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處理完事情已經到亥時末了,走出書房她習慣性地仰頭看天。當晚的月光像朦朧的銀紗織出的霧一樣,鋪在屋頂、樹木樹、石桌上,閃現出柔和圣潔的光芒。
紅姑看她站著半點不動,不由輕聲提醒道:“夫人,天色很晚該進屋睡覺了。”
清舒回過神來就進了屋,躺床上不由說道:“也不知道福哥兒現在怎么樣了?上次虞君寫信來說他又黑又瘦,也不知道現在好沒好點。”
符奕去金州已經快一年了,每個月都會寫家書回來,但是家書也只是望梅止渴了。
紅姑笑著說道:“不會的。之前大爺一個人在金州沒人照料,過得粗糙了一些,現在大奶奶去了會將大爺照顧好的。”
清舒嗯了一聲,躺下后合上眼輕聲道:“將燈吹了。”
紅姑正準備過去吹燈,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清舒立即起床穿衣服,等看到進門的是小如她臉色微變:“姑娘怎么了?”
不等小如回答,她抓了外頭披在身上就疾步往窈窈的院子方向而去。
小如看她這樣子就知道誤會了,趕緊追上來道:“夫人,王妃沒事。”
清舒停下腳步,問道:“沒事大半夜你過來做什么?”
小如解釋道:“王妃醒來就說要吃燒鵝,王爺說她碰不得葷腥讓奴婢們端上糕點跟水果。王妃很生氣,跟王爺吵了一架后就哭了起來,我們怎么勸都勸不住。”
清舒:…
窈窈見到清舒的時候,抱著她哭得越發大聲了。
云禎看到清舒卻仿若看到救星,說到:“娘,你快幫我勸勸,讓她別再哭了。”
窈窈現在看云禎就仿若看仇人,頂著一臉的淚指著門口道:“你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云禎很是無奈地說道:“窈窈,不是我不給你買,是你現在的身體吃不了燒鵝。要吃了又得吐了,之前吐得膽汁都快出來這么快就忘了?”
他也是不想窈窈再受一番這樣的罪。
清舒將窈窈的手拽下來,說道:“就算你想吃燒鵝,這大半夜的去哪給你弄燒鵝?”
“娘,我就想吃燒鵝。”
清舒點頭道:“可以,等天一亮我就讓人去給你買。”
窈窈委屈地說道:“娘,我現在就想吃。”
清舒拉著她的手,笑瞇瞇地說道:“我來之前教阿蠻給你做紅燒肉跟牛肉湯了,等做好了就給你送來。”
聽到紅燒肉窈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抱著清舒道:“娘,還是你最好了。不像某些人,平日總說會對我好,結果肉都不敢我吃。”
說完還惡狠狠地瞪著云禎,那眼神好似再說現在算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清舒抿著嘴笑。
云禎覺得自己太冤了,不過知道窈窈現在情況特殊就哄著道:“是,都是我的錯,你怎么著都行就是別生氣。你生氣對自己身體跟孩子都不好。”
哼了一聲,窈窈轉過頭。
清舒笑罵道:“差不多就得了,要再這樣我要罵你了。”
窈窈這才不吭聲。
趁著窈窈凈臉的空檔,云禎壓低聲音道:“娘,窈窈能吃這些東西嗎?別吃了又吐。”
清舒莞爾,說道:“我若是沒猜錯,窈窈害喜的癥狀應該是過去了。”
若是沒好,想起燒鵝跟紅燒肉等東西只覺得惡心,而不是叫嚷著要吃。不過算下時間,害喜的癥狀也有二十天也是差不多了。
云禎都有些不相信:“真的?”
“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
兩刻鐘后,阿蠻親自提了食盒過來。做了紅燒肉、清蒸魚、魚香茄子跟油淋白菜以及牛肉湯。
云禎緊張地盯著窈窈,一旦發現不對他就立即將人帶出屋去。
窈窈聞著香味頓覺更餓了,拿起碗筷就吃了起來。
看她狼吞虎咽的,清舒一邊拍著她的后背一邊說道:“你慢點吃,這些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窈窈一邊吃,一邊含糊道:“娘,太好吃了。娘,太香了。”
看著她這個樣子云禎又心疼又內疚,都是因為這個孩子才讓窈窈受這么大的罪。
窈窈將四菜一湯都干掉了。戰吃完以后她還打了個飽嗝,然后一臉滿足地摸著肚子,好久沒吃得這般滿足了。
清舒瞧著她吃好了,起身說道:“云禎,你陪著窈窈在屋子里走走,我就先回去了。”
窈窈吃飽喝足心情也好了:“娘,你明日還要去衙門當差趕緊回去睡吧!我們歇一歇也會去睡的。”
送走了清舒,窈窈不回屋里而是要在院子里踱步。云禎也隨她,給她披上一件外套牽著她的手在院子里走。
窈窈仰頭看著星空,說道:“阿禎,今晚的月亮好圓,月光也好美。”
云禎順了她的話點頭道:“嗯,是很美。窈窈,你肚子撐不撐啊,要撐的話進屋我給你揉揉。”
窈窈噘著嘴說道:“就一小碗的紅燒肉哪能撐著。阿禎啊,你明日去買燒鵝給我買大一只的,別像剛才似的就那么點。”
知道窈窈是管不住嘴的人,所以清舒特意叮囑阿蠻紅燒肉的量不要多,也是如此窈窈將菜吃完也沒覺得撐。
“我明天讓人買一大只回來,不過你不能一次吃完。”
“行,都聽你的。”
兩人在外走了一刻多鐘才回屋繼續睡。躺在床上,云禎摸著窈窈的肚子說道:“窈窈,咱們就要他一個以后不生了。”
他是再不想窈窈受罪了,不管男女一個就足夠了。
窈窈沒同意,說道:“一個太少了,等孩子懂事了以后看到別人有兄弟姐妹會很羨慕的。”
她以前就很羨慕有弟弟妹妹的人,所以堅決不能讓自個孩子留下遺憾。
云禎退了一步:“那就生兩個,不能再多了。”
窈窈想了下點頭道:“若是一兒一女的話那就生兩個,若不是那肯定是要生三個的。”
云禎覺得兩個足夠了,兒女都無所謂,但窈窈堅持也不愿再跟他爭執:“好了,天色很晚了咱們睡吧!”
“好。”
清舒回到院子,脫衣服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芭蕉接了她的衣服問道:“夫人,你在笑什么?”
清舒笑吟吟地說道:“在想剛才的事。以后啊,這丫頭肯定是再不許我們提今晚的事。”
饞燒鵝饞哭了,這樣的黑歷史窈窈肯定是不讓說了。
芭蕉也掩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