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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教妹

  窗外漆黑一片,大風呼呼地刮著,窗戶上被刮得啪啪作響。

  安安窩在被子里,與清舒說道:“姐,今天怎么突然要與我一起睡了啊?”

  清舒說道:“有些事要與你說。”

  “姐,什么事呀?”

  清舒將如蝶的事與她說了。

  安安聽得瞠目結舌,說道:“這萬太太真是不可理喻。全天下考不中舉人進士的學子多了去,難不成都是被人克的?她說是三姐克著萬翰采,我還說是她克著呢!”

  清舒嘆了一口氣道:“是啊,你三姐糊涂,這樣的人家竟然還愿意嫁。這萬翰采要將來考不中進士,可就坐實了萬母的話。”

  安安說道:“那萬秀才是讀書人,應該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現在或許不相信。可將來呢?將來萬母時常在他耳朵念叨著,而他科舉又不得志,你說時間長了會不會也懷疑?”清舒說道:“就如你同窗都覺得你花錢大手大腳,說得多了你不也認為自己花錢太多了嗎?”

  其實以她們家的收入,安安一個月二十兩銀子的零用錢真不算多。可人就是這樣,除非意志特別堅定的人,不然很容易被外界影響的。

  安安說道:“婚期都定下來來,現在再反悔也不好吧?”

  清舒說道:“這親事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一來如蝶自己要嫁,而來三叔也不愿意跟萬家交惡。畢竟萬主簿是太豐縣實權人物,三叔要與萬家結仇他的生意也不好做。”

  安安皺著眉頭沒說話。

  清舒摸了下她的臉,柔聲說道:“安安,這世道對女人太苛刻,所以我們要好好愛護自己。”

  安安看著她。

  清舒說道:“將來哪怕嫁人了,也不能什么都聽你夫婿的。你得自己判斷什么是好什么是壞。而且也不能一日到晚圍著他轉,你得有自己的事做。”

  安安想了下說道:“姐,若是你成親后有了孩子,未來姐夫希望你辭了文華堂的差事在家照顧孩子,你答應不答應?”

  這個學期京都女學有好幾個女先生,因要生孩子而辭了差事。

  清舒笑著道:“你這問的什么問題?我肯定不答應了,家里又不是沒婆子丫鬟干嘛一定要我辭了差事回家照料他們。”

  安安繼續問道:“那要是未來姐夫外放,你要不要跟他去外任呢?要跟著去,可就得辭了文華堂的差事呢!”

  這個問題還挺刁鉆的,不過這是好事,可見平日里她與人探討或者聽說過這些事。

  “那我肯定要跟著他去任上,一家人還是要在一塊的。不過我辭了文華堂當差并不代表就要圍著他轉留在家里帶孩子。我可以去女學教書,以我的資歷哪個學堂都歡迎。當然,也不一定教書,但肯定不會一天到晚圍著后院那一畝三分地了。”

  安安若有所思。

  清舒也沒繼續說了,這些東西得慢慢教不能一蹴而成。

  皇帝失了兒子跟孫子心情很不好,也沒過年的興致。下面的人見狀也都不敢搞得很熱鬧,以致這個年過得特別冷清。

  過完年,安安就與清舒說道:“姐,我想去文華堂做個旁聽生。”

  原本她不想去的。念了這么多年書也累了,好不容易畢業可以松口氣。可清舒跟她談過以后她覺得自己不能那么墮落,趁著現在年歲小多學些東西。

  清舒知道自己年前那番話起了作用,她笑著說道:“我覺得去文華堂做旁聽生沒什么意思,反倒是去私塾做個女先生更好。”

  安安并不是特別聰慧的人,在京都女學這五年就學得很辛苦,沒必要再繼續吃這個苦。倒是去私塾做女先生能鍛煉下她。

  “我可以嗎?”

  清舒笑著道:“你念了七年的書,教那些孩子啟蒙肯定沒問題。”

  安安眼睛一下亮了:“行,那我試試。”

  清舒說道:“我讓人去打聽下,看看哪幾家的私塾招人。不過這些私塾招先生都是需要考核的,你這段時間多去祝家多跟斕曦取取經。”

  單獨請個先生花銷太大,一般的家庭承擔不起。不過京城內普通的女私塾一個月束脩在五百文到到二兩銀子之間,家境過得去的也負擔得起這開銷。也因此,京城女私塾還挺多的。

  主要是念了書的姑娘,大了以后容易找到工錢高的差事。

  顧老夫人第二日知道這事,高興道:“安安,你一定要爭氣當上女先生啊!”

  安安聞言笑道:“外婆,你以前不是說當先生不好嗎?錢少人又累。”

  “我那只是說說。當女先生多好,又不累說出去也體面。”

  關鍵是到時候說親是個大優勢啊!現在能教別人家孩子,等以后成親就能教自個的孩子了。

  雖然說不求家世,但若是碰到家世等各方面都好的也不能錯過了。

  安安點頭道:“行,我一定考過做個女先生給外婆您掙臉。”

  在斕曦的指點下,安安順利地通過了一家私塾的考核。

  安安樂呵呵地說道:“外婆,等下個月拿了工錢我買香滿園的糕點給你吃。”

  其實私塾的工錢并不高,前三個月只二兩銀子,滿了三個月是四兩銀子。這點錢,還不夠安安的車馬錢。不過有些東西是錢所不能衡量的,比如來自家人以及朋友的夸贊。

  林承志將回太豐縣的日子定在初十八。在他啟程的前一日,清舒將準備的如意發簪給了他:“這是我給如蝶的添妝。”

  安安也準備了添妝之物,是一支石榴金簪。石榴多子,寓意很好。

  林承志接了東西,說道:“清舒、安安,等你們出嫁時三叔帶樂瑋來喝喜酒。”

  哪怕路途遙遠他也要來,不然清舒跟安安出嫁都沒娘家人了。

  清舒笑著點頭道:“好。”

  天公不作美,這日晚上下起了雪。林樂文不放心地說道:“爹,要不晚些再走吧!”

  林承志搖頭道:“不行啊,你姐的親事定在三月初六,你娘跟大哥應付不過來,我得早些趕回去。”

  “那下次來京,一定要開春后再回去。”

  在感受到北方的天氣以后,林承志也很后悔不該十月來京。若是等如蝶出嫁后再來,他就不用遭那么多的罪了。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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