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慈悲為懷的大師呢!!
直接說人榆木,這像話嗎?!
沈大叔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徹底黑的不能看。
抑制住自己砍人的沖動,直接瞬移不見。
再問下去。
他自個兒都能心肌梗死!
沒了一句三不通的榆木疙瘩。
幾人之間逗比的氣氛,回歸正常。
一禪大師感嘆一聲。
“大千世界,果真無奇不有啊,小施主剛剛與那中陰司提到的妖鬼,是之前附身到,那位施主身上的東西嗎?”
“對。”
她點頭。
“中陰司說它是妖鬼。”
“妖鬼,人死后為鬼,妖死后也為鬼,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聽說。”
轉著佛珠,一禪大師望向楚少年。
“小施主之前提到的界門,與界內外是何處?”
她眨了下眼,看向一禪。
“你這修煉是怎么來的?”
一禪大師頓了下,笑道:
“是古剎還沒有被燒毀前,傳承下來的,至于出自何處,并不知,在古剎被燒毀之后,那些大師們,一點點的默記下來,才傳承到今,只是——”
他的神色有些遺憾。
“心法不全,不能完整的修煉,且也不是人人都能修煉,非常的可惜,不過一切皆是佛緣,老衲并不強求。”
“唔,這樣。”
她伸手刮了刮下巴。
“所謂的界外,指的是常人眼中所看到的這片天地;而界內是一個隱藏的修煉世界。”
一禪聽到這話,驀的睜大眼睛。
“施主的意思是?”
“界內是什么樣子的,我不太清楚,畢竟沒去過,但隱約所知,里面很多人都能修煉,而支撐修煉的基礎,是靈根,通過靈根運轉來吸收靈氣。”
她隔空點了點一禪大師的小腹。
“您那里有靈根,所以才可以吸收靈氣修煉,而常人沒有靈根,感受不到天地靈氣,也就不能修煉。”
“原來是這樣——”
一禪大師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怪不得了尺與老納一同修行,可是了尺與其它僧人,卻不能做到老衲這般地步,原來是靈根的緣故。”
“沒錯。”
楚少年點頭。
伸手插進口袋里,掏了掏,卻什么都沒掏出來。
被兩個小家伙給帶的,時不時的想摸零食吃啊。
剛把手抽出來。
拂兮就遞了根棒棒糖給他。
“嗯?”
她挑眉。
“小櫻讓帶給你的。”
“那丫頭——”
輕笑一聲。
她伸手接過,剝開糖衣塞進嘴里,看向一禪。
“至于界門,相當于中陰司的存在,不過如今被取消了,且分化成兩端,各不越界,這些事常人不能知,會亂,所以大師聽聽就好。”
一禪大師點頭,深以為然。
“確實,如果常人知道,會引發各種負面情緒,甚至還會發生暴亂,從而擾亂世界,該是被分開的。”
“那么——”
他看著楚少年。
“小施主的修為如此高,為何不去界內,卻在界外流連?”
“這個問題——”
楚少年低笑一聲。
大師就是大師。
一針見血,點明中心。
“界門的取消,界內外的兩極分化,是去年下半年才發生的,到如今正在設置獨立區域,除了獨立區域外,兩方不能隨意越界,所以——”
她咧嘴一笑。
“等獨立區設立完成后,爺再去。”
誰知。
她這話,卻讓一禪大師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小施主,界內外如何兩極分化,有沒有獨立區的設立,它都不妨礙你進入界內,這并不是你流連在界外,不去界內的理由不是嗎?”
拂兮怔了一怔。
側眸朝著少年看去。
初春乍寒,冰雪未消。
整個寺廟里仍舊可感冬寒,與冰雪覆蓋的涼意。
這南面側院。
陽光暖照,冰雪半融,滴滴答答的從屋檐上墜落到地面。
少年坐的地方,后面有一株盛開正艷的朱紅寒梅。
加諸著冰雪,加諸著暖陽。
將他映照的俊美絕倫。
拂兮被那艷色逼的有些側目,不能正面直視。
而此時。
一禪的問題,讓少年半垂眼簾,低笑一聲。
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吊兒郎當的,盡顯雅痞風流。
“嘛,不急呀,爺覺得自己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再等等——”
“是嗎?”
一禪大師不輕不重的反問。
緊接著搖了搖頭,意有所指。
“小施主何其聰敏,又悟了道,擁有了道心,望小施主切莫被浮華遮眼,從而墜了道,毀了道心。”
“大師多慮了。”
她揚唇一笑。
銀發黑眸,盡顯年少輕狂。
“大道那么可愛,勾的爺心癢難耐,爺會一條條的走,浮華于爺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何懼遮眼?”
一禪怔了怔。
片刻后笑出聲。
“阿彌陀佛,小施主的道心,當真——了得。”
三人又討論了片刻,便去用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三人幾乎形影不離。
焚香品茶,棋納天下;禮佛論佛,暢道談經。
簡直像交了忘年友人一樣。
什么都能暢談上一二。
每每此時,三人都有種茅塞頓開之感。
少年欣賞于,一禪大師對佛門一派的深厚功底。
一禪大師驚艷于,少年對佛門修行的另類解析。
而拂兮全程陪聽,偶爾插足,讓佛道兩家的弊端,有了不一樣的演化。
三人渾然忘我的探討研究。
把榆木疙瘩沈大叔,給忘到了腦門兒后。
在第N次,被無視后。
面無表情的沈長臨,擼掉身上的衣服,換上了跟了尺一樣的灰色僧袍。
抱著個木魚,阿彌陀佛。
看的了尺眉眼直抽。
“沈施主,你能放過木魚嗎?墻根處你都敲壞一堆了,寺里的木魚就剩下這么幾個,再壞可真沒了!”
“我不是網購訂了嗎?一千個,夠我敲幾天。”
不為所動的沈大叔,斜了了尺一眼。
心平氣和的繼續敲。
砰——
咔嚓——
木魚錘應聲而斷,一頭直接戳進木魚里。
他抬手往角落里一扔。
從盤坐的蒲團下又摸了一個出來。
“阿彌陀佛——”
砰——
咔嚓——
“阿彌陀佛——”
砰——
咔嚓——
無限循環的阿彌陀佛,砰,咔嚓,像魔音一樣直往了尺腦子眼兒里鉆。
讓了尺捂住腦殼。
掐死沈長臨的心都有了。
見過榆木疙瘩,但真沒見過這么榆木疙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