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查了三天,查出掌管兵器庫的葉建斌與兵器失竊案有不可推脫的關系。結果等他派柯衡去抓人,葉建斌畏罪自殺了。
而葉建斌只是第一個,接下來的日子不管符景烯查到誰,這個人就死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死了五個武官。
周疆忍不住去找管彥磊,與他說道:“大人,葉建斌掌管著兵器庫,并且失竊案與他有脫不了的干系。我之前就建議欽差大人將他們控制起來,可他就是不愿意。結果現在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如今案情都陷入了僵局之中。”
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怎么查了。
管彥磊咳嗽了一聲說道:“十天前我已經給太孫殿下上了折子,相信這兩天應該就有回復。”
“這…”
管彥磊靠在床頭,以極為虛弱的時聲音說道:“欽差大人根本不會查案子,再讓他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來。與其浪費人力物力,還不若請太孫換一個會破案的人來。”
周疆有些擔心地說道:“大人,這位符大人可是太孫的紅人,你這樣做可就徹底得罪了他。”
“我兩只腳都踏進棺材哪還怕得罪他?”管彥磊說道:“若不是這些人將兵器私售給那些匪盜,匪盜又豈能如此猖狂竟連我都敢行刺。所以這個案子我一定要請太孫徹查到底,絕不容許任何人和稀泥包庇他們。”
周疆聞言嘆了一口氣:“大人,你這又何必呢?你現在這樣,更應該為兒孫留一條路啊!”
管彥磊眼中閃現過恨意,說道:“留什么后路?難不成符景烯還敢謀害我管家全族?若他真敢這么做,御史也饒不過他。”
看到他這個樣子,周疆也沒再勸。
當日晚上符景烯收到一封密信,看完以后他低聲說道:“這兩日就可以結案了。”
結案了,也就能回家了。
老八說道:“這什么都沒查出來就結案了?老爺,小心周疆他們罵你是昏官呢?”
這些日子周疆每次見到他那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雖然面上不說,但私底下卻都說符景烯已經淪落為賀蒙的走狗了。
符景烯笑了下說道:“我現在本就是昏官,撈錢的昏官,被周疆他們罵也很正常。”
這一個多月賀蒙前前后后送了八個箱子,每個箱子里裝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而且賀蒙行為很高調,恨不能宣揚得整個合洲人都知道此事。也是如此,符景烯現在在合洲名聲都臭大街了。
老八冷哼哼了兩聲,很快這些人就知道他家主子可不是什么昏官,而是智勇雙全的清官,大清官。
第二天一大早符景烯就去了參將府見賀蒙,兩人說了好半天,出來的時候他是滿面紅光。
當日下午就結案了,符景烯將兵器失竊案責任都推在已經自殺身亡的羊百戶身上。
周疆覺得他這般草率地結案非常的荒唐,找了他說道:“大人,羊百戶不過是一個百戶,他哪有那么大能耐偷盜出上千件兵器而不被發現?”
符景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為這個案子前前后后已經死了六個武官了,再查下去怕會引起軍中嘩變。到時候,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周疆一哽。
符景烯說道:“這個案子再查下去對誰都不好,就是你我到時候都要卷進去。到這兒結案已經可以了。”
周疆氣得臉紅脖子粗,直言道:“大人,我不同意結案。”
之前他對符景烯還充滿了希望,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失望。原本以為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結果還沒升起來就被金錢給腐蝕了。
符景烯也拉下了臉,說道:“周大人,這個案子是我負責,我說結案就結案。”
周疆沒有管彥磊的魄力,他不敢跟符景烯翻臉。可他又不愿意跟符景烯同流合污,最后甩袖離去了。
這個案子一結,符景烯就被人罵成了狗。
滿洲在外轉了一圈回家,與祁向笛說道:“祁兄,景烯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胡亂審案,現在又草率地結案,如今合洲上下議論紛紛。”
“說了什么別瞞著都與我講?”
滿洲看他是神色很淡定,無奈道:“說景烯是貪官、昏官、庸官、草包官,還有…”
“還有什么,都說來聽聽。”
畢竟是在守孝期,從來到合洲就出去過三次,其他時候他都呆在滿家沒出門。
滿洲猶豫了下說道:“說景烯是太孫的男寵,靠著出賣色相才能連升三級。祁兄,這些傳聞對景烯很不利。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京城那邊會有御史彈劾他。”
“不用你擔心,肯定已經有御史彈劾了。”
滿洲看著他這個樣子,問道:“怎么你瞧著一點都不擔心啊?”
祁向笛笑了下說道:“不需要擔心。這個案子結了也代表合洲的事該了斷了。”
滿洲又驚又喜,急忙問道:“是景烯給你消息嗎?”
“沒有,這些都是我推測的。”祁向笛說道:“跟他周旋了這么長時間該查的應該都查清楚了,這里的一切也該結束了。。”
滿洲一下就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景烯在明,太孫另外派人在暗地里查賀蒙。”
賀蒙既已經懷疑了景烯那肯定是日夜盯著他了,所以暗中查的肯定是另有其人了。
見祁向笛點頭,滿洲長出了一口:“那就好。”
祁向笛說這些話,其實只是寬慰了滿洲。其實哪怕太孫派人支援,景烯的處境依然兇險。賀蒙管著合洲這么多年,逼得布政使跟許多地方官都聽從他,可見其城府與手段。要抓捕他哪有那么容易啊,這過程肯定很兇險,而且還未必會成功。可惜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想去幫忙幫也沒辦法。
滿洲突然有些傷感地說道:“祁兄,等這個案子結束以后你也要回京了?這么多年沒見,好不容易相聚又要分離了。”
祁向笛說道:“你隨我去京城住一段時間。我現在在家守孝也不能外出,整日呆在家里平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要去了京城,那我們就可以日日對弈了。”
滿通聞言很是心動,不過他也沒立即同意:“等我媳婦回來,我問問她的意見。”
他科舉不順這些年碌碌無為,他妻子沒任何的怨言一如既往地對他好。所以他對妻子也很尊重,這么大的事必須遵循她的意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