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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六章 引軍入甕

  林蹊始終沒回來。

  再結合那天的托天廟金光,仙界所有人都認為她在新生宇宙弄到了什么好東西孝敬上去了。

  這讓人又無奈又好笑,當然,感情豐富的還伴隨著一點唏噓。

  畢竟她跟神隕地諸仙是沒有直接關系的,這樣有點錢,有點好東西,就不顧自己,不顧兩個親師父、親祖宗、親義父、親師長…,卻砸在那可能無望的神隕地,是個人都會有點觸動。

  “…也算錯有錯著。”

  又一次聽人在背地里的議論,談鐘音心情甚好,“這樣一來,誰都沒臉去惦記她殺了那么多佐蒙金仙的身家了。”

  “也是噢!”

  陶甘忍不住笑了,“師父,等到分配新生宇宙的時候,憑林蹊的功勞,大家也不好意思不給肥一點的地吧?”

  “哈哈哈”

  談鐘音被徒弟逗笑了,“至少我們的圣者和我們的堂主,已經打定主意,不能讓林蹊吃虧。”

  反正她是站林蹊那里的。

  “有時間你去套套柳酒兒的話,林蹊大概什么時候回來,如果她推三阻四的,你就直接告訴她,請林蹊在我們和佐蒙高層決戰前回來,也不用她做什么,只需要她在佐蒙人面前晃晃就行了。”

  陶甘有些訝異,“…師父,你們是想借她克制佐蒙人的運氣嗎?”

  “自然!”

  這可是一庸給她下的死命令。

  談鐘音也是好笑,“相比于阿菇娜和南佳人,柳酒兒要老實許多,你先從她那里打聽,最好是林蹊自己回來,要不然,天下堂還要給她出場費。”

  陶甘:“師父…”她轉了轉眼珠子,“老實說,您是不是想讓她賺這出場費?”反正沒聽到則罷,聽到了,她真的好想林蹊能賺到出場費。

  “也許她不止能賺到我們天下堂的出場費,好好談談,還能從太疏宗、紫霄宗幾大宗門那里再摳一些。”

  “這是你以為的。”

  談鐘音拂拂一點灰塵都沒有衣袖,笑著走人,“反正我交待你了。”

  她也確實按著一庸的吩咐,讓徒弟找柳酒兒探口風。

  “嗯嗯!”

  到了這時,陶甘哪還不知道師父的意思,“我辦事,您放心!”

  沒過半個時辰,一庸就發現,戴了假發,化了妝的廣復,跟在小丫頭的后面,看她在賭物館玩了一把,也跟著轉到了隔壁的茶樓。

  老頭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請陶甘傳話是真,但是,借用陶甘讓廣復完全確定賭物館是天淵七界修士的駐點,也是真。

  殺萬壽宗馬知己的丁春仙,始終遁逃在外。

  目前為止,萬壽宗已經連拿對方四大金仙,可是,萬壽宗那邊已經實錘,去萬壽宗鬧事的佐蒙金仙一共有八人。

  也就是說,還有四人遁逃在外。

  幾番大戰,可是人族這邊,一樣損失慘重。

  不僅馬知己死了,追殺丁春仙一行人的路上,連番的大戰,波及了很多無辜修士、凡人,還有好些地方,被大戰毀了。

  那些個家伙,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他們妥協。

  以前,閉閉眼睛也就算了,但現在…

  一庸咽不下這口氣。

  他知道,不幫著拿下丁春仙四人,傅清容和親兒在萬壽宗就沒有以后了。

  沒有以后,他們來天下堂,他也萬分歡迎,但是,一庸了解自己的前妻,馬知己死在了最不恰當的時候,不把仇人殺了,傅清容定會自責一生。

  他不想她自責。

  身為天下堂堂主,他也不能讓丁春仙四人逍遙法外。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廣復把丁春仙四人喊過來。

  這個他以前從來都沒懷疑的內奸,在除去之前,總要利用一把,給他們干點大事。

  監視廣復以來,刑堂報來,已經連著感應到兩次細微的傳送波動,那是傳送寶盒使用的動靜。

  不用看,一庸都知道,他在求援軍。

  不管是阿菇娜還是南佳人,都不是廣復一個人能搞定的,更何況,她們還不止是一個人。

  佐蒙人恨透了天淵七界的修士,迫切的想要殺幾個,扳回一局。

  只要廣復報上去,圣尊也好,鄢青也罷,都會心動一下。

  而整個仙界,如今能當廣復援軍的,只能是丁春仙四人了。

  一庸一點也不意外,藏了這么久的廣復會不顧暴露的危險,找阿菇娜。

  收了徒弟的虛乘,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換他是鄢青、圣尊,早就對阿菇娜動手了。

  “一庸,關注廣復畫下記號的兩個人,匯合了兩人,正往天盛街來。”

  耳邊傳來魯善的傳音,“丁春仙應該也在里面,具體是誰,不近看,暫時不知道。”

  人家是四大金仙呢。

  一旦被他們發現監視,仙盟坊市立馬就能被他們鬧得人仰馬翻。

  “我已經跟陸望、南佳人通了氣,賭物館那邊已經做好準備。”

  那就好。

  一庸對九方機樞陣很有信心。

  陸望沒準備的時候,都能用九方機樞陣拿金仙級的佐蒙人,有準備…

  “陶甘和柳酒兒的安全,我來看著。”

  一庸不能不管她們的安全,“你馬上通知談鐘音,也秘密過來。”

  若是讓談鐘音知道,他利用她徒弟,肯定要跟他生一場大氣。

  一庸很雞賊的利用魯善。

  反正刑堂就是干這事的。

  “告訴她,是你們監視廣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丁春仙。”

  魯善:“…”

  他雖然是粗漢子,可是,在刑堂當堂主這么多年,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不過,到了這種關鍵時候,他也沒時間再想其他的招了,只能替一庸背下這口鍋。

  好像閑適逛街的丁春仙四人,分成了兩隊,似乎不認識般逛進了賭物館。

  已經被知會過的錢兩一先迎進了兩人,讓他們玩了后,又笑臉迎上,“不知兩位客人要玩幾把?玩哪個檔次?我們賭物館有十仙石一把的,也有五十仙石一把的,十仙石一把的,雖然也能賭到好東西,卻沒有五十仙石一把,賭出的機率大。”

  “唔!五十仙石的來兩把,十仙石的來五把。”

  化裝成男人的丁春仙嗓音低沉,“掌柜的,”腳步微轉間,錢兩一已經在她隨時可殺的范圍,“問個問題…”

  “客人請說。”

  錢兩一在開賭物館之前,就想過被佐蒙人堵住時,應該如何脫身。

  以前,他還沒有迷幻天魔狐的狐毛呢,如今…

  “你們這里…有后門嗎?”

  “后門?”

  錢兩一呵呵笑,“當然有,”人家把聲音放小了,他也把聲音放小了,“這條街的商家,都有一個后門,那里有一個小巷,客人如果不方便,隨時可以從我們賭物館的后門走。”

  “那就好。”

  丁春仙拿到他遞來的牌子,“老二,你先玩。”

  此時,另外兩人腳步輕移,已經若有若無的瞄準二樓,“掌柜的,我看你很是面善。”她靠近一步,好像隨意的要給他的肩頭拂拂灰。

  在仙盟坊市動手,他們也要冒著生命危險的。

  但是,阿菇娜的生死與,關系到圣者虛乘,以前他們可以不在意那軟弱的老家伙,但現在…

  他們的圣尊也不太行。

  丁春仙明白,阿菇娜必須殺。

  如果能摟草打兔子,再宰幾個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于如今的士氣是非常好的。

  族人的士氣高了,人族這邊…,必會落一些。

  這種大戰的關鍵時候,士氣、信心,對他們太重要了。

  他們四個冒了生命危險過來,但是,如果能不神不知鬼覺…

  丁春仙想搜了這個老混蛋的魂。

  通過他,無知無覺地殺到二樓,拿下阿菇娜,殺了南佳人,把這店里的所有人等,全都無聲無息的按殺了。

  “咦,你這里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碰到了錢兩一,正要按下的時候,其他三人一個看住好像賭紅了眼的矮胖修士陸望,兩個悄沒聲息地打出結界,封住前后門,封住二樓入口,要一齊朝只是元嬰修士的伙計動手時,錢兩一的手上突然寒光一閃。

  他也在等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兩邊離得太近,丁春仙從來沒想過,一個天仙小修,敢在沒任何異狀的情況下,朝她這個客人動手。

  哪怕她此時顯露的修為只是玉仙,也不該是天仙小修能動的。

  手上靈光閃動的慢了一點兒,擋在脖前的時候,兩根手指當場掉落。

  與此同時,化妝成伙計的影一和影二,以及陸望也全都動了手。

  賭物館里,滿是一朵又一朵,或開或只是花苞的花朵飛在他們的身邊。

  廣復不想暴露他自己。

  圣尊和鄢青當然也知道他的重要性,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當然也不想暴露他。

  以有心算無心,廣復認為,此行至少有八成成功的可能。

  兩成的不成功,只在丁春仙四人殺人時,會不會鬧出動靜,引出仙盟暗藏的某些大佬。

  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暗觀長盛街來來往往的修士,操心他們暴露以后,他該以何種混亂,助他們脫身。

  廣復沒在意柳酒兒和陶甘。

  這兩個人可以不在必殺榜單上,如今阿菇娜最為重要。

  可是…

  “咳咳”

  看到也好像逛到這邊,來尋徒弟的談鐘音,廣復的一口茶,差點嗆進了氣管。

  談鐘音不好糊弄。

  按理說,徒弟不大這一會,應該在談鐘音處拖著她才對。

  廣復的眼中,閃過一抹怒氣。

  他太討厭不大和不言了。

  吩咐他們干的事,常常干不好。

  就在廣復以為,談鐘音要進茶館的時候,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談鐘音腳步一轉,居然進了前面的賭物館。

  這這?

  廣復的面色一變。

  談鐘音找徒弟陶甘是正常的,進賭物館…

  幾乎在一瞬間,他就知道不好。

  是暴露了?

  廣復強自按下‘咚咚咚’如雷的心跳,又喝了一口茶,放下十塊仙石,就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人。

  他也確實是下樓了,不過,剛剛走出茶館,讓他氣得牙癢癢的徒弟不言頂著一顆光頭,居然出現在街頭。

  而他身后不遠的地方,不大也腳步匆匆的趕了來。

  這兩個混蛋是發現了什么嗎?

  廣復沒有猶豫地轉身,就要避開他們,從對面的小巷走。

  “師父!”

  剛進小巷,不言縮地成寸,幾步就追到了,“我知道是您。”

  “師父,您想干什么?”

  不大也緊跟著師弟,走進了小巷,“您裝扮成這樣…,是為了什么?”

  雖然是詢問的口氣,可是,語氣中的質問非常明顯。

  他們很不想懷疑師父,畢竟他是師父,可是,這一段時間,師父太不對勁了。

  以前,寺里分給他的任務,他基本是分給他們的。

  如今都想把他們的活干了。

  而且,他還在幾個路口,弄了差不多一樣的特別‘圓’。

  那圓說是圓,卻是沒有封口的,而且,起筆和落筆的位置,雖然非常像小兒隨手繪,仔細觀察卻都指向了天盛街。

  這條街太有名了。

  曾經有好些個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死在剛剛踏進長街的時候。

  近幾百年,長盛街又成為無數佐蒙修士隕命的地方。

  而師父又數次偷偷化妝…

  有過廣若師叔的前車之鑒,不大和不言,都警醒萬分。

  “給個好理由,要不然,您…就不必走了,我們直接去刑堂吧!”

  “…呵呵!”

  廣復要被他們氣死了,可是此時只能受他們的威脅,“你們在懷疑為師?”他的笑容里好像有特別好笑的成份在,當然,好像也有一點欣慰,“不錯不錯,果然是為師的徒弟。為師扮成現在的樣子…”

  他朝他們招招手,“當然是跟天淵七界的修士聯系上了。”

  什么?

  不大和不言互視了一眼,都沒吭聲。

  他們想相信他,可是,又相信不起來。

  “陸望雖然一直很氣我,但是吧,天淵七界的實力太弱了,他現在很需要我。”

  廣復有些唏噓,又有些安慰的樣子,“但我又不能明著站天淵七界,為師的意思,你們明白了嗎?”

  “有點明白,不過,陸望前輩在哪呢?”

  不言上前一步,“我們兄弟都被林蹊林道友救過,您把陸望前輩叫出來,我們兄弟可以發誓,不惜一切的相助你們。

  反之…,您還是陪我們一起走一趟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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