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問了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人,自然是指與魯氏有私情的那個男人了。
過堂的時候,沈少舟矢口否認不知道與魯氏有私情的男人是誰。不過現在符景烯問起,他也沒瞞著:“被我捅死了,然后扔海里喂魚了。”
“當年我之所以隱瞞魯氏死亡的真相,一來是丟不起這個臉,二來也是不想讓人知道孩子有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娘。”
其實雖怨恨魯氏背著他偷人,但看在兩個孩子的份還是讓她入土為安。不過若是當年知道魯家人會勾結外人陷害自己,他會直接埋個空棺材了。
符景烯對當年的事不感興趣,他問道:“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
符景烯聽了立即問道:“這么說是你親自動手了,沒有找幫手也沒人看到你啥了那人了?”
沈少舟搖頭道:“有,不過他們兩人在八年前死在海盜的手中了。”
這事辦得還算利索。
符景烯又問道:“魯老太太說你經常打魯氏,而且專打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這事是真是假?”
這個其實跟案件沒多大關系。但若他真打了魯氏,那回去得跟清舒說下。
沈少舟搖搖頭道:“那都是污蔑,我從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符景烯點點頭說道:“我提議讓沈濤賣掉鋪子跟你們家的宅子,但他不愿意。”
沈少舟苦笑道:“那是我們家的營生,濤兒夫妻兩人舍不得。”
符景烯直言不諱地說道:“像孟自杰這樣的人,不將你們的血榨干是不會罷手的。你們不賣鋪子宅子,就算這次我想辦法幫你洗清冤屈。被他盯上了,你們沈家遲早還會出事。”
不等沈少舟開口,符景烯又道:“你們跟襄陽侯府退親以后清舒就建議你們遷居平洲,可你們不聽。若是下次出事,你們是否還要找清舒讓她想辦法?”
若是沈家再出事他不僅自己不會管,也不會讓清舒管的。
沈少舟看著符景烯冷淡的神色,苦笑一聲說道:“我已經讓人在平洲購置了一座宅院,原本是打算說通了濤兒跟他媳婦就遷居平洲。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事了。”
“伯母生病了,沈濤為你的事四處奔走沈湛守著鋪子,而沈大奶奶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伯母如今躺在床上,無人照料。”
沈少舟面露羞愧之色:“你放心,等我出去以后我會說他們的。”
符景烯笑了一聲道:“這個倒沒必要,因為伯母她并不在意。”
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所以這事他也就說兩句并不愿管。
“我去叫了沈濤來。”
沈少舟叮囑沈濤:“回去以后就將家里的宅子鋪子都賣了,然后租個小院搬過去。”
沈濤一愣:“爹,真要賣宅子鋪子嗎?”
“家里應該沒多少錢了吧?”
家里有多少錢他心里有數,這段時間打點找關系花費巨大。
“還有兩萬多兩銀子。”
沈少舟說道:“孟自杰胃口很大,若他知道咱家還有錢是不會放我出去的。你不賣宅子鋪子,難道是想我死在這里。”
沈濤再孝順不過了,哪里受得了這個話:“爹,等回去我就去賣宅子鋪子。”
“那些鋪子地段都很好,哪怕賣得急也不能低價賣了。”
沈濤心頭不舍,但還是點頭道:“好。”
沈少舟說道:“出去以后,一切都聽景烯的。只要你聽他安排,我很快就會出去。”
沈濤猶豫了下說道:“爹,他真的信得過嗎?我覺得他很排斥我們。”
沈少舟苦笑道:“他是看在清舒的面子上才大老遠地過來幫我們。結果呢?你娘病著,你媳婦不留在家中伺候卻帶著孩子回娘家,他說他心里能舒坦嗎?”
何止是排斥他們,看那冷淡的態度分明是有很有意見。他原先還想讓兒子跟符景烯處好關系,現在看來這個愿望要泡湯了。符景烯這人不僅不大好相處,而且性子還有些冷。
沈濤解釋道:“爹,這事我跟你說過。那日賊人摸進家里來,珍珠也是被嚇著了這才帶著孩子回了娘家。”
沈少舟冷著臉說道:“我知道你疼媳婦,可現在是你娘病著沒人管。”
沈濤沒吭聲了。
沈少舟看了很頭疼。其實這事要說珍珠的錯也不盡然,畢竟沈家現在確實亂糟糟的。而且當時珍珠也說了讓阿嫻跟著去霍家借住,可站在符景烯的立場他會不滿也沒有錯。也幸虧這次不是清舒來,不然以那孩子的性子怕會直接翻臉。
符景烯耳朵很敏銳,聽到腳步聲立即回到了牢房里:“有人來了。”
沒一會,牢頭就走了過來:“探監的時間到了,你們該回去了。”
出了監牢,沈濤說道:“我回去以后就掛牌賣鋪子賣宅子。”
“伯母現在還病著,要賣宅子得先將她安頓好了。”
沈濤點點頭說道:“這些我會安排好。”
回到沈家,符景烯就帶著蔣方飛跟老八幾人去了卓家。
卓夫人接了拜帖,看到拜帖的落款是符景烯趕緊心腹婆子請了他進去。
見到符景烯,卓夫人鄭重地跟他道謝:“景烯啊,當日真是多虧了你。伯母知道這事就想回京當面跟你道謝,只是這里事多實在走不開。”
其實不是走不開而是卓大人不讓她回去,怕她回去再不回福州了。
特意讓岳父送卓倫華去白檀書院念書,就是不想妻子再嬌寵著他,要培養他的獨立能力。
符景烯笑著說道:“伯母太客氣了,我相信不管誰碰到了這事都會救的。”
“事情的經過蒼蒼都寫信告訴我了,你就不要再客氣了。”卓夫人說道:“景烯,等會中午就在家里吃飯。”
符景烯笑著應了,然后主動與卓夫人說了卓倫華在書院的事。
卓夫人就這么一個孩子,平日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這次也是孩子回去鄉試,這才分開。誰想到孩子考中了舉人卻留在京城念書,這一年多來她是牽腸掛肚。一直想回京,偏偏丈夫跟她爹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