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身側,如前兩日一般旁邊依然空空的。
穿好衣服走出去,清舒就看見符景烯正在院中練劍。
符景烯見她出來收了劍,走到她旁邊笑著道:“娘子,怎么不多睡會啊?”
清舒還是不大習慣這個稱呼,不過符景烯喜歡也就由著她了。
“我每天都是這個時候起來的。倒是你,明明比我晚睡為何卻比我先起來。你老實告訴我,你平日是什么時辰睡的又是什么時辰起的?”
怕符景烯哄她,清舒威脅道:“你若是不說,我等會就問雙瑞。”
符景烯無奈地說道:“我每日卯時初起床子時一刻睡覺,中午再休息半個時辰。”
其實他哄的清舒,中午他并不休息最多就打個盹。
清舒不由道:“你睡得比我少多了。”
她每天是卯時三刻起床亥時過半休息,每日中午休息兩刻鐘。這個作息時間,清舒剛好可以睡飽。
符景烯不想清舒多想,故意說道:“書院內有些學生特別刻苦,每次早上不到卯時就起床背書晚上溫書到子時末,非常的拼。我跟他們比,算懶得了。”
清舒也不糾結以前的事,所以她說道:“以前我就不說了,以后必須早些睡,你這睡眠太少了。”
“你什么時候睡,我就什么時候睡。”
清舒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符景烯笑著說道:“清舒,要不要我給你喂招啊?”
“不用,我打拳。”
她并不喜歡用刀劍,相對而言更喜歡打拳。段家拳練到極致,一拳可以轟倒一面厚厚的墻。不過清舒在這面的天賦差強人意,所以她只求能自保其他的不敢想。
這套拳清舒練了十多年,閉著眼睛都能打完了。
符景烯看完以后贊道:“清舒,你出拳帶風,拳拳都讓人覺得有千鈞之力。莫怪你的字總是力透紙背,原來如此。”
清舒手腕很有力,所以她寫出來的字不知道的都以為是男子寫的。畢竟,在眾人印象之中女子都是柔弱的,哪能寫出這樣剛毅有力的字來。而這,也是吏部尚書會誤會的原因。
雖知道這是故意在夸獎她,但清舒嘴角還是不由往上揚。
清舒洗刷好后坐到梳妝臺前,從匣子里取了一瓶蘆薈水正準備用,誰想瓶子突然被一只手奪走了。
符景烯將蘆薈水放回到梳妝臺前,說道:“不著急,我先給你畫眉。”
“我眉毛前兩天才修的,不需要畫。”
林菲聽到這話,很想走上前去說姑娘你也太掃興了。
符景烯笑著說道:“我畫的,肯定會比現在更好看。”
“這般肯定?”
符景烯說道:“等我畫了以后,你就知道我不是哄你了。”
清舒一臉狐疑,但還是沒拒絕:“行,讓我看看你畫的眉什么樣的。”
林菲識趣地推出去了。
兩刻多鐘以后,符景烯端詳了下再添上兩筆后道:“可以了,你看看漂亮不?”
清舒取了鏡子一照,笑著道:“沒想到你竟然真會畫眉,還畫得這般好。”
符景烯將她的眉形增加了一點點的弧度,這樣更具有親和力。不像之前,明艷張揚得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現在相信我沒哄你吧!”
清舒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么會畫眉?以前跟人學過還是給人畫過。”
此時屋子里只夫妻兩人,符景烯也沒瞞著她道:“在飛魚衛里學過。當時想著學會了喬裝打扮也多了活命的機會,所以就下了死功夫學。”
清舒有些詫異,問道:“你明明那么聰明,為何在飛魚衛那幾年你名聲并不顯。”
“槍打出頭鳥,表現得太出色往往死的也最早。我當時就想著先蟄伏一段時間,尋到機會再表露自己。”
實則他是想慢慢往上爬,而不是一蹴而成。要知道爬得太快,根基不穩容易從高處摔下。這一摔,死的可不僅僅是自己,黑子小三他們可能都會被牽連。
說完,符景烯慶幸道:“也幸虧我當初表現得不是太好,不然羅勇毅不會那么爽快放人的。”
說起羅勇毅,清舒不由說道:“羅勇毅是不是打算一直隱藏壯壯的身份?”
“數年之內是肯定不會告訴他。等將來羅勇毅的敵人都死絕了,或者世人將他這個人徹底忘記,我才能會將這一切告訴他。”
“羅勇毅真的不能逃過一劫嗎?”
她對羅勇毅的印象還是很好的。雖是飛魚衛頭領,但行事有原則并不為非作歹。
符景烯搖頭說道:“皇上身體大不如前了,在他閉眼之前一定會將那些會威脅到太孫殿下的阻力清除掉。而羅勇毅,就是解決這些阻力的刀。”
“新皇是個很溫和的人,也許不會因此就殺了他。”
符景烯不否認這個可能,只是說道:“皇上或許會放過他,可他的仇人不會讓他活著的。你沒在朝堂上,不知道朝堂爭斗的厲害。哪怕為了利益與自身的安全,也有許多人不想讓他活著了。”
“這么說,那孩子得一直你養了。”
符景烯笑著道:“嗯,以后就一直跟著我。羅勇毅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他能快樂平安地過完這一生。”
清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幸好你出來了沒留在那地方,不然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符景烯笑著道:“也幸虧遇見了你,不然我肯定會重蹈羅勇毅的覆轍。”
留在飛魚衛,若是不往上爬就只有被炮灰的命。他當時沒顯露才能一是因年雖小,二是管著他的那人無能又自大他看不上,就想另尋一個有本事又容能人的靠山。
說到這里符景烯親了清舒一口后將她擁在懷里,輕聲說道:“不過若是沒遇見你,我這輩子也不會娶妻。”
清舒不明白,問道:“為什么…”
符景烯也沒瞞著她,說道:“我又不需要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做什么要娶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還有一點他沒說,身處那樣的環境娶妻生子就是掣肘。
“也許你就碰到喜歡的姑娘呢?”
符景烯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的。除了你,我這輩子不可能喜歡上其他人。”
這個世上,再沒有哪個女子會像清舒這般傻乎乎地不計回報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