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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冤案

  符景烯騎著馬去大理寺,可走到半路卻被一婦人攔住了去路。

  這婦人跪在地上,雙手舉著狀子哭喊道:“大人,山西布政使張伯雄害死民婦一家五口,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

  路人聽了,紛紛圍觀起來。

  符景烯在外面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過聽到這個婦人他眼中閃現過一抹厲光:“你說山西布政使張伯雄害死了你一家五口,你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那就是污蔑朝廷命官,按罪當斬。”

  其實很少人會攔駕喊冤的,因為官吏貪贓枉法者很多。所以碰到喊冤的大部分官吏不問冤情虛實一律先按“沖突儀仗罪”責打數十大板,對于不實者更是加重處罰。

  這婦人仰著頭,鏗鏘有力地說道:“張伯雄貪圖我家的傳家之寶,設下毒計害死我們全家。民婦得老天保佑才死里逃生。”

  “大人,張伯雄搜刮民財草菅人命無惡不作,這事在晉州人盡皆知。民婦若是有半句虛言愿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符景烯臉上還是沒什么神情,說道:“雙瑞,將他的狀紙拿過來。”

  看完婦人的狀紙,符景烯說道:“民告官,先要受三十杖責。你受得住就隨我去大理寺,受不住就自行離去。”

  婦人一臉堅毅地說道:“大人,民婦之所以茍活著就是要將這狗官繩之以法,讓我丈夫公婆以及孩子九泉之下能瞑目。”

  “那你隨我來吧!”

  到了大理寺,符景烯直接找到大理寺卿魯大人說了此事。

  魯大人聽到告的是晉州布政使張伯雄,頓時頭大如牛:“符景烯,你剛入官場許多的事都還不知道。這位張大人不僅是高首輔的姻親,還是太子妃未出五服的堂兄…”

  言下之意讓符景烯不要將這事鬧開,爭取將這事壓制下去。

  符景烯卻是淡淡地說道:“是高首輔的姻親太子妃的堂兄又如何?如他真的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就是太子妃的親爹都要按律處置。”

  魯大人真覺得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道:“你一定要管這事?”

  符景烯說道:“大人,不是下官要管這事,而是如今陳氏告到我們大理寺來這事我們不得不管。若這事往外推,讓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們大理寺?大人,真這樣做大理寺的威望將蕩然無存。”

  見他一臉無畏的樣子,魯大人說道:“那這事交給你處置。”

  符景烯立即推脫:“大人,我之前都是在翰林院任差,對審理案件這一塊一竅不通。若交給辦砸了可就損了咱大理寺的名聲。”

  這個婦人在他來衙門的路上攔住他告狀肯定是得人指點,而那人絕對不懷好意。

  魯大人氣結,你既對審案不懂為何要接這燙手山芋。不過他也擔心符景烯捅出簍子來,所以只得自己接手了此事。

  按照規矩先打了這婦人三十大板。不過打板子的衙差得了上頭得吩咐下手留了余手,這婦人被打得血肉模糊但并沒傷其性命。

  晌午過后太孫召符景烯進宮,問道:“聽說有婦人攔你喊冤,告的是山西布政使張伯雄。”

  符景烯點點頭,將狀紙遞給太孫:“這是那位婦人寫的狀紙,我寫了一份還請殿下過目。”

  這婦人的夫家姓曹,曹家祖上出過一位吏部尚書,只是后來沒落了。這也是很尋常的事,有得勢的也有沒落的。只是這曹家祖上傳下來一樣寶貝,就是這件寶貝給曹家人帶來滅頂之災。

  這寶貝并不是什么名家書法以及珠寶首飾,而是一把琵琶,唐朝的螺鈿紫檀五弦琵琶。

  琵琶一般都是四弦,而曹家收藏的是一個五弦的琵琶。因為制這種五弦琵琶的手藝已經失傳存世的極少,所以也顯得尤其珍貴。

  看完狀紙太孫面色有些陰沉,若這個婦人沒撒謊張伯雄真為了一把琵琶就害得曹家人家破人亡,那可真該死。

  符景烯瞅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微臣聽聞娘娘在閨閣之中擅彈琵琶,也喜好收藏琵琶。”

  見太孫殿下盯著他,符景烯說道:“殿下,微臣是擔心張家人奪這琵琶是為孝敬娘娘。”

  太孫沒接這話,只是問道:“魯茂通將這個案子交給你了?”

  符景烯搖頭說道:“魯大人是想將這個案子交給微臣,只是微臣剛入大理寺對查案還一竅不通所以給婉拒絕了。”

  張伯雄與高首輔跟太子妃都有關系,他可不接這個燙手山芋。當然,最重要的是太孫還沒準備對首輔下手。就算接了這個案子最后也會不了了之,他才不愿做白工。

  太孫嗯了一聲,將一份折子遞給符景烯道:“你看看。”

  這份折子是安徽按察使管彥磊呈上來的,他在查一件案子的時候無意之中抓到了一個土匪頭子。然后自己帶人剿滅這群土匪后,發現這些土匪所用的刀劍等竟有兵器庫的烙印。

  這個管彥磊當初是拜入太子門下是個很有才的人,哪怕當初太孫不得勢他也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做到了四品的知府。后來太孫被冊封為儲君后就開始提拔他。

  符景烯看完以后面色也有些陰沉,地方軍竟然暗中售賣兵器?現在太平時期還好,若是打起仗來將士無兵器可用那可真就是笑話了。

  太孫說道:“我知道地方上吏治敗壞,卻沒想到軍中也腐敗成這樣,竟連兵器都敢偷出去賣。”

  符景烯寬慰道:“殿下,販賣軍資抓著就是殺頭的罪,微臣相信只有極少數人才敢這么做。”

  太孫嗯了一聲道:“將兵器拿去賣的可能再少數,但吃空餉克扣士兵的軍餉在軍中卻是尋常事。”

  符景烯不敢吭聲了。

  太孫看向符景烯說道:“這事孤交給你辦,一定要將這些害群之馬揪出來給與嚴懲。”

  符景烯雖然知道讓太孫改變得幾率很低,但還是掙扎著說道:“殿下,微臣沒查過案…”

  太孫擺擺手說道:“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回去收拾東西就啟程去安徽。符景烯,盡快將此事查清楚。”

  等這次的事查出來后,他一定要重罰這些人以震懾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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