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殺了太便宜他們了。
養著?
更是做夢!
南佳人眼中閃過一抹譏誚,“原來圣者的臉這么大?真是長見識了,人是我抓的,怎么處理,我南佳人說了算。”
什么?
圣尊老眼微瞇,看向連抓他兩個徒弟的南佳人。
這臭丫頭倒是好本事。
“圣尊…,做筆交易吧!”
南佳人好像沒看到他眼中的陰沉,雙腳死死釘在原處,“你們放了我師妹,我放了你徒弟。
你們不放…我就把您這位圣者的徒弟,隔三差五的拎出來示眾,削兩條胳膊腿賣一賣。”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敢這樣威脅圣尊。
“多的賣不動,一塊仙石,兩塊仙石,”南佳人咬著牙,“肯定有不少人,愿意玩一玩的。”
成康:“…”
他能怎么辦呢?
他感覺人家能說到做到。
真要那樣的話,可能不要了多久,他就會因為身體的自愈天賦,被她賣到元氣大失,從仙級跌落到只會吼吼吼的東西。
到時候…
成康喉嚨里咕嚕數聲,雖然沒有向圣尊發出求懇的話來,可是,圣尊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徒弟那求懇到眼神。
但換人…,絕不可能。
“換一個條件!”
圣尊異常冷靜地看著南佳人。
上次安畫被她拿了,他就特別注意了她。
此女據說是接替宜法的千道宗暗門虎王。
而林蹊少時大都是宜法管教,與南佳人雖不是一個師父,卻也等于一個師父。
由點及面,看林蹊,就可知南佳人和宜法差不多什么樣。
“林蹊去的地方有些特殊,到底是死地還是得無上機緣,只在她自己。”
圣尊不在乎他們信不信,他只在乎天道因果,“所以,你不能要求老夫再把林蹊撈回來。
至于成康…
與其一點點的砍著賣,不如就賣給老夫,放心,老夫會出一個,你滿意的價格。”
硬的不能來了,那就只能來軟的。
若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仙石、法寶、丹藥買回徒弟…
也許比當初強力帶回安畫的效果更好。
“賣給您?”
南佳人嗤笑一聲,“前輩當我南佳人是傻子嗎?上一次拿了安畫,您空口白牙地就把她帶走了,有想過,我豁出性命,辛苦拿她一場的辛苦費嗎?
明著告訴您吧,您在我這里,沒信用!”
圣尊:“…”他不知道虛乘有沒有給她補償,但是,天下堂在暗里肯定給了補償。
而且,帶走安畫,表面上是他贏了,但是,從談鐘音和飛南隨后發起的除奸行動來看,其實是他輸了。
“老夫帶走安畫,是跟虛乘說好的,小友覺得虧,應該找你們的圣者虛乘。”
圣尊很高興能給虛乘多拉幾條仇恨線,“現在,我們說的是成康,他是老夫的記名弟子,就像小友說的,他還代表了老夫的一點臉面。
所以,老夫愿意把他買回去,還望南小友慎重考慮一下。”
“不必了。”
南佳人冷笑,“我就喜歡打您的臉,我愛打您的臉,圣者的臉呢,我師妹一天沒回來,我就一天不拉地借用成康打您的臉,想起來就爽快!”
連成康都瞪大了眼睛。
他突然之間好怕,好想離便宜師父遠一點。
萬一師父不想被南佳人打臉,反過來給自己一掌呢?
看到師父的靈體在明明滅滅間閃爍后,成康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生氣了?是要把我拍死呢,還是要把成康拍死啊?”
既然干了,南佳人就沒打算退縮,“堂堂圣者,我呸!”
她不顧仙子形象地,狠呸了一聲。
“這里是仙盟坊市。”
看守坊市的四老連袂而來,“成康是南佳人光明正大拿下的,圣尊,你不該來。”
圣尊:“…”他穩住了靈體,不讓它馬上氣爆,“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南佳人,你一不是天道親閨女,二沒有林蹊的無上機緣,學她說話…,可要小心著些。”
“您的威脅,我收到了。”
被談鐘音扯到身后的南佳人毫不在意,“不過,這是我怕,我讓,我忍…,你們就能放過我的事嗎?”
她再次嗤笑,“我是天淵七界的修士,只憑這一點,你們佐蒙人只要有機會,都不會忍著不朝我動手吧?
圣尊,咱們誰不知道誰?
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我不是三歲小兒,您離老狐貍還差點,誆騙不了我,總之,我南佳人只有一句話給您,我喜歡打您的臉,天天打‘啪啪’的,飯都能多吃一碗。”
四老的眼中,同時泄出一點笑意。
當然,他們的腳下都若有若無的閃過一道靈光,如談鐘音般,護在南佳人的身前。
其實,仔細看的話,誰都能看到,南佳人腳前不遠的地方,閃耀著數十道靈光,圍在此間的修士,不管修為如何,都想盡力護她一護。
圣者面前,哪怕他們的靈氣護盾可能都沒撐起來的時間,可是,既然站在了這里,就絕不能慫。
“…好吧!話不投機半句多。”
圣尊其實感應到了虛乘的氣息,“既然你覺得,能借成康氣氣老夫,讓老夫丟丟臉,那就這么著吧,誰讓老夫確實把你的師妹林蹊弄走了呢。”
他不好過,這臭丫頭也別想好過。
“本來,老夫礙于天地因果,還想在林蹊那里退一步海闊天空,但現在嘛…!”
圣尊朝南佳人微微一笑,突然之間化為點點靈光,消失不見。
不知內情,懷疑圣尊要對林蹊下狠手的修士們,一齊看向南佳人。
啪啪啪啪 南佳人一聲沒吭,但是,她以實際行動干了。
被師父拋棄的成康,轉眼間,就被她打成了豬頭。
“天地因果?就你們…也配談?”
南佳人被不要臉的圣尊氣壞了。
她幸好知道師妹干什么去了,要不然,都得因為他的那句話,心神不穩,擔憂成疾。
一腳把捆著的成康踹進坊市,南佳人帶著靈力的聲音,也傳遍了整個坊市,“現賣圣尊徒弟成康手腳,有意者,速到天下堂廣場來。”
消息滯后的圣尊,還不知道有這一出,倒是免了再生的氣。
他坐在蒲團上,默默收回所有神思的時候,長長嘆了一口氣。
成康…,完蛋了呀!
他當初到底為什么要收他為徒?
噢,是了,以為他擺平了林蹊。
現在…
圣尊閉了閉眼。
但是再怎么閉眼,胸中還是流竄著一股他簡直控制不住的‘氣’,在那里橫沖直撞。
長長吐氣,再長長吸氣,好半晌,才完全平靜下來。
若不是路恒和包傳素針對隨慶、宜法、風門他們的行動失敗,知道他們也另有手段,圣尊都要按不住殺心,逼長老團那邊出人,親去刺殺宜法了。
她到底是怎么教弟子的?
一個個的這么難纏?
天下堂廣場上,越來越多的修士聚來。
北門外發生的事,正一傳十,十傳百的向四方擴散。
被虛乘叫到一邊的阿菇娜,面對師父的問訊,語氣實在復雜,“暗門虎王可不是那么好叫的。”
千道宗的虎王,上幾代她不知道,但是,從宜法到南佳人,她都接觸了。
林蹊未成名之前,草原與修仙界有隙之前,南佳人可是她的重要對手。
“師父,誰要是小看南佳人,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阿菇娜好慶幸,她們現在是朋友,不是敵人,“您看林蹊厲害吧?她在南佳人面前,從不敢張牙舞爪。
神算子柳酒兒被人吹得厲害,可是,南佳人讓她往東,她就不敢往西。
您看她現在又是一副仙子樣,可事實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老話說,咬人的那什么不叫。
阿菇娜覺得,就是指南佳人這樣的。
“她要是發起脾氣了,千道宗除了隨慶前輩幾個老的,都得老實縮著腦袋過日子。”
虛乘:“…”他突然覺得,南佳人若是朝徒弟發脾氣,徒弟也得老實縮著腦袋過日子。
“乖!”
他摸摸徒弟的發頂,“上次放了安畫,沒給她爭取一點回報,她是不是也朝你發脾氣了?”
然后徒弟在南佳人那里氣短心虛,就跑到他那里,跟他發脾氣。
阿菇娜看師父的時候,有些一言難盡,“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師父,吃虧的事,我們以后都不要干了。
哪怕牙齒掉了和血吞呢,總之,在表面上,我們絕對不能讓圣尊占半點便宜了。”
虛乘:“…”
他能說什么呢?他只能記住了。
不能給徒弟丟臉啊!
不能讓她難做人啊!
突然之間,有壓力了怎么辦?
虛乘的嘴角翹了翹,“師父都聽你的。”
知道圣尊和世尊是什么情況,以后,應該能給徒弟掙點面子。
“嗯!”
阿菇娜眉開眼笑,“師父,我去買成康的兩條胳膊、兩條腿,到托天廟祭拜銀月師姐,您看行嗎?”
“…行!”
怎么不行呢。
一定行的。
大徒弟如果知道,一定會高興的。
圣尊的徒弟呢。
“去吧!跟南佳人說,把成康關到刑堂,不要少他吃喝,他的手腳,不管是托天廟,還是英烈園、仙隕禁地,肯定都比普通的祭品受歡迎!”
圣尊的臉,就該被打得‘啪啪’響。
“這主意不錯!”
阿菇娜眼中一亮,急步走向臨時搭起的賣肉臺。
賣肉臺的周圍,飄著一枚又一枚留影玉。
一般二般的佐蒙人,肉再多都不值錢。
但是,圣尊的徒弟不一樣。
弄點回去,祭祖也好,祭友也好,都是非常好的祭品。
等到肉要臭了,還能埋地里當肥料。
“…對了,林蹊怎么辦?”
還有人不放心林蹊,“我們這邊的動靜鬧大了,林蹊…”
“不管是大,還是小,就像南佳人說的,就不是我們怕,讓,忍…,就能解決的。圣尊該怎么干,還會怎么干。”
雖然很擔心失蹤的林蹊,但這時候,再擔心都沒用了。
佐蒙人不會放過她的。
不要說一個成康了,就是再加一個安畫,再加幾個佐蒙金仙,圣尊也不會放她的。
“是啊!”
旁邊的修士異常惆悵地附和,“現在我們干什么,都與林蹊沒有多大的關系了。”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們越是顧忌她,佐蒙人那邊,越會折磨她。”
活著還不如死了。
就像南佳人要把成康往死里折磨一樣,拿了林蹊的佐蒙人肯定也在把她往死里折磨。
“既然怎么都避免不了,還不如有多大,就往多大上干呢。”
說話間,他摸出了一枚留影石。
這也是能傳家的。
讓子孫后代看看,佐蒙圣者的徒弟被他們拿了,然后賣肉呢。
仙界發生的事,陸靈蹊是一點也不知道了。
但是,她相信談鐘音和飛南,相信師父師叔師兄師姐他們。
反正他們不會讓佐蒙人占便宜。
“靈蹊,我們跟著的這個人,在混沌巨魔族里,看樣子不是什么要緊人物。”
青主兒觀察了好幾天,“有機會,我們轉其他人行不行?”
“行啊!”
連著修煉了四個周天的陸靈蹊一邊吃飯,一邊點頭,“化法珠現在歸你管,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沒意見的。
“如果能轉到印顏身上,我連夜就把她宰了。”
已經翻臉,那就多鬧點事好了。
鬧得越多,季辰那些人的動作就會越大。
只有他們這些長老級人物動起來,她們才有可能探查界心問題。
陸靈蹊已經知道仙界的界心是虛乘守著。
那里長著一顆樹,算個小空間。
這片新生宇宙的界心,應該也差不多。
陸靈蹊給青主兒弄了一點小肉,忍不住的想,青主兒以后厲害了,是不是也是她的那方空間的界心。
也不知道,她那空間里,能不能生出界心。
還有她的鴻蒙珠境,還有天渡境…
不知道它們是不是跟仙界共用一個界心。
如果共用…
虛乘知不知道它們呢?
“你看我像飯桶嗎?”
青主兒看她一勺又一勺地往她這里送菜,把她的飯桌都淹了,忙叫停,“端回去,自己吃,不準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