池內,將屬于楚夜寒的精血,給系數的提取出來。
透過黑心蓮,牽連回他的心臟內。
她這一手,楚老爺子跟君宛渃看不到。
但楚景遇卻看的一清二楚。
他驚異又駭然的瞪著那臭丫頭。
這,這是什么手法?!
不,不是——
那魂藩令,不僅僅只是一塊令牌嗎?
里面為什么能汲取出血?
驀的。
他的眼眸劇烈一縮。
震驚出聲:
“那血,是被魂藩令所吸收過的,飼主的精血嗎!?”
楚少年斜他一眼沒說話。
但卻讓楚景遇倒抽口涼氣。
失聲的呢喃。
“魂藩令,到底是什么?”
這個問題多有意思?
被楚家一直傳承延續下來的魂藩令。
楚帝自己都飼養過。
可是這會兒,卻生出了疑問。
楚老爺子怔了怔。
“什么?”
楚景遇唇角動了動。
復雜又微妙的,望著那個小丫頭。
那么多人,那么多楚氏的嫡系都飼養過魂藩令。
但卻沒一個人,能引出魂藩令這種變化的。
為什么她能?
因為她是個女孩子?
這就有點兒太操蛋了吧?
精血回歸心臟,停止運行的身體機能,被一一復活。
按道理說,此時的楚夜寒,應該是一個正常的活人了。
他體內的一切,也在楚君顧的眼眸下無所遁形。
但是——
她的眼眸,卻略略的瞇了下。
在那身體機能中,像被覆蓋了一層,破碎的暗色萬花筒。
呈現出一種,類似于靈魂缺失的詭異感。
似是楚夜寒那健全的靈魂,有四分之三,都被那暗色的萬花筒,給收走了一樣。
“好奇怪。”
她困惑的歪了下頭。
試圖用鬼氣,或者靈力,去碰觸那萬花筒。
但那萬花筒,明明就在她眼前,在楚夜寒的身體內覆蓋著。
可卻遙遠的,不管怎么延申,不管怎么觸碰,都是一片虛無。
她頓了頓。
驀的想到了之前君女士說過的一些話。
她說。
她是被楚夜寒定死在天刑柱上的。
還說楚夜寒被鎖在陽間的煉獄中——
她眸光一閃,朝著君女士看去。
君女士的身體。
除了心臟處,盤踞著一團烏漆嘛黑的玩意兒外。
余下的,也沒什么不妥。
并沒有出現類似于楚夜寒這種現象。
楚老元帥更沒問題。
而楚皇帝就是一團鬼氣,也沒出現這種問題。
那么,這算是什么鬼?
她不小心捅下的婁子,已經給補回去了。
余下的,關她鳥事。
看了眼逐漸回跳的心電儀,她收回手。
無視了欣喜激動的楚老元帥,與怔忡著的君女士。
斜視著楚皇帝,悠悠開口:
“爺捅的婁子,爺自己補回去,楚帝還有什么要指教的?”
淡漠疏離的楚帝二字。
不似之前笑意晏晏的楚皇帝,楚老祖宗的戲稱。
讓楚景遇的眼眸,劇烈的收縮了下。
他唇角動了動。
“我——”
“若是沒了的話,爺就走了,不過在此之間,有幾句話請楚帝牢記。”
慢條斯理捋著袖口的少年。
用一種蔑視又寒涼的眼神,望著他。
“魂藩令是爺的東西,誰搶,爺滅誰!”
“楚家人的生死,關爺屁事!”
“輪不輪回,扔不扔回來受苦,干爺毛事!”
“爺冷不冷血,無不無情,關你鳥事!”
“爺敬你,你是楚帝,爺不敬你,你就是只鬼,隨時能滅你,所以——”
她獸瞳隱現。
殺意凜然的盯著,神色很是震驚與蒼白的男人。
“不要在爺面前拿喬,爺若不愿,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下次,楚帝若是,繼續敢那般同爺說話,就不要怪爺跟你動手了,這次就看在楚帝陪爺練手的份兒上,不與你計較,請——好自為之。”
狂傲,誰不會?
囂張,誰不會?
楚氏誰人不痛不苦?
她若愿,便承受。
可她若不愿,誰能耐她何?
她行的正,坐的端,不懼人論長短,無畏天地審判。
怕毛!
睨了眼,被震住的楚景遇。
她嗤笑一聲。
身影散盡在空氣中。
當真去留無痕。
楚景遇上前走了兩步,在空氣中抓了一下。
“我只是——”
可是那少年,已經消失無蹤,而他也只抓到一掌空氣。
半空中的手頓了頓。
他收了回來,抿著嘴,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側頭。
對上楚夜寒睜開的眼眸。
扯了下嘴。
散了身影,回往十九殿。
“阿寒,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楚夜寒搖了搖頭,從手術臺上坐起來。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輕輕的握了握。
軟的,溫暖的,有感覺的。
他側頭,望著不遠處站著的女人,唇角動了動。
“君顧來過?”
女人看著他沒說話。
而楚老爺子紅著眼,點點頭。
“嗯,她把你救回來了,魂藩令認她做了飼主,也得到了天道的認可。”
楚夜寒頓了頓。
轉頭朝同舟共濟的方向看去。
可外面的天已黑。
沒有鬼氣加持的眼睛,看不到,也看不清那么遠了。
他回歸成了普通人。
卻不見喜悅。
心頭更是抽痛了起來。
往后。
再也沒有理由。
能再打著中陰界主,或者半鬼之身的名義。
再為那個小姑娘,做些什么了。
她終究展翅高飛。
如鷹離巢。
那次。
他問那個孩子。
若我不是你父親呢?
這樣‘他’是不是就不討厭他了?
那時他想。
楚家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好。
他們可以不做父子,做朋友。
這樣關系也不會太疏離與糟糕,等回頭楚家若是出了意外。
‘他’也可以,不被連累其中。
可是——
這才多久呢。
一切都偏離了軌道。
雖然如他所愿意的。
他們不做父子,但卻永遠做不成朋友。
連糟糕疏離的關系都沒有,直接干凈的如若遠鄰,最后,終成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