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確定回平洲,就過來與清舒說這件事了:“清舒,我前日晚上做夢夢見你外公了,他說很想念我。”
這并不是哄清舒的,那日跟顧霖談過以后她就做夢夢見顧老太爺了。看著他穿得破破爛爛的,老夫人很是心疼。想來顧和平沒去上墳,所以老頭子連身像樣的衣裳都沒。
清舒點頭說道:“外婆,舅舅有公事在身舅母又懷著身孕不能走開,讓安安陪你回去一趟吧!”
顧老夫人搖頭說道:“不用了,安安在學堂教書哪能請那么長時間假。我現在身體硬朗著,去一趟平洲沒問題。”
“這哪成啊!外婆,你這么年歲萬一路上有個頭疼腦熱什么的到時候誰照料你。”
顧老夫人說道:“不會的,你要實在不放心就讓蔣方飛跟著我回去。他行事謹慎辦事周全,有他在你大可放心。”
親人跟護衛哪能一樣。
清舒還是堅持要讓安安跟著去:“外婆,若是你不讓安安送,那就只能讓舅舅送你回去了。”
安安這差事等成親以后說不準就不干了,顧霖這差事卻是辭不得。顧老夫人衡量了下說道:“那就讓安安跟著去了。”
她看著福哥兒,摸著他的小臉很是不舍地說道:“清舒啊,外婆真舍不得你跟福哥兒啊!”
清舒笑道:“不過兩三個月又回來了,到時候你想他了我就帶過去給你看。”
顧老夫人神色一頓,說道:“清舒,這次回平洲以后外婆不打算回來了。外婆這么大年歲也不知道哪日就閉眼了,這些日子頻頻夢見你外公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征兆。”
清舒急了,說道:“外婆,你胡說什么啊!你身子骨這般硬朗,秦老太醫都說只要好好養著再活個二十年不是問題。”
“活那么長時間做什么?我才不要活那么久,我現在就想早些下去跟你外公團聚。”顧老夫人道:“你也不要在勸我了,我意已決。回了平洲,以后逢年過節我都能回太豐縣給你外公上墳了。”
清舒說道:“外婆,你回平洲難不成要住在沈家?沈濤跟沈湛都要娶妻了,萬一也是不好相處的怎么辦?”
顧老夫人搖頭說道:“不住沈家就住我們自個家。你舅舅說了他會想辦法調回平洲,清舒啊,你跟景烯人脈廣這事就靠你們了。”
“外婆,你別回去,我跟安安舍不得你。”
顧老夫人眼眶有些紅,說道:“我也舍不得你們。只是再舍不得外婆也要回平洲,這里太冷了不像平洲那般舒坦。”
清舒內疚得不行,不過她也沒再攔著了。符景烯將來肯定要外任的,到時候祖孫還是要分開:“外婆,等舅舅的事定下來你再回平洲長住吧!”
“年歲大了,不想來回奔波了。”
這話說得,好像之前鬧著要回平洲看望顧嫻的不是她一樣。
清舒又道:“外婆,安安還沒成親呢!你以后就在平洲不回來,難道是不準備參加安安的婚事嗎?”
顧老夫人早就想到了這事:“安安的婚事要定在明年會試后,到時候我肯定跟你娘回來參加婚禮的。清舒,你舅母很多的事不懂,安安的嫁妝以及婚宴還得你來把關。”
清舒見她意已決,也就沒再勸了。
當日下午,顧老夫人去祁家辭行:“姐姐,這次回了平洲我就不準備再回來了。京城太冷了這些年下來我都沒習慣,還是平洲住著舒服。”
“決定了?”
顧老夫人點頭道:“決定了。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平洲吧!人老了,就該落葉歸根。”
祁老夫人搖頭說道:“向笛不會讓我回京的。不過前兩日向笛說讓熠祺帶著孩子回平洲,我讓人問問,若是確定下來那就一起走。”
其實也是祁老夫人自己不想回平洲。雖然她再那里生活了大半輩子,但她對那里并沒什么眷念。相反,她現在的主心骨是祁向笛,所以祁向笛在哪她就在哪。
顧老夫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下亮了,笑著說道:“若是熠祺他們回平洲,那就不用安安跟著回了。”
“安安也要回平洲?”
顧老夫人點頭道:“清舒不放心我一人回去,執意要讓安安陪著我回去。可安安還在女學任教,還有這路途遙遠等她一人返京我也不放心。”
祁向笛得了話,很快就過來了。
知道這事后,他點頭道:“我跟婉瑜已經商議了下,準備過兩天讓熠祺他們回去。若是姨母也一起回,那就往后推兩天。”
顧老夫人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到時候與熠祺他們一起走。”
等她走后,祁老夫人說道:“看來清舒也覺得京城不安全了。”
“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京城會出亂子。我想,等姨母走后清舒可能也要離京了。”
祁老夫人問道:“那我們呢?”
“我們現在一家都在守孝,就算出亂子也波及不到我們身上。我們只需守好門戶不被人渾水摸魚就好。”
祁老夫人不放心,說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咱們也住到莊子上去吧!”
見祁向笛沒同意,祁老夫人說道:“兒子,太孫要是回不了京,這亂子一時半會平息不了,咱還是去莊子上避一避吧!”
“娘,太孫一定會回京的。”
見祁老夫人向自己,祁向笛說道:“太孫幾次遇難都化險為夷,很多人覺得是他運氣好。娘,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運。”
祁老夫人皺著眉頭說道:“可是他這兩年只知道一味地順從皇上,哪怕于社稷有害的他也不知勸解,就怕逆了皇帝的意自己儲君之位不保。”
這樣一個繼承人,也讓許多中立的大臣失望不已。
“娘,太孫身邊群狼環伺。他在沒任何的助力之下坐穩了太孫之位,又豈會是無能之輩。我沒見過太孫,但卻知道景烯是個心有丘壑的人。要太孫真是個無能之人,又如何能得他全心全意的輔佐。”祁向笛說道:“娘,與其說太孫是軟弱無能,不如說是韜光養晦。”
祁老夫人說道:“這次華山之行誰都知道兇險萬分,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一走京城肯定要出亂子。可他還是不顧朝臣的反對執意…”
說到這里祁老夫人渾身一震,轉而搖著頭說道:“向笛啊,娘到底是老了,連這么點事都沒想通。”
太孫不顧朝臣反對執意去代帝祭天,肯定是另有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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