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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作畫(1)

  小瑜離京這日清舒沒去送,不是她不去而是小瑜不讓。按照小瑜的說法,送別太讓人傷感了她不想再哭一次了。

  在小瑜離京的第四日,夏嵐就將畫送了過來。

  清舒看著這幅畫愣了下,因為這幅畫的背景不是易安的閨房,而是在一個花園內。畫中的她正捧著一本書坐在藤椅上,身后是一片開得正盛的芍藥花;而封小瑜嘟囔著嘴,手里掐著一朵牡丹花;易安則揮舞著一柄長槍虎虎生風;斕曦端坐在琴桌前,正聚精會神地彈著古琴;至于夏嵐自己,手里則拿著一支畫筆蹙著眉好似不知道如何下筆。

  就畫而言,這幅畫非常好,但清舒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夏嵐看到她神情問道:“不好嗎?”

  清舒笑著是說道:“很好,就是與我所想的不一樣。”

  夏嵐說道:“我考慮了許久,還是覺得這樣畫更好。畢竟皇后娘娘的閨房的模樣,還是不宜讓外人看到。”

  清舒點了下頭說道:“你考慮得很是。等會我就著人遞牌子入宮,到時候你將畫親自呈請給皇后娘娘看。”

  夏嵐搖頭道:“不了,我明日就要去麗水了,這畫你代為轉交吧!”

  清舒驚訝地問道:“怎么這么快?”

  “公孫家寫信來催了,若不是為這幅畫我們早就啟程回去了。”夏嵐不好意思地說道:“清舒,你代我向皇后娘娘道一聲抱歉。”

  其實是她不愿意進宮。怎么說呢?宮中規矩繁瑣,進宮之前還得學下規矩禮儀。

  她自在慣了,不愿受這個約束。

  清舒很是不舍。

  晚上符景烯回來,就聽到清舒一整天都在書房:“太太心情不好嗎?”

  按照以往的慣例清舒就算練字也不可能一整天呆在書房的,除非是心情不好。

  “今日太太見了什么人?”

  紅姑說道:“今日夏嵐姑娘來了,她回去以后太太就進了書房,這一天也就喂奶跟吃午飯時出來了。”

  符景烯不放心,趕緊去了書房。

  結果到書房發現清舒沒在練字,而是在作畫。他也沒打擾就站在旁邊看,這畫已經有了雛形,就是一個房間。

  見她放下畫筆,符景烯將手搭在她肩膀上說道:“清舒,天色已晚,我們該吃晚飯了。”

  清舒看了一眼外面,笑著說道:“這么快就到晚上。走吧,再不過去福哥兒跟窈窈該餓哭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符景烯就知道剛才的擔心是多余的。

  吃過晚飯,符景烯拉著清舒到花園散步。至于福哥兒跟窈窈,則讓紅姑跟嬤嬤她們照料了。

  一邊走,符景烯一邊問道:“今日夏嵐過來說什么了?”

  聽到這話,清舒面色低沉:“夏嵐是來跟我道別的。她明日就要去麗水了,這次離開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聚。”

  朋友一個一個離開京城,讓清舒很難受。特別是斕曦跟夏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符景烯笑著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就夏嵐情況特殊,不然她早嫁人生子了。若是嫁給一個讀書人,說不準早就跟著丈夫赴外任去了。”

  清舒笑著說道:“你說得也是。其實她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活得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不像我們,還被塵世間的俗事所牽絆。”

  符景烯莞爾,說道:“我們都只是凡人,自有被塵世的事與人絆住。你羨慕她,說不準她也羨慕你呢!”

  清舒想到夏嵐的情況,沉默了起來。夏嵐當時的語氣很平靜,可在知道自己不能孕育子嗣時肯定非常痛苦了。

  符景烯笑著問道:“今日怎么有雅興作畫呢?”

  清舒也沒瞞著他,說道:“之前我們五個人相聚,我與易安請夏嵐畫一張我們相聚的畫。今日她將畫送了過來,我看了不滿意,想自己畫一幅。”

  符景烯有些訝異,問道:“夏姑娘的畫藝可是得了唐老先生的真傳,年輕一輩沒幾個人比得上她的。”

  清舒搖搖頭說道:“不是說她的畫不好,相反,她的畫畫得極好。”

  “但我是想讓她將我們相聚在一起時的場景畫下來。可夏嵐卻考慮易安的身份就將易安的閨房改為花園,而且畫的也不是說笑嬉戲,而是我們看書彈琴習武的畫面。”

  這就好比你想買細布,對方卻給你一匹綢緞一樣。不是不好,而是不是自個想要的。

  “那等我回去看看。”

  散完步回去,符景烯看了夏嵐的畫贊嘆道:“不愧是年青一代畫壇之中的翹楚。這幅畫,不僅將你們五人的樣貌神態畫出來,連你們的性格也都透過畫展現出來了。”

  說完后,符景烯點頭道:“不過也確如你所說,少了朋友相聚時歡快的氛圍。”

  清舒說道:“嗯,所以我想自己畫一幅。”

  符景烯沒反對,只是說道:“你想自己畫一幅當然沒問題,不過別累著自己了。”

  “這個自然。”

  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清舒突然說道:“我們當時說得很清楚將相聚時的場景畫出來,為何她會畫這么一幅畫呢?”

  她們五個人沒有半點的交流,看起來像是毫不相干的五個人。這樣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夏嵐不應該犯啊!

  符景烯沉默了下說道:“或許她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得已為之。

  “她這些年一直在外云游,與你們這么多年沒見感情或許沒有你們所想得那般濃烈。”

  “你還好與她經常有聯系,可夏嵐與皇后郡主幾年都沒聯系了,見面可能話都說不出到一塊又怎么能有那種激動歡喜的心情。她缺乏喜悅之情,自然也畫出你們想要的畫,既如此還不如另辟蹊蹺。”

  清舒搖頭說道:“她見到我們時還是很高興的,這點我不會感覺錯了。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事讓她看淡了許多的事。”

  說到這里,清舒不由嘆道:“她這些年肯定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罪,可惜我們都在京城幫不到她。”

  符景烯卻是搖頭道:“若不是你們相幫她又哪能有今日的成就,怕是已經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清舒輕聲說道:“我有時候想,若是當初夏家沒有發生變故她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可轉念一想,若是夏家沒有出現變故也成就不了現在的她。”

  就夏夫人的性子,不可能讓夏嵐一直在外云游的。肯定會想方設法逼她嫁人。而女子一旦嫁人生兒育女,再好的天賦再高的才華也會被平淡的日子給磨滅的。所以這一切對夏嵐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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