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原本是沒準備在祁家吃完飯,但被祁老夫人罵了一頓后只得留下了,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
祁老夫人也沒再挽留,只是拉著清舒的手說道:“有時間就多過來看看我。我知道你忙,但就怕這次你回京以后再見不到我呢!”
清舒說道:“姨婆,以后不要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讓舅舅舅母聽了多難受啊?再者今年您也才六十八歲,身體骨硬朗得很,活到八十歲是絕不成問題的。”
祁老夫人不在意地擺擺手說道:“我啊,活到這把年歲已經夠。就算今晚上閉眼,我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雖然祁望明胡鬧,但兒孫都已經立起來了也不擔心他老了無人管。
清舒朝著紅姑等人看去。
宗氏見紅姑退出數步外,也讓祁府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清舒壓低聲音說道:“姨婆,向笛舅舅在福州做得這般好,只要再努力一把還能有進一步的機會。若是你有個好歹舅舅又要守三年孝,將來再起復可就難了。不為你自己想,為舅舅你也得保重好身體啊!”
在守三年孝祁向笛都五十多了,這個年歲真不好再起復了。
宗氏感激地看了一眼清舒,這話她只敢想去不敢說,怕祁老夫人聽了多想。
祁老夫人有些訝異,然后輕聲問道:“你說你舅舅還能更進一步?”
清舒壓低聲音說道:“舅舅今年也才四十九歲,只要做出政績再進半步應該是沒問題的。”
尚書沒可能,但侍郎還是可以的。雖然六部的侍郎與按察使是平級,但同等級京官比地方官高半級的。當然,這個也得看運氣。
祁老夫人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忙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不說這不吉利的話了。”
大兒子自小就貼心,那年下毒后怕她再出意外更是堅持將她帶在身邊。這二十多年來噓寒問暖,她有什么病痛也都在跟前照顧。若因為她耽擱了行程,到九泉之下也不安心了。
聽到這話宗氏心頭一松。
清舒笑著說道;“姨婆,要不你寫封信請外婆跟舅公他們來福州住一段時間。這兒冬天暖和,若他們來就讓他們在福州過年,等明年開春你們一起回去。”
祁老夫人搖頭說道:“算了,老胳膊老腿的還是別折騰他們了。而且離家這么多年,我也想回去看看了。”
清舒沒再勸了。
在回去的路上符景烯就與福哥兒說軍中的各種事情以及在海水中如何憋氣以及保持體力游更遠時,福哥兒不由說道:“爹,我不會游泳。”
“爹教你。”
福哥兒轉過頭問清舒:“娘,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學游泳?”
清舒輕笑道:“娘會游泳。”
“咦,我怎么沒聽說過?”
符景烯笑呵呵地說道:“你娘不僅會游泳,她的繡活極好,繡的牡丹跟真的一般。”
福哥兒就知道清舒擅畫牡丹,并不知道她刺繡水準也高。不過他對這個沒什么興趣,還是喜歡聽符景烯講軍中的事。
回到家里,福哥兒還纏著符景烯要他將講打仗的事。清舒提醒道:“福哥兒,等會要練字別忘記了。”
“我晚些會練的。”
符景烯直接將他帶去書房了,這樣清舒也能休息下。
清舒確實有些累了,她靠在床頭說道:“這男孩子還是得跟在爹身邊,福哥兒在家時哪跟我說過這么多話。”
今日就跟只小喜鵲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紅姑笑著說道:“少爺跟老爺分開兩年多,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就像夫人,你也一樣有許多話跟老爺說。”
“每個月都通兩次信,家里的事他都知道哪有什么可說的。”
信里的畢竟說不清楚而且有些事不方便說,如今見面肯定有說不完的話了。不過紅姑也沒戳穿她,只是問道:“夫人,你要不要歇一歇。”
清舒還真有些累了,靠在折疊起來的被子上道:“我瞇一會。”
睡了大概兩刻鐘就醒了,也沒去找父子兩人,而是叫了老八過來詢問海關衙門的情況。
可惜,老八對海運衙門沒什么了解:“夫人,這事得問老爺,他對海運衙門內的事比較了解。”
清舒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茶后問道:“跟我說說,老爺這兩年有多少的桃花,一個都別漏了。”
老八一愣,轉而笑著說道:“夫人放心,桃花雖多但老爺對那些女人都不假辭色,而且從沒讓任何女人靠近身邊。”
“夫人,咱家老爺對您的情意天地可鑒,小的看了都感動。”
清舒笑了下后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娶媳婦?你看你都二十八了,再不娶媳婦過些年福哥兒都要說親了,別到時候你的娃跟福哥兒的娃一樣大。”
這話扎心了。
老八聞言趕緊說道:“我已經跟老爺說了,等回京以后我就去尋媒婆給我說門親。”
清舒以為他還想再瀟灑兩年,沒想到竟改變主意了:“真收心了?”
他可是知道老八喜歡去青樓喝花酒的,也是如此她也沒想過給老八說親的,因為讓他娶妻也是害人。
老八點頭道:“等娶了媳婦,賺的錢就交給媳婦管。”
之前沒什么感覺,可今日看著符景烯跟福哥兒父子之間的互動卻突然心熱起來。等他有兒子了,也要教他武功陪他玩。
清舒笑著說道:“你想找個什么樣的,跟我說說。”
老八哪有不愿意的,忙將自己的條件說了:“性子溫柔,人要勤快且做事要利索,對了不能太木訥了。”
“樣貌呢?”
老八摸了下頭說道:“長得漂亮當然最好,沒有過得去也行。”
找媳婦最重要的是溫柔勤快會過日子,長相倒在其次。
清舒笑著說道:“你心里倒是明白。行,回去我會找官媒讓她幫你尋摸尋摸,有符合你條件幫你留著。”
有時候眼緣很重要,并不是說符合要求就一定看得上,所以得兩人見了面才能定下來。
老八福了一禮:“小的謝謝夫人了。”
“下去吧!”
清舒也睡不著,就取了筆墨過來練字。
剛練完字符景烯就回來了,從后面摟著清舒然后貼著她的臉問道:“你剛才老八詢問我有多少株桃花,怎么,吃醋了?”
“不該嗎?”
符景烯輕笑一聲說道:“放心,那些個女人長什么樣我都不知道,我心里只你一人。”
聽得清舒心頭一片柔軟。
“媳婦,夜深了,咱們該歇息了。”
說完,符景烯將她攔腰抱起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