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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二章 除惡(4)

  日上三竿羅永康還在沒起,丫鬟在外候著并不敢進去叫他。要惹了他生氣,一頓板子是逃不掉的。

  羅盧過來的時候聽到他還沒起來,硬著頭皮在外面叫道:“爺,大老爺說有事與你相商,請你過去。”

  若是平常,被人吵醒羅永康早就開罵了,可今日卻很詭異。屋子里半點動靜都沒有。羅盧連叫了三聲,里面還是安安靜靜。

  羅盧覺得不對壯著膽子走了進去,進了屋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他見勢不妙跑到床邊,就看見羅永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爺…”

  羅永康在被人殺死在床上,這事迅速傳遍了整個金陵。

  羅家大老爺異常悲憤,不僅施壓給官府讓她們抓捕兇手,他還發出重金懸賞。只要將兇手抓住,賞銀五萬兩銀子。

  可惜,羅家沒人看到兇手的樣子。哪怕官府跟羅家一起發力將整個金陵都翻過來,也沒找著有用的線索。

  而金陵的高官以及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家,聽到此事都心生惶恐。

  像總督府,自這件事是發生以后就加強了府里的防衛。如今總督府不僅晚上有人在巡邏,前院跟后院各道都有人守夜。一旦發現有人玩忽職守打瞌睡或者耍牌,先打一頓板子再發賣出去。這次,半點情面都不留。

  這么大的動靜,祝斕曦想不知道都難:“你說什么,潛入家中殺人?”

  春梅說道:“是啊!兇手潛到羅家將羅三老爺殺了。聽說是割斷了喉嚨,那血都流了一地。姑娘,你說他跟羅家三老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下這樣的毒手?”

  祝斕曦哭笑不得,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事估計除了兇手,沒人知道了。不過你說得對,這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殺羅永康。肯定是有仇,而且還是血海深仇那種。”

  很快金陵就有傳聞說羅永康喜歡凌虐小孩,這些年還害死了好多條人命。

  最開始這傳聞只是小范圍傳,不過很快越傳越廣。很多人聽聞,都說這種人死有余辜,殺他的人那是為民除害。

  沒多久,在個老嫗敲響了知府大門鳴冤。這個老嫗狀告羅府一個名叫榔頭的仆從,告他擄走了自個的孫女。如今過去六年,她孫子還是了無蹤跡。

  知府接了她的狀紙,立即派人將這榔頭給抓了去。

  這事,傳遞出一個很不好的信號。羅大太太知道后,心頭不安。

  羅靜淑看到羅大太太心神不寧的樣子,說道:“大伯母,你不用擔心,我相信官府很快就能還三叔清白了。”

  羅大太太點頭說道:“你說得很對,官府很快就能還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見大管家急匆匆地走進來說道:“太太,太太不好了,知府衙門來人說帶走羅盧。”

  羅大太太面色一白:“老爺呢?老爺在哪里?”

  “老爺在外面還沒回來。”

  哪怕羅大太太親自出面阻攔也沒用,羅盧還是被知府衙門的衙差給抓走了。

  羅盧嘴巴都很緊,上了公堂也只咬死了說羅永康是正經商人從沒干違法亂紀的事。至于擄走良家民女這事,更是子虛烏有。

  在大堂問不出什么,知府就將他暫時關押起來了。

  羅大老爺去求見知府,可惜這次知府并沒如往常一樣趕緊出來見他。而是派了師爺出面,他自己留在后堂。

  師爺跟羅大老爺打了半天的官腔,采購客客氣氣地送人走了。

  回了后堂,師爺與霍知府道:“大人,羅家畢竟有信王撐腰,我們得罪不起。”

  他也是察覺到知府態度有變,所以特意來提醒。萬一惹惱了信王,自家大人這頂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霍知府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羅永康真的害人無數,本官定要秉公辦理,這樣才對得起頭上這頂烏紗帽。”

  師爺還想再勸,可惜霍知府卻不想再聽他說了:“你隨我一起去審訊這個羅盧。”

  利害關系他能不知道。可跟烏紗帽相比,他更愛惜自己這顆腦袋。

  羅永康死的那一晚,有人射了一只飛鏢到他房間里。飛鏢上插著一張紙條,紙條上說若是他不能為民申冤就會來取他狗命。

  對方能在深宅大院將羅永康無聲無息殺死,若要殺他,霍知府自問自個逃不過。

  得罪信王最多丟了烏紗帽,可不照著那神秘人的話去辦他這項上人頭就不保了。

  羅盧抗不過酷刑,將羅永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招供了。

  霍知府拿到口供,額頭都冒起了冷汗。他只聽聞羅永康喜歡漂亮的小孩子,卻沒想到他竟如此殘暴。

  三十多條人命,這要傳出去還得引起惶恐。恐慌還是小事,要上頭追究下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可想著那飛鏢,霍知府一時之間有些躊躇。

  師爺也嚇住了,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說道:“大人,這事可不能傳出去呀!”

  就在霍知府拿不定主意時,林巡撫的心腹隨從過來了。

  很快,這個案子就結案了。老嫗的孫女確實是榔頭給擄走的,只是此事與羅永康無關,這一切都是羅盧指使的。

  羅盧對此也供認不諱,很快簽字畫押。

  祝斕曦并不相信這個結果,她問了祝夫人:“祖母,那羅盧擄走小姑娘做什么?還有,這事真跟羅永康沒關系嗎?”

  這里面的骯臟,祝夫人可不敢跟祝斕曦說:“那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羅盧將他擄走就賣到外地去。”

  祝斕曦立即說道:“祖母,羅家可是皇商,怎么還做起拐賣人口的生意?”

  “只是羅盧的個人行為,與羅家無關。”

  祝斕曦再單純,也不可能相信這個說辭:“祖母,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事你別再問了。明日你跟祖母去棲霞寺,我們去給菩薩上香,順便給你祖父祈個福。”

  祝斕曦一聽就知道這里面有齷齪了:“祖母,為什么祖父不徹查此事?”

  見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祝夫人只得說道:“林撫親自出面將這個案子壓下去,你祖父又豈好再插手。要插手了,豈不是在跟林巡撫打擂臺。”

  祝斕曦面色微變,林巡撫的胞妹是信王的側妃。他要想護著羅家,別人確實不好動。哪怕是他祖父,也要給幾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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