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鈺自聽到安安說顧老夫人會來京,就派了心腹隨從阿義暗中盯著梅花巷。
不過正巧顧老夫人到京時他去了保定,回來就聽到顧嫻來京了。
阿義壓低聲音說道:“老爺,太太跟十年前幾乎沒什么變化我是不會認錯的。”
林承鈺呆了呆,問道:“你說太太跟十年前幾乎沒什么變化”
從稱呼就可看出,在林承鈺心中顧嫻還是她的妻子。
“對,容貌跟十年前沒什么變化。”
林承鈺以前心里就偷偷念著顧嫻,這些年跟崔雪瑩過得不好心里越發思念了。確定了此事,林承鈺就去了裕德巷。很巧,他到的時候沈少舟與顧嫻正好從外頭回來。
看著從馬上下來的顧嫻,林承鈺明白為何阿義那般說了。時間好像在她身上停留了一般,與十年前一般無二。
“小嫻…”
顧嫻聽到有人叫她條件反射地望了過去,看到林承鈺愣了愣。
林承鈺今日穿著一身簡單的寶藍色織錦圓領長袍,同色的軟底皂靴。面色如玉,劍眉星目。
顧嫻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誰?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不然為什么會她看這個人,為什么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沈少舟攔在顧嫻面前,擋住了林承鈺的視線:“你就是阿嫻的前夫林承鈺吧!”
前夫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林承鈺:“當年和離我并沒有同意,是我爹簽的字。”
在他心中,那和離書并不算數的。
沈少舟嗤笑道:“你是沒同意但你娶了侯府的姑奶奶為妻。怎么,難不成你還想讓阿嫻給你當妾呀?或者說讓侯府的姑娘給你當妾。”
也是知道許家的事后他才了解到顧嫻失憶的真相,所以他特別不齒林承鈺。
顧嫻推開沈少舟,看向林承鈺問道:“你就是林承鈺?”
“是,小嫻,我就是鈺郎。”
沈少舟的臉瞬間就黑了。鈺郎?都三四十歲的人了,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真太特么不要臉了。
顧嫻不僅沒一絲動容,反而跑到門房那取了掃把朝著林承鈺劈頭蓋臉打下去,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個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的東西,為攀高枝拋棄妻女,如今竟還有臉來找我?”
清舒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么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
清舒并沒制止顧嫻,而是等她打累了才說道:“爹、沈伯伯,有什么話我們進屋去說吧!”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再不進屋大家都要成為猴子被圍觀了。
林承鈺頭發凌亂衣服又臟又皺特別狼狽,但他還是跟著進了屋。他覺得顧嫻狀態不對,他必須想要弄清楚這件事。
進了堂屋,林承鈺就問道:“清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你想知道什么?”
林承鈺指著顧嫻說道:“你娘她明顯不對勁難道你沒發現,還是說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告訴我。”
“我是知道,但告訴你又怎么樣?你能跟崔雪瑩和離?”
林承鈺被問住了。
清舒嗤笑道:“既不行,那我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
顧嫻卻是突然說道:“林承鈺,當年你用了我那么多嫁妝。如今都和離快十年了,你也該將那些錢還給我了吧!”
林承鈺非常震驚:“小嫻、小嫻你到底怎么了?”
顧嫻仿若沒聽到她的話,說道:“我也不多要你的,就一萬兩吧!”
那些錢就是拿去喂狗,也不想便宜了林承鈺這個無恥小人。
“小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顧嫻想著顧老夫人罵她死性不改,不由問道:“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林承鈺一臉難受地說道:“以前的你端莊大方溫柔體貼,是一等一的賢婦。”
不像現在,跟個潑婦沒區別了。
“我失憶了。”說完,顧嫻一臉慶幸地說道:“不過也幸虧我失憶了離開你們林家,不然還要給你們吸血敲髓。”
林承鈺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失憶了?莫怪你要和離,原來如此。”
若是沒失憶,以顧嫻對他的看重哪怕要受些委屈也不會跟他和離的。
沈少舟很不爽,看向清舒問道:“你跟他慢慢說,我帶你娘先回屋了。”
若不是看在清舒跟安安的面上,他早就讓隨從將林承鈺扔出去。
他們做海運生意的不僅會遇見海盜,還會遇見不講理的土著,那個時候就看誰的拳頭硬了。所以哪怕林承鈺是官,他也不懼怕。
清舒搖頭道:“沈伯伯,讓娘留下將事情都說開,這樣省得以后糾纏不清。”
男已娶女已嫁,沈少舟其實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清舒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好,那就將話擺開了說。”
清舒看向林承鈺說道:“爹,有什么要問的你就問吧!”
“你娘找回來后,你就知道她失憶了對吧?”見清舒點頭,林承鈺咬著牙道:“你娘要跟我和離是你唆使的對吧?”
清舒沒否認,說道:“是,是我勸她跟你和離的。”
林承鈺掄起巴掌朝著清舒扇了下去。不過沒打著,他的手被清舒給抓住了:“爹,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可不是君子所為。”
其他的君子所為,林承鈺這時氣得想殺人:“你這個孽女,我跟你娘分開對你有什么好處?”
清舒將當日顧嫻懷胎摔倒差點難產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林承鈺知道:“那是意外,你祖母也不知道你娘會難產。”
清舒嗤笑一聲道:“血都流了一地,她自個都生了四個孩子會不知道其中的兇險?不過是覺得你是舉人了,我娘這么個商戶女配不上你。所以就想借此讓她難產而亡,好讓你另娶官家之女。”
有用的時候就將菩薩一樣供著,沒用的時候就想一腳踢開,吃人都不吐骨頭。
林承鈺有些心驚,但嘴上還是說道:“一派胡言,你祖母怎么是這種人。”
清舒又說了靈泉寺的事。雖然幕后主使是許家,可林老太太絕對是幫兇。
不等林承鈺開口,清舒冷笑說道:“你不會又想說是意外吧?祖母雇傭的兩個馬夫其中一個在時候沒多久就醉酒死了。爹,一次是意外,兩次還是意外?這世上有那么多意外且還都讓娘碰見了?”
“你說我讓娘和離于我有什么好處?當然有好處了。首先,娘不會再有性命之危了;其次你們和離,我跟安安可以跟著外婆而不用留在林家受磨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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