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出了聶家就去成衣鋪子買了兩套白色的衣裳,換上其中一套才回了住的地方。
劉黑子看到符景烯眼睛紅腫還穿著一身白衣,急忙問道:“少爺,你怎么了?”
符景烯哽咽道:“我爹他病逝了。”
劉黑子:…
你不是恨他恨得要死,怕他死得不夠快還送了個美人給他。現在這么一幅傷心欲絕的模樣,這是鬧的哪一出呢!
符景烯擦了眼淚說道:“收拾東西,我們立即回京。”
劉黑子愣了下問道:“少爺,咱家那一攤子的事不能丟下不管吧?”
符景烯沒開店做生意,他以前沒做過生意也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深思熟慮后他決定還是要發揮所長,搜集信息販賣。
只他跟劉黑子兩人肯定干不來,但洛陽城內乞丐不少。他與幾個乞丐頭子合作,讓他們搜集信息。
那些乞丐并不知道什么信息有價值,將所聽到的一股腦都說出來。所以,這些信息需要符景烯跟劉黑子來篩選。
篩選出頭個有價值信息,是洛陽一張姓富戶的次女與戲班的戲子有私情。
符景烯確定這個消息屬實后就想約見了這位張老爺,然后將這消息賣給他。
當時劉黑子不同意,認為人家是真心相愛怎么能棒打鴛鴦呢!還說拆散姻緣會遭報應的。結果符景烯不僅將他胖揍了一頓,還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狗屁的真心相愛,這消息若傳揚出去張家的人都沒臉出門了。更重要是,家里的姑娘都要跟著遭殃。出嫁的姑娘在婆家被看輕,沒出嫁的被連累說不到好親事。
張老爺當時聽到這事,差點對符景烯動手。等確定次女不僅與戲子私定終身還準備私奔時,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事后,張老爺很爽快地給了符景烯兩千兩銀子。一千兩是買消息的錢,一千兩是封口費。
得了這筆錢,符景烯拿出五百兩墳給了三個乞丐頭子,這事讓幾個乞丐頭子開始上心了。隨后,符景烯從一干小乞丐中挑選了六個機靈的加以訓練。
雖然出售消息很賺錢,只是符景烯自知自己沒靠山。所以他只收集市井消息,并不會刻意去打探高門大戶的密辛。不過積少成多,三年下來他也攢了大幾千兩銀子。
符景烯說道:“你等會去找小七他們幾人,每人給五十兩銀子。與他們說,若在洛陽混不下去就來京城找我。”
來洛陽城只是為了避開符郝朝。如今這時了了,他自是要回京。以后來洛陽城的機會,怕是很少了。
劉黑子點點頭。
聶老太太得到消息時符景烯已經出了城,她很不高興地與聶君豪說道:“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與我說?”
聶君豪眼皮都不翻下,說道:“人家爹死了要回去奔喪,與你何干”
“這大冬天的趕路總要多準備一些御寒的東西,要不然容易凍著的。”
不等聶君豪開口,聶老太太又道:“另外,我都還沒跟他說霜兒的事。”
聶老太太說的這個霜兒是她娘家幼弟的幼女。長得嬌俏可人嘴巴也很甜,非常得老太太的喜歡。
聶君豪一聽就覺得不對了:“華霜跟景烯八竿子打不著,有什么好說的?”
聶老太太笑著說道:“霜兒看上了景烯,你不一直說他不是池中物嗎?我就想著既霜兒相中了,親上加親也挺好的。”
聶君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道:“我一直跟你說過景烯事情你不要插手。如今竟還妄想將華霜許給他,你將我的話都當耳邊風。”
聶老太太也很生氣,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霜兒哪配不上他了。”
“一個小妾的女兒,要才沒才要貌沒貌還一肚子的小心思,他哪里配得上景烯?”
聶老太太氣得不行:“那符景烯又有什么?除了長得還不錯,他連個遮身的瓦片都沒有。”
聶君豪哼了一聲道:“莫欺少年窮。景烯現在是什么都沒有,可將來他必定什么都會有。”
“你說得好。他今年已經十五歲了,要守三年孝。就算十八歲下場,順利的話也得二十四才能考中進士。沒靠山也沒錢財,沒個十年八年是起不來的。你覺得,他將來又能說得著什么好親事。”
聶君豪沒跟她吵,只是問道:“當年你為何要給常斌求娶戴氏,而不讓他娶了你娘家侄女呢?”
當然,他也就這么一說,就算聶老太太有這個想法他也不會同意。
聶老太太神色一頓:“現在說的是景烯,你說這些陳年往事做什么?”
聶君豪不留情面地揭穿她:“因為你知道華家已經敗落,常斌要娶了你娘家侄女不僅給不了助力還會拖累他。老婆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聶老太太著惱道:“是,我是有私心,可我也是為了這個家。你說他不是池中物,我相信你的判斷。可你看這三年來,他與茁兒荃兒可有半分親近。等你去了,你覺得他會照料茁兒跟荃兒嗎?可他娶了霜兒就不一樣了,霜兒肯定會照料娘家跟聶家。”
聶君豪聞言也不忍再指責她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之前也有意將聶家的姑娘說給他,可他婉言拒絕了。”
這事聶老太太真不知道:“他為什么拒絕?莫不是覺得我聶家的姑娘配不上他?”
聶家族人也有七八百人,也有好幾個各方面很不錯的。
“我就知道你這般想,才沒告訴你。”
“他為何拒絕?”
聶君豪說道:“他說有心上人。”
聶老太太不相信:“他這幾年都沒跟誰家的小姑娘接觸過,哪來的心上人?”
聶君豪掃了她一眼,說道:“難不成你覺得我連他的真話假話都分不出來?強扭的瓜不甜,既他有心上人這事咱就不要摻和了。那孩子很有主意,管得太多會讓他心生厭煩反而弄巧成拙。”
聶老太太沒說話了。
聶君豪看著她滿頭的白發,說道:“老婆子,咱們這般大年歲也沒幾日好活,剩下的日子咱就享享幾天清福。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別在為他們操心由著他們去吧!”
她操了一輩子的心,哪里是說放下就能放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