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承予在聽明安八卦的時候,就覺得他們肯定不可能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消停下來。
但,聽見再次蹦出來的李會計,拿著大喇叭喊的這些話,他就徹底放心了。
要自留地?
琳瑯被吵吵的根本也睡不著,但他趴在南承予的腿上蹭啊蹭,就是不想起來。
南承予看著她像只毛毛蟲,拱啊拱啊的,只覺得好笑,哄著:“乖,哥哥帶著你到下面的房間睡好不好呀?
乖寶寶還記得我們以前去過的那個,里面放了好多乖寶寶的漂亮衣服的地方嗎?
那里不會吵,而且也不會熱…”
琳瑯軟糯糯低唔了聲,似是略略清醒了些,抬起了小腦袋呆呆瞧著他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他在說的話,而后慢吞吞點了點。
但——
琳瑯乖寶寶終究還是沒能到地下室去。
因為就在南承予收拾收拾準備帶著她下去的時候,工作小組的人來了他們家。
南承予歉意的看了琳瑯乖寶寶一眼,發現她經過這么一番折騰其實也沒多少困意了,便也牽著她的小手出了門。
“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限制資本主義苗頭。
我們應該積極上交自留地…”
喇叭里,李會計的聲音興奮,喊得熱血澎湃,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南承予看著琳瑯乖寶寶皺著小鼻子,撅起小嘴巴對這聲兒厭煩的很,是真的很心疼。
現在這些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大煉鋼鐵,糧食衛星,人民公社等等等,還有得鬧騰呢…
除非他帶著琳瑯去山上住。
否則是真的沒辦法杜絕。
但山上是真的危險,他很難保證會不會有他照顧不到的時候,而且山上的環境和條件是真的沒有在家中舒適。
要不…
直接帶著琳瑯住在地下的暗室那邊?
南承予一邊小心翼翼的牽著琳瑯乖寶寶,一邊往門口走,門外的人已經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煩。
看見南承予終于開了門,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要露出個溫和的笑,而看見南承予兩人剎那目光又很是驚訝,再加之先前臉上的不耐還未收起來。
因而看起來那是精彩極了。
南承予微微挑了下眉,看向眼前的兩個穿著列寧裝別著鋼筆的‘文化人’。
“兩位是縣里來的工作組的人吧!
到我家做什么?是要檢查一下我家是不是有什么尾巴可以割?”
南承予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汗顏,什么叫他們家有什么尾巴可以割?
工作組的人看見南承予和琳瑯顯然很是驚訝,他們來之前是打聽過的,說這里住著的是一個八九歲和一個一歲多的兄妹倆。
無父無母的那種。
可——
看見眼前的兩個穿著整齊干凈,還沒有補丁衣服也是半新的小孩子,真的很難將他們和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掛上號。
兩人相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長相斯文卻很是清瘦的人先站了出來。
“小同志你好,我們兩個確實是縣里來的工作組的。
你可以叫我劉同志,這位是高同志。
我們二人被派遣到我們封家村生產大隊,從今以后啊,我們就要和咱們隊員一起,奮斗在生產第一線,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