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靜姝這次來京,除了來看望清舒也是有事與她說:“夫人,除了幾座茶莊,我想將其他的生意都交給十二掌柜。”
清舒問道:“是你家公家婆跟包子翼不讓你掌管這些生意了嗎?”
若是的話,她就不同意了。
羅靜姝搖頭說道:“不是。小月兒很黏我,可我太忙自出生后交給她祖父祖母帶了。十月的時候這孩子生了一場病,可我在外地談生意都沒能親自照顧她。”
那一次她特別內疚,也萌生了將手頭差事交出去一部分的想法。等到十一月兒子與同齡的族弟打架,家公家婆不僅沒讓孩子道歉還袒護他,她這才下定決心回家自己管教孩子。
羅靜姝說道:“茶莊這么多年不管是采茶制茶還是銷售都已經有一套成熟的體系了。我管著也不用費太多的時間跟精力,但那些鋪子時常要外出進貨總得往外跑,要照顧孩子我就不能時常外出。
清舒見是她自己的主意,當下就同意了:“若是顧及不過來,茶莊也讓十二接手了。”
羅靜姝搖頭說道:“夫人,茶莊我會一直幫你跟郡主管著,等將來我干不動了你再收回去。”
清舒搖搖頭說道:“不用,交給十二管著就行,等孩子孩子大了有時間了就自己做點生意。”
以羅靜姝這些年在江南的經營,自己做生意肯定更賺錢的。
羅靜姝知道她是好意,但卻沒答應:“夫人,錢這東西是賺不完的,夠花用就行太多了是禍根。我現在是怕兩個孩子被嬌慣壞了,將來走了歪路所以才放下手頭的事。等過兩年他們入學了,我就有更多時間了。”
當初他們羅家就是因為貪心太過才遭致家破人亡。而她也是運氣好得清舒搭救,不然現在肯定已經是一杯黃土了。經歷了這么多羅靜姝真覺得錢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夠用就好。
“包子翼怎么想的?”
羅靜姝笑著說道:“他說想給兒孫賺一份豐厚的家業,為此一直在努力。我不攔著他,反正我賺的錢大半都拿去做善事,我公婆說積德行善是好事非常支持我。”
清舒贊嘆道:“你公婆真是明事理的人。”
一般公婆都會將兒媳婦的嫁妝視為自家的,賺得的錢他們也覺得該留給兒孫的,靜淑的公婆能這么開明真的很難得。
羅靜姝當初也很意外:“我公婆說這錢還是靠兒孫自己賺為好,留太多給他們容易養出敗家子。反倒是拿錢去做善事,給后輩積了陰德能讓他們越來越好。”
說完這話羅靜姝又忍住搖頭說道:“其他都好,就太溺愛淘淘跟小月兒了。我跟他們說什么都順著孩子不好,他們也懂這個道理就是狠不下心來。我本來想讓包子翼管他們,可他不敢反駁我公婆。”
沒辦法,只能她自己來了。
清舒倒能理解,笑著說道:“盼了這么多年孫子,終于盼來了這個金孫可不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羅靜姝苦笑一聲說道:“可現在不好好教導以后走了歪路,不僅自己會沒命還得連累家人。我三叔就是被大伯跟我爹縱容壞了,才會無法無天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
哪怕過去了那么多年,金陵的人提起他三叔眾人還是罵的。不過就她三叔做的事,別說外人就是她這個侄女都唾棄。
“孩子是要嚴格要求的。不過你也要注意方法,別因為這事跟老人家傷了和氣。”
羅靜姝搖頭說道:“那不會。他們也知道嬌慣孩子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我要管了他們就不會插手的。”
她在包家的話語權很大,公婆也不會逆著她的意思。當然,她清楚這里面也有清舒與小瑜的原因在。
“那就好。”
羅靜姝與清舒說了下今年的生意情況:“今年整體利潤比去年增長了兩成,主要是咱們胭脂坊出了幾款新品賣得很好。”
提到胭脂坊,清舒說道:“靜淑,十二一個大男人對胭脂水粉的也不懂,這生意交給他怕沒兩年就得蝕本。靜淑,這些年你一直為我們打理生意也沒送過你什么,這胭脂作坊就送給你了。”
羅靜姝不愿意要,不過清舒說的這個也不無道理:“夫人,那這胭脂作坊先給我管,等我找到了接手的人就交出去。”
“給你就收著,不要再謙讓了。”
羅靜姝說道:“夫人,我每年能拿一成的利已經很多了,哪還能要你的胭脂坊。再者夫人你賺的錢都是去辦學的,那是造福天下女子的大好事,別說有藝成的利就是分文不取也得將它們管好了。”
清舒原本是要給她三成的利,但她執意不要后來推脫不過才要了一成。
“夫人,你將胭脂坊給我,賺得的錢我也是拿去做善事。可我做的善事,遠沒有你辦女學的效果好。”
蘇州這邊辦了兩青山女學分校,剛開始大家有顧慮但慢慢的也有鋪子雇傭他們。她幾個鋪子的人大半都是從青山女學分校里招錄過來的,她們在鋪子里做得都很好。
清舒說不過她:“等你什么時候改變了主意告訴我。”
靜淑點了下頭,然后由于了下問道:“清舒,當初我三叔突然暴斃而亡是不是你的做的?”
清舒一怔,這事都過去快二十年靜淑不提她都忘記了。
靜淑趕緊解釋道:“清舒,我沒的別意思。就我三叔做的事千刀萬剮了都不為過,只是我大伯到死還記掛這件事,我想下次上墳將結果告訴他。”
清舒點頭說道:“是我做的。在我知道他喜歡凌辱虐殺幼童時我就想弄死他,后來借助了鎮國公府的人將他殺了。”
還真如她所預料的那般,這一刻靜淑釋懷了。在知道她三叔打清舒的主意讓清舒落下陰影后她一直都很內疚。等回到江南她有次無意回想這件事,突然發現她三叔死的時候正巧是清舒與當今皇后回到金陵。
清舒怕她誤會,解釋道:“你三叔是我殺的,但羅家的事與我無關。”
羅靜姝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
當時清舒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所以她從沒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