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為什么不要?為什么跑?”
少年微微歪頭。
清亮透徹的眸光,似是帶著困惑,又似是掀起無限的冷嘲。
“不是一個小玩笑嗎?你們可以跟別人隨便開,為什么別人就不能跟你們隨便開呢?怎么?是在欺軟怕硬,還是看不起爺?”
“不不,我,我我——”
尹家的小姐,直發抖,怕的厲害。
別說是她了。
就連一邊被摁著的江家少爺,也是哆嗦的不行,身下甚至有液體涌出。
而神色全然漫不經心的少年。
散散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長腿交疊。
語氣清淡冷漠的問。
“惡意傷人判幾年?”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致人重傷呢?”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手段過度殘忍,造成嚴重殘疾呢?”
“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一問一答。
讓對面坐著的一男一女。
臉色慘白如紙,抖成風中落葉。
“那么,說說。”
少年微微抬抬下巴。
“是單純的想對范青如出手,還是被人引誘所致?你們的回答,關乎到接下來刑法的輕重,懂嗎?”
二人皆是一怔。
渾沌懼怕的大腦,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清心劑一樣。
一個激靈,開始自動翻查之前的記憶。
那般前所未有的清醒,讓他們的眼睛亮的驚人。
“道士!”
幾分鐘過后,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道。
她的眼眸微微一瞇。
“道士?”
“對對,就是道士,一個四五十歲的灰袍道士,他碰——”
“他碰我們,說我們身上背,背上了人命債,還說與我們二人有緣,送我們每人一個墜子,我們當時沒當回事,隨手把那墜子扔了,但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沒錯沒錯,那天晚上玩死了人,我們害怕極了,冷不丁的就想起了那個道士給的墜子,就跑去把它找回來——”
“然,然后那天晚上,一起玩的人都被拉去局子關了幾天,唯獨我們兩個沒事,所以記得特別清楚,時時讓那墜子不離身——”
這會二人的腦子清醒的很,幾句話就交代了前因后果。
少年那雙剔透明亮的眼眸,早在他們被推出來那會兒。
就盯著他們脖子上那個,不停的從外面吸收污穢之息,朝他們身體里涌去的小墜子看。
此時聽到他們的話,眸色暗了一暗,變的莫名危險。
“東西呢?”
二人慌忙把脖子上的東西取下來,遞給身后的法警。
在法警伸手去接的那瞬間。
她彈出兩道小結界,罩住那東西,沒讓他們直接碰觸。
那墜子太臟,很會污染人。
“所以范青如,是被你們隨機挑選上,因為有這墜子當王牌,所以才這般折辱人的?”
少年的話。
讓二人臉色一白。
他們確實是這個想法。
在那次事件平息后,他們又試了幾次,當真一點兒都找不到他們身上。
所以,所以才,才肆無忌憚了起來。
也逐漸的從小打小鬧,整成了傷人傷命的大事。
“既然不說話,那就代表默認了。”
她把面前的驗傷報告跟其它資料,一并交給法警。
“請將罪證與人,移交給法官大人。”
法警接過資料,拽著人朝 法官那邊的警車走。
“不不不——”
尹小姐尖叫。
“我都交代了!我全交代了!為什么還要抓我?!不是說好的從輕發落的嗎?為什么還要抓我!!”
一邊的江少爺張張嘴,露出莫名的苦笑。
“小月,別白費力氣了,你別忘記了,我們可是殺過人的,再怎么從輕發落,還是要坐牢的——”
清心符的緣故。
讓最近一直渾渾噩噩的青年,徹底的清醒過來。
茫然的回想,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是個紈绔這沒錯。
但,也只是玩女人,跟狐朋狗友,醉生夢死的鬼混而已。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也瘋了魔,開始以虐待別人為樂了?
甚至還從殺人中尋求快感?
“不不!是她們的錯!是她們的錯!他們該死,不是我的錯,不是——”
被污穢之氣,污染的太過嚴重,心中已經生出魔鬼的尹芷月。
哪怕清醒了,也已經壓制不住那只魔鬼。
或者說。
她不想壓制,甚至想用這種方法,逃脫律法的制裁。
她瘋瘋癲癲的哈哈大笑。
“誰讓她們那么賤的勾引人的?為了那么點兒錢,就不要臉的勾引男人?她們是有多缺男人啊?既然那么缺男人,送給她們不好嗎?不好嗎!?”
“小月,別說了——”
江之楓神色蒼白的,伸手去拉她。
“別說了——”
“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說?這明明就不是我的錯!是他!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好好的千金小姐,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
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哪怕有江家少爺,江之楓,外加兩位法警,竟然都拉不住她。
她突然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
撞開他們,朝著那銀發白衣的少年跑去。
聲音尖厲,充滿怨恨。
“就是你!就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你該死!你該死!!”
眾人倒抽涼氣,驚的臉都變了色。
“跑啊——”
很多人,忍不住沖著那少年喊。
但那少年。
八風不動的坐在那里。
冷漠的望著,那朝他撲來的瘋女人。
當那瘋女人的手快要撕到少年,一邊的律師團伸手將她攔下時。
一道黑影,從人群中竄出來。
一把擰住瘋女人的胳膊,將她像提小雞一樣的拎起來,扔到一邊的椅子上。
后面跑過來的法警,左右一拉,摸出手銬,將她拷上。
這才松了口氣,冷汗都嚇出來了。
我的媽呀!!
真是嚇死人了!!
女人瘋起來,果然可怕!
少年卻瞥了那黑影一眼,扯扯嘴。
“跑來干什么?”
沈長臨沖著少年嘿嘿一笑。
“他們不放心,讓我來看看?”
“嗤——”
確定是不放心她,而不是怕她大開殺戒?
她扯扯嘴,嫌棄的沖沈長臨揮揮手。
“一邊去,你是社會大和尚,還是魯智深啊,戴個墨鏡,整串大掛珠也就算了,怎么還弄出來條金鏈子?要不要再給你叼根煙?去去去!爺才沒收你這么個丟人的玩意兒!”
沈長臨嘴角抽抽。
輕咳一聲,摸摸鼻子。
卻非常有社會氣勢的,往少年身后一站。
惹的無數人,表情古怪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