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一回京,就聽到皇帝被軟禁楊氏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她見到清舒不由感嘆道:“我不過是離京半年,怎么就發生這么多的事?”
皇帝說軟禁就軟禁,可想易安現在的權勢了。
清舒看她氣色紅潤眉宇之間的愁緒也消散了,覺得這趟桐城之行很有收獲了。她不在意地說道:“易安現在還在氣頭上,等氣消了就會放皇帝出來的。”
到底是親母子,易安不可能真下死手的,這次也是給皇帝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頓了下,她輕笑道:“易安雖然將皇帝關在乾清宮不許出來,但每日還是要他批閱一部分奏折。”
按照易安說法這是皇帝分內之事,不讓他做全都轉嫁到自己身上,那等于受罰的是她了。不過也是她這一舉動,內閣跟幾位重臣都沒為皇帝說話,反倒是幾個小官上折子叫嚷了幾聲。
小瑜不由感嘆道:“這孩子啊還是不管不行啊1我這離京半年,沐昆給我寫了好些新說想我了,希望我早些回京。”
清舒笑道:“你不在,衛方又跟親朋好友打了招呼不許借他錢,他這段時間福運樓都沒敢去。你回來,他又能過回以前一擲千金的逍遙日子了。”
沐昆這幾年每年個人花銷都在一萬以上,要知道他們符府不包括送禮每年開銷也不到兩萬了,可想而知他的花銷有多大了。而與小瑜喜歡買漂亮首飾珠寶不同,他買東西就圖個高興,許多東西并不值錢。
這點小瑜也知道,她說道:“他現在已經搬出去了,按照當初沐晨那般只送些吃用的,錢不給了。”
清舒看著她,笑著說道:“你得說到做到才好。”
小瑜嘆了一口氣道:“衛方說慣子如殺子,我若再這般縱著沐昆還讓他這般沒節制地花錢,等外放沒錢了可能貪污受賄了。為他的將來著想,我不能再給他花錢了。”
以前是存著補償的心思,但現在成家立業了得要學會克制自己。像她,花錢也要根據收入而定的。
“知道就好。”
小瑜笑著說道:“朵兒呢,怎么沒瞧見啊?”
清舒說道:“景烯今日難得休息,帶他們兄妹三人出去玩了。唉,這孩子被我罰了幾次,對我很排斥。”
除了關小黑屋,清舒還打過她兩次。上次用銅尺打了她六下手板心,小手腫了好幾天才散。自那次之后這孩子就不親近清舒了。
以前懲治窈窈,這孩子最多生兩三天氣就恢復了,但朵兒不一樣已經半個月沒跟清舒說話了。
小瑜驚訝不已,問道:“這孩子氣性這般大嗎?”
清舒笑著說道:“倒不是脾氣大,而是覺得我不疼她。大家都寵著她只我打罵她,可不嫌棄我了。”
她覺得清舒既然不喜歡她,她也沒必要理清舒,撒嬌討好這些只對疼愛她的人。
“這孩子…你也別在意,等大了就懂你的良苦用心了。”
清舒笑著說道:“我自不會跟她計較,但別人卻未必。不過她這樣得好好管教,不然這脾性長大以后要吃大虧的。”
在家里大人都寵著,但到了夫家誰愿意這般慣著你。這女子夫家再強大,可若是自己立不起來一旦碰到點風雨就熬不過去的。
小瑜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再有道理她也做不來:“還是你穩得住,換成我就不行了。”
“雖然高氏與沐晏不將孩子送回來,你也別怨她。”
就小瑜這性子,孩子養在她膝下肯定會被寵壞的,所以兩家都不愿將孩子送回來清舒也能理解。
小瑜點頭道:“衛方與我說等明年開春帶我去福州。若到時候身體吃得消,坐海船去外頭看看。”
這一趟不僅小瑜心情變好,衛方也收獲頗多。年輕的時候為前程拼死拼活,如今退下來也該好好享受下生活了。
“那挺好的。”
小瑜說道:“沐晨跟沐晏我不擔心,我現在就擔心沐昆。上次嬌嬌那孩子說要給沐昆納妾,兩人都商議好了,不想等我離京這事就給擱置了。”
清舒也沒聽到沐昆納妾的消息,還以為改主意了:“那選什么人,丫鬟還是從外頭聘一個?”
小瑜說道:“沐昆已經松口答應收個丫鬟,有孕再抬為妾氏。這事我不插手,讓嬌嬌跟黃家操持去。”
嬌嬌只要捏了這丫鬟的賣身契,哪怕對方生下兒子也不敢作妖,可若是從外頭聘的會什么樣就說不準。黃氏也不傻,自要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
“這樣也好。”
這事小瑜怎么都想不通,說道:“當年他們定親時我都請了高僧批了八字,都兩人相合,怎么會八字犯沖懷不上孩子呢!”
兩人身體都沒問題,所以小瑜認為是兩人八字犯沖才導致懷不上。
清舒笑著說道:“別想了,既嬌嬌與黃家已經松口,子嗣的事就不用再擔心了。”
“你說得也是。”
易安將皇帝關到了臘月就放出來了,而皇帝解除禁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冷宮找楊答應。
冷宮在皇帝心目中應該是破敗不抗滿目荒涼之地,并且現在臘月四處漏風楊佳凝肯定過得很不好。不想剛走到楊佳凝住的地方外頭,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進去一看見墻壁雖舊但門窗都是好的。
進了屋里發現里面兩盆炭火燒得正旺,并且花架上還擺放著幾盆花。這兒,與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心疼的不行。這里跟雎悅宮比,也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墨雪等易安處理完公務后,與他說道:“太后,皇上現在還在冷宮與楊答應在一起。”
至于兩人一見面抱著互訴衷腸這些她就省去沒說,省得易安不高興。
這在易安的預料之中,她輕笑一聲,那笑容帶著一抹嘲諷:“今天晚上,皇帝怕是要宿在冷宮了。”
如她所預料的那般,皇帝當晚真在冷宮過夜。
墨雪有些擔心地說道:“太后,皇上這樣可不行,傳揚出去不僅皇上就是你臉上也無光。”
易安無所謂地說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干出個的事,隨他去。”
皇帝好美色,為個女人連朝政都不顧,這事京城乃至天下人都知道了。所以住到冷宮,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