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晚上看了如蝶的信,看完后自言自語道:“林家人的劣根性也有遺傳?”
除了這個原因她想不到其他,正常人是不可能提這種要求了。很明顯,如蝶現在已經不在正常人的范疇內。
她也沒過多糾結這事,將信丟到一旁開始練起了字。
第二日中午,清舒去了四品軒買墨條。筆紙硯這些可以讓管家去買,但墨條清舒都要自個買。因為墨條不好,寫不出好字。
清舒是四品齋的老顧客,一進去掌柜的就親自來招待:“林姑娘,前幾天我們進了一批毛筆,其中有數支狼毫筆,姑娘要不要看看?”
“拿過來給我看看吧!”
狼毫筆價格昂貴可非常好用,很適宜練字或者作畫。
清舒拿起一根筆看了下,就見這毛筆每根毛都挺實直立腰部粗壯根部稍細。
“取了墨來給我試試。”
等墨端上來,清舒將鼻尖放進墨汁里,蘸滿墨提筆寫下了‘寧靜致遠’四個大字。”
“好字。”
聽到這道清冷的聲音清舒不由轉過頭,然后就看見了淳王。
今日淳王身穿一身月白色繡著金邊的錦服,一頭青絲用墨色的玉簪束起。
長身立玉,溫潤俊美,清貴雅致,仿若仙境走出來的。雖白玉般的臉清冷如雪,但看著仍賞心悅目。
清舒趕緊放下毛筆福了一禮:“臣女見過淳王殿下。”
“不用多禮。”淳王看著清舒寫的字,說道:“觀你這字該是下過苦功夫,練了多少年了?”
清舒沒隱瞞,如實說道:“從三歲開始練,練了十二年了。”
淳王輕笑了一聲:“沒想到林姑娘不僅身手了得,字也寫的這般出色。”
清舒聽到這話眉眼跳了跳,垂著頭道:“不過是胡亂寫了幾個字,當不得殿下這般夸贊。殿下若無事,臣女先行告退。”
淳王說道:“我聽聞林姑娘擅畫牡丹,正巧我今日來取的畫就是牡丹圖,林姑娘不妨與本王一起鑒賞。”
話都說到這份上,清舒自不好再走了。
掌柜請了兩人去廂房,然后親自去取了畫過來。
這畫一攤開,清舒就被吸引過去了。這是一副《牡丹蝴蝶圖》。這上面的牡丹開得正盛,花瓣層層推疊,每一層都反復。被吸引過來的蝴蝶,就在旁邊翩翩起舞。
這幅畫用色濃烈,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雖用色大膽,效果卻很高。
淳王等清舒看完后,問道:“林姑娘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骨法堅,色澤濃,非常好。”
只聽著評價就知道是行家了,淳王問道:“那與姑娘的相比呢?”
清舒忙搖頭說道:“我的畫不過是閑暇消磨之作,哪敢跟施大師相提并論。”
這位施大師是周朝時的一位大畫家,以用色大膽聞名。不過他畫的山水畫比較多,花卉的畫流傳于世的比較少。
淳王看了她一眼,說道:“林姑娘果如傳聞那般很自謙。”
清舒眉眼又是一跳:“臣女并不是自謙,只是有自知之明。”
淳王臉上還是沒什么神情:“有時候過分的自謙其實就是自卑,卻沒想到名聲在外的林姑娘竟是個自卑之人。”
清舒心頭一凜。
淳王看了她一眼,說道:“這幅畫我想你更適合擁有。”
清舒忙道:“王爺,無功不受祿,臣女不能無緣無故要殿下的東西。”
淳王嘴角上揚:“這畫我還沒付銀子,這東西不屬于本王。”
清舒一愣,轉而道謝:“臣女多謝殿下愿意割愛。”
話說,她一點都不想要這畫啊!
清舒付錢的時候與掌柜的道:“今日之事,還希望李掌柜不要傳揚出去。”
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跟淳王有交集,以免將來麻煩不斷。
李掌柜的忙應道:“姑娘放心,今日之事老朽絕不會傳揚出去的。”
雖得了掌柜的保證,但清舒還是有些擔心,以致坐在馬車上也是眉頭緊鎖。
林菲瞧著她的模樣不禁問道:“姑娘,淳王剛才說了什么讓你這般憂心?”
清舒道:“他說我身手了得。這些年我也就那日在國公府出過手。”
林菲聞言臉色也變了:“這么說,那丫鬟跟兩個馬夫是被他殺的?”
清舒搖頭說道:“丫鬟跟馬夫的死與他無關,不然他不會說出來的。”
林菲有些懊惱道:“我竟然都沒發現周圍有人在窺視,我的警覺性太差了。”
清舒認真想了下,然后搖頭說道:“當時我們四周也沒藏身的地方。我猜測,他應該是站在高處無意之中看到的。”
“姑娘,那現在怎么辦?”
清舒也沒法子,苦著臉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本以為國公府的事已經過去,沒想到還落下這么個后患。
越是怕麻煩,越是惹來麻煩。
第二日中午,封小瑜就找上了清舒:“昨日淳王送了一幅畫,是不是真的啊?”
清舒沒想到只一天時間這事就傳出去了,忙否認:“沒有的事。”
“真沒有?”
清舒將門關上后將昨日的事與封小瑜說了,說完后道:“應該是那日我對那丫鬟出手引起了他的興趣。”
封小瑜想了下說道:“我祖母生辰那日,幾位皇子都來了。不過秦王等幾位領了差事皇子給我祖母賀了壽就回去,七皇子跟八皇子兩人還沒領差事所以當時他們留下了,一直到吃過飯才離開。”
“我記得八皇子去了長藤閣,那是我們國公府最高的建筑,站在上面可以將整個花園盡攬眼底。”
清舒都不知道自己現在什么心情:“看來真如我猜測的那般,淳王真看到那日的事了。”
封小瑜也沒想到竟是這樣,不過她笑著說道:“也不算是壞事啊!好多人想方設法地想吸引淳王的注意力都沒成功,你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我一點都不想引起他的注意。昨日不過是在四品齋偶遇,結果只一日的光景就傳得沸沸揚揚。這要再接觸,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呢!”
封小瑜知道清舒的顧慮,笑著說道:“不過是偶遇,沒啥的。至于畫的事你放心,我會幫你辟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