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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零章 平安

  看著窗外越來越熟悉的星空,世尊生無可戀。

  沒人聽他的話。

  早知如此,當年他該收幾個徒弟的。

  升起這般心思的時候,世尊又忍不住的微微一怔!

  他對圣尊也升起了不滿嗎?

  不該,不該…

  世尊的神魂深處,又猛的一痛,他痛苦的想用雙手抱一抱腦袋,可是,被捆著的他,什么都做不了,連轉一下腦袋,扭一扭脖子都要努力再努力。

  好不容易這抹痛苦過去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讓人心碎的悲傷。

  “世尊,你以為你贏了嗎?”

  自愿離開的銀月仙子,雖然蒼白著臉,可是看他的眼神,卻帶著一抹說不出的憐憫,“你等著,天道因果下,我們沒逃掉,你們…同樣!”

  她決絕的轉頭時,是不是就已經預見了這一切?

  世尊的腦袋又忍不住的痛了起來。

  天道親閨女,打敗了一次,打不敗第二次嗎?

  “啊”

  安畫進來的時候,他正痛苦的低吟,她的腳步一頓,“師叔,隔山打牛罩的刑罰還沒過去嗎?”

  那常雨居然比林蹊還要不按牌理出牌,他們以后…

  “過去了。”

  世尊的鼻子有些酸,眼中有可疑的東西要流出來,不過,他努力的忍住了,“安畫,我們是不是要到仙界了?”

  “…是!”安畫沉默了一下,“師叔,您別怪我,新生宇宙那里,我們真的做不了什么了,不管您想到了什么,我們都是做不了的。”

  “不需要我們做。”

  世尊苦笑,“我只需要見到季肖,季肖就會幫我們做。”

  什么?

  安畫有些呆。

  他們都跟混沌巨魔人打成那樣了,季肖怎么可能…

  “事關界心,他會小心,會去求證!”

  可惜,他們回來了。

  這一會,林蹊他們可能也已經啟程,在回來的路上了。

  有風門在,有祝紅琳在,季肖他們再厲害,現在肯定也堵不住了。

  他們又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啊!

  世尊雖然努力忍住了眼淚,可是,他虛弱的聲音,還是帶了一點哽咽。

  這哽咽,安畫恰恰聽到了。

  一時之間,她又是難受,又是茫然。

  師尊和她,都做錯了嗎?

  “您是想說林蹊到新生宇宙,是為了新生宇宙的界心?”

  “是!”

  安畫又沉默了好一會。

  她很不敢相信,但是,又忍不住的懷疑,這是林蹊能干得出來的。

  “師叔,就算她偷到了界心,也是沒用的,新生宇宙是混沌巨魔人的,是如今正跟我們對峙鈴山——仙界各方大佬的。天淵七界還太小,太弱,偷到了…,可能恰是我們離間人族內部,離間人族和混沌巨魔人的機會呢。”

  “…這大概也是你師父的想法。”

  世尊忍著腦袋深處傳來的痛苦,“可是,你們恰恰忘了一件事,林蹊號天道親閨女,她做的這一切,首要前提是神隕地,如果神隕地里的那些人出來,你以為,仙界各方有底氣跟他們爭新生宇宙嗎?”

  各方高層有再多的不滿,都要忍一忍,至少明面上,他們不會跟他們爭。

  “天道親閨女的運氣,這么多年,你們還沒見識夠嗎?”

  他們回回都忽略了林蹊本身的氣運。

  回回都以為是的以為能打殺她,事實上,回回都是被她反殺。

  “安畫,你算過,從知道林蹊開始,我們死在她手上的族人有多少了嗎?”

  安畫:“…”

  她不敢算。

  因為真的算不清。

  直接死在林蹊手上的,只一個幽古戰場就有好多個百萬,而間接死在她手上的…

  看著虛弱的世尊,安畫的心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和你師父的如意算盤,在林蹊那里…十有八九是白打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世尊的心都開始悶痛起來,“你們的眼睛,盯的只是自己,沒有看這天下大勢!”

  安畫:“…”她已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連反駁,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當年神算子拿命給宋玉、銀月他們算的時候,天淵七界,一定有他們的一抹生機。”

  可恨,他沒有更狠更絕的把他們打趴下。

  世尊在悔恨中痛苦時,腦海深處又好像被人釘下了一根釘子。

  這根釘子好像貫穿了整個識海,他的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你好我好半天,拿了謝禮的祝紅琳也終于帶著徒弟,開著星船,在季肖的一路相送中,慢慢駛離了這方宇宙。

  縮在大觀界,沒有送出去的季晚,心情緊張地不時感覺貼著手臂放著的傳界香。

  陪她一起的是季無用。

  祖孫兩人的心,都控制不住地,‘嘭嘭嘭’跳快了好些。

  新生宇宙和那邊的宇宙有一點相聯的地方,但是,不在天淵七界啊!

  兩邊離得真是太遠太遠了,界心離開…真的沒問題嗎?

  “晚兒,你在林蹊那里,看到界心了嗎?”

  季晚搖頭。

  “她要真帶了界心,我們…”

  季無用正要說,我們應該能感應到一丁點的。可是,話到口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如果林蹊帶了能屏蔽他們感應界心的寶物,那是不是意味著,從一開始,她到新生宇宙就目的不純?

  “咳,你覺得林蹊對我們混沌巨魔是個什么觀感?”

  “…不管什么觀感,我相信她做人的操守,”季晚輕聲道:“只要我們不是太過份,至少她和天淵七界的修士,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

  季無用:“…”他無話可說了。

  林蹊確實能影響天淵七界。

  “你和她…現在是朋友嗎?”

  “是!”

  “那就好。”

  季無用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雖然一萬次的希望,林蹊不要那么早的帶走界心,可是事到如今,說什么都遲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不管早晚,他們…都是逃不了的。

  季無用也只能把神識一放再放,小心看著大觀界,但有一點異常,馬上讓季晚發信,讓林蹊趕緊找理由回頭。

  他們在這里忐忑的等著命運的裁決,星船中的陸靈蹊其實也緊張的很。

  但是,祝師父當面,她還不能露出什么。

  一方宇宙的界心啊!

  這可能關系到一方宇宙興衰的大事,其中的天地因果…

  陸靈蹊不想把祝師父也拉進來。

  如果真有什么,就讓她自己一個人承了吧!

  祝紅琳瞥了眼后面遙遙相送的星船,沒話找話地轉向徒弟,“林蹊,你準備怎么回天淵七界?”

  “師父,我…我能開星船,自己走嗎?”

  “…想見識宇宙風光?”

  祝紅琳笑著看了一眼,同樣有些緊張的宜法和風門,“回頭出了這方宇宙,脫離季肖的視線,你們就一起回吧!”

  宜法忍不住的驚喜。

  “林蹊的性子還毛躁的很,有你看著,我們都放心。”

  “確實毛躁!”

  宜法不知道祝紅琳猜到了什么,但是,她愿意給他們方便,她當然要接著,“還當歷練。”

  “師父”

  陸靈蹊都想說,我要是毛躁,您比我更毛躁,“師叔,我覺得我很厲害了。”

  “瞧瞧!”

  祝紅琳知道自己毛躁,教出來的兩個徒弟,相比較而言,還是林蹊穩重些,因此對宜法報了極大的希望,“她還喜歡自吹自擂。”

  “噗,這毛病她從小就有。”

  這是從妖族帶回來的毛病。

  宜法沒想過糾正。

  但此時,聽祝紅琳如此吐糟她,還是忍不住的想笑,“也幸好有點實力,要不然…,不用我們收拾,風門就把她收拾了。”

  “什么叫我把她收拾了?”

  風門如今可不敢認這話,“林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可是幫你的。”

  幫她?

  一身大紅法服,騷包的出現,說自己是少祖…

  陸靈蹊可沒忘記,風門當初給她的壓力,“師父,我師叔在嫉妒我呢,我比她有人緣!”

  敢拉她下水了?

  宜法笑橫她一眼,“說人緣,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和那季晚…現在如何了?”

  他們離開這方宇宙,若是沒人時時通報這邊的情況,總是不安。

  “我們從頭到尾都是朋友啊!”

  陸靈蹊知道師叔的意思,笑的時候,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師徒幾個和風門,在說說笑笑中,都不去碰他們不想碰的東西,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季肖和季辰遙遙送到邊界,這才隱入某一處,暗暗觀察。

  “那個風門可不是好纏的。”

  魔修呢。

  季肖雖然沒跟他接觸過,但是入眼三相,“你看他跟隨慶這些人走得有多近,正常魔修,誰會像他那樣?

  表面上看,他好像有點由魔入道的樣子,但是,天下有多少人覬覦傳送門?

  他能一直保著傳送門,讓人不敢在明面上針對他,就是他的本事。”

  林蹊熟識的師長、同門有多少?

  偏偏是這個風門陪同一起來了。

  季肖總感覺他們是立準要在這邊發大財。

  “季辰,我們再等一會。”

  “可以!”

  季辰沒意見。

  反正佐蒙人現在被人族拖住了,短時間里,在他們勝負未分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再到這里來了,“季晚跟我說,等確定他們走了,雄澤界那里剩下的族人,也當轉移了。”

  這倒是。

  季肖在心里暗嘆一口氣。

  他們現在不怕佐蒙人的大軍了,但是,不得不防那位圣尊。

  “你覺得再把大家往什么地方轉移好?”

  “靜河域吧!”

  什么?

  季肖看著季辰。

  “靜河域還有十幾個佐蒙人沒拿下,而且,那里是絕域,短時間里佐蒙人是不會再往那里去人了。”

  “行吧!”

  把還留在這方宇宙的佐蒙人全都殺了,就是他們給人族和佐蒙人的態度。

  “對了,你有沒有感覺大端界的紫玉石髓有變多的跡象?”

  這些年為了買肉,他們取了不少,已呈枯萎之象,可是,帶祝紅琳他們去取的時候,不僅沒有枯萎,反而還另有一股子生機。

  “有!”

  季辰神情凝重,“不僅紫玉石髓有變多的跡象,不老神泉水,也讓祝紅琳幾人多取了五滴。”

  兩兄弟對視一眼,都沒有高興。

  自從知道林蹊在靜河域,還幫他們連殺了那么多佐蒙金仙,他們就忍不住的懷疑,那小丫頭,不僅在仙界是天道親閨女,在他們這里,也一樣是天道親閨女。

  兩邊的天道可能因為界心,一直都有共通之處。

  “林蹊若是成長起來,以后…”季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是什么樣啊!”

  界心秘境,回去就封。

  已經分開,按星圖前往天淵七界的星船里,陸靈蹊并不知道,季肖要封界心秘境。

  此時此刻,不管是她,還是宜法、風門,都緊張的很。

  三個人,六只眼睛,都緊緊地盯著插好的傳界香,但凡它有一丁半點的發熱跡象,他們馬上就要點著。

  甚至…回船。

  星船順著設制好的路線,還在勻速向前,傳界香在他們的緊張等待中,非常給面子的,沒有發熱。

  “我們已經離開新生守宙快一個時辰了。”

  宜法不敢完全安心,“林蹊,點燃它,問問季晚大端界如何了。”

  早點問清楚,他們可以把船速再加快點,“如果沒問題,就告訴她,每隔四個時辰,報一次平安。”

  傳界香珍貴,有平安二字,他們就可以了。

  “是!”

  陸靈蹊很聽話的用傳界香給季晚傳信,“我們已離開新生宇宙接近一個時辰,季晚,大端界如何了?”

  “平安!一切正常!”

  回這話的時候,季晚的手都在抖,所以,傳過來的文字,就有些丑。

  陸靈蹊很聽話的用傳界香給季晚傳信,“我們已離開新生宇宙接近一個時辰,季晚,大端界如何了?”

  “平安!一切正常!”

  回這話的時候,季晚的手都在抖,所以,傳過來的文字,就有些丑。

  陸靈蹊很聽話的用傳界香給季晚傳信,“我們已離開新生宇宙接近一個時辰,季晚,大端界如何了?”

  “平安!一切正常!”

  回這話的時候,季晚的手都在抖,所以,傳過來的文字,就有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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