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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八章 交易

  圣者之戰,祝紅琳很清楚,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當然,兩個老狐貍也不可能往死里拼。各自把火氣出完了,也就差不多了。所以,她更加掛心那個死盯徒弟林蹊的安畫。

  聽到南佳人示警,她的神識是從外往里蓋過來的,沒有發現任何逃亡的可疑人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安畫就藏在這片顛倒宅子里。

  祝紅琳有懷疑的大概對象后,一點也不急。

  她是如此,恰逢其會的紫霄宗掌門劉叔異當然也是如此。

  查人是刑堂的活,他們只要看著那安畫,別再悄沒聲息地逃了就行。

  “你做的很不錯!”

  安畫能從一張符上想到南佳人和林蹊的關系,劉叔異又如何猜不出?

  “刑堂那邊馬上就會來人,想要接著查的話…”

  “那是肯定的。”

  交給別人,祝紅琳也不放心。

  安畫據說是玉仙修為,南佳人雖然只是天仙,但是,看兩人拼殺的痕跡,似乎也沒落下多少下風。

  “劉掌門既然也覺得這孩子做的不錯,那就不要太小氣。”

  “…哈哈哈!”

  劉叔異真是服了這家伙,“得佳才而護之,亦是人生一大樂事。”他果然摸了一枚金色靈符,“再遇安畫的時候,借此金甲符,你可與她殺個痛快。”

  “多謝前輩!”

  南佳人從師父手中接收過紫霄宗的資料,當然知道,他是紫霄宗掌教,而紫霄宗相對來說,是僅次云天海閣,對他們最先釋放善意的宗門,“佳人感激不盡!”

  救命的符箓,再多也不嫌多啊!

  更何況,她還只有林蹊贈送的一枚。

  “來來來,這是我親繪的劍符!”

  在刑堂長史飛南帶著一隊巡察迅速趕來時,祝紅琳大方的贈送了一枚親制的劍符,“飛南,這里的事,南佳人最為了解,帶她一起查吧!”

  被宗其和門傳雨一起截住的班二奇,在百忙之中,朝天上看了一眼。

  他懷疑安畫出事了,圣尊為她而來。

  伍慰去執行另外的任務,安畫這里,就是他的責任,他…

  剛一分心,就覺左臂一涼。

  宗其的劍氣極其霸道,不僅斬了他一臂,暴烈的劍氣,還從傷口絞進了肩頭,破壞那里的自生之能。

  班二奇強忍痛苦,在兩人劍光更盛,拼死連劈數劍。

  這時候,他已不敢再求建功。

  圣尊也好,安畫也罷,他都管不了了。

  再不走,仙盟那邊肯定會有人族的援軍過來,到時候…

  班二奇微擋兩人后,不顧一切地想要逃開此地。

  他想要憑他的速度,把兩人甩遠些,卻沒想,風門的傳送門,就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不時冒一下,帶著宗其和門傳雨,不緊不慢地追著。

  這樣的活,于風門來說,太有經驗了。

  當初在西狄草原,他和隨慶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把七殺盟那個不要臉的殺才斷煌,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后靈力消耗太過,死在江雪手中。

  “風門,”門傳雨還在焦急天下堂那邊,“我覺得吧,你可以把我移到他前面,再堵一下。”

  “…一人拼命,十人難擋!”

  小看別人,小命幾乎就算丟了十分之一。

  風門跟著他的任意傳送門移動,“在下倒是有一個更為穩妥的方法。”

  “…你說。”

  看到他的眼睛咕嚕一圈,宗其心中忍不住一動。

  傅清容能在何遵甫那里,把包世縱完好無缺地救回來,只怕不是那么簡直。

  尤其她和談鐘音還是盡失的回來,“只要能盡快拿下這班二奇,不論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不管傳送哪位長老過去,這班二奇都會拼命。”

  風門抬抬大袖,眨巴著眼睛的無靈三兒,就入了兩人的眼,“但是有它,就不一樣了。”

  太虛咒蟲?

  看到好像小蝴蝶似的小東西,門傳雨的老臉控制不住地抽了幾下。

  要不是早有懷疑,他身上有這東西,早有懷疑,林蹊馴服了這小東西,他都要有多遠,跑多跑了。

  娘的,他當年,可以這小東西手上,吃過大苦頭。

  “你你,你想讓它跑到班二奇的前面,在他過去的時候叫一聲?”

  “正是!”

  “可以!”

  “可以!”

  宗其和門傳雨異口同聲。

  不用他們拼死拼活,這是多好的事,當然答應。

  “那…這姓班的身家…”

  “你的。”

  “你的!”

  風門笑了,“成事之后,若有別人問起,還請兩位前輩盡量淡化我家小寶貝!”

  “…依你!”

  門傳雨和宗其互視一眼,哪能不知道,這家伙還想到外域戰場陰佐蒙人?

  這是好事。

  兩人沒半點猶豫地點了頭。

  “那兩位前輩就加把勁,幫我演個戲,先使勁的追!”

  兩人的遁光,帶著巨大的響聲,急追班二奇。

  班二奇能怎么辦?

  只能加速再加速。

  風門的破門,顯然是不敢往他前面來,生怕被他斬了。

  但是,有這破門在…

  班二奇努力安慰自己,只要堅持兩個時辰,圣尊肯定能把虛乘按下去,救他和安畫。

  當年族里就想毀了此門,可惜沒找到機會,現在…

  班二奇一邊磨著牙,一邊在心里想著,圣尊來后,怎么炮制風門和他的破門。

  若是能搶…

  耳邊傳來一聲穿透力極強的蟲鳴。

  班二奇的滿身靈力突然一滯,身形雖然還慣性往前,可是,連直線都走不了了。

  這這…?

  太虛咒蟲?

  班二奇面色大變,緊接著就看到了他一心一意想要炮制的風門。

  “三兒,干得不錯!”

  封了耳識的風門,用大袖兜住三兒的時候,心情甚好地一腳踢出。

  班二奇的身體,被狠狠地砸在一塊亂石攤上。

  他還沒爬起來,撐著身體的右手,就被一道劍光斬下。

  班二奇大怒,更大恨。

  這里面是他好不容易賺來的身家,下意識地,就想伸臂,把它的接上。

  可是,血肉還突突跳的手,就那么被風門吸到了手上。而他這個厲害的金仙大修,卻無有一點辦法。

  “閣下的身家,我風門笑納了。”

  摘下他手上的兩枚儲物戒指,風門決定回去給宜法他們分分肥。

畢竟三兒是林蹊留下來,保護他們  “現在,你可以死了。”

  風門在門傳雨和宗其趕到前,靈氣化劍,一斬而下。

  他沒時間慢慢查他的死點,所以動作一如既往的粗暴,這樣一劈兩半,哪里的肉芽涌動得更為厲害,死點就在差不多的地方。

  跟著刑堂巡察,一家一家敲開門查安畫的南佳人,終于又走進了一間強行破開的院子。

  前面強行破開的院子里,刑堂抓了一個被太疏宗通緝,連殺一鎮的魔修,這里…

  “…院子的禁制,在不久前被打開過。”

  也趕來的陣堂艾山長老拿著古樸的石盤,“現在沒人…,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反正不是逃了,就是藏了。

  “丙七院。”

  天下堂負責租賃這片院子的執事弟子,拿著當初記錄的玉簡,“承租人花一蘋,自我介紹隴右花家子弟。”

  花家?

  安畫…?

  跟師妹一樣,起名的時候,都不用心一點。

  南佳人在心里鄙視。

  各個地方,好像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那么安畫到這里來的目的…

  身為暗門虎王,南佳人當然也見過形形色色喜歡玩狡兔三窟的人。

  這里…

  “南師伯,我來了。”

  影六穿著刑堂巡察小隊隊長的法衣,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的靈獸袋半開著,顯然,踏雪就是從那里,給她傳音的。

  南佳人和影六對視了一眼,在他靠近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抬手一吸,把裝著踏雪的靈獸袋塞到了袖里。

  “你來干什么?”

  “我來幫你抓安畫,我的鼻子可靈了。”

  “師伯,還有我。”

  跟踏雪混一塊的一小貝干脆從靈獸袋跑出來,就呆她袖口,傳音給她,“我鼻子也很靈的,你帶我們在各個院墻處轉一圈。”

  南佳人:“…”

  她一言不發,跟著刑堂的人,也把這里的院墻檢查了一遍。

  “師伯,我感覺她沒離開。”

  踏雪借著她的大袖,把院墻什么的都聞了一遍。

  “確定?”

  南佳人不動聲色地把她的劍,往袖子里塞了一下,“你再聞聞。”

  她的劍上,沾有安畫的一點血。

  肯定比削在地上,又被好多人檢查過的破布片強。

  “前院山墻只有她進來的氣息。”踏雪又聞了聞她的劍,“就是這個味,這個味…,師伯,你再往前走一走。”

  南佳人聽話地往前走了走。

  就站到了安畫曾經站過的地方。

  “這里的土不太對勁!”

  南佳人低頭的時候,飛南也發現這里的不對,伸手在暗門破開的地方抓了一把土,“來幾個人,挖!”

  踏雪差點跳出來。

  他之所以叫影六過來,就是想讓抓安畫的功勞給師伯。

  飛南笑咪咪地看了南佳人一眼,“小南道友也發現這里不對了吧?”

  影六過來,當他傻子嗎?

  “是!”

  南佳人點頭,“狡兔三窟,這窟…有時候,很有講究!”

  她并不失望。

  圣者的徒弟,哪能沒有保命手段。

  那枚劍符,也許還能用幾下呢。

  為安全計,當然是刑堂的人動手更好。

  “前輩,您恐怕要多看著點。”

  “這是自然!”

  所以,沒多大一會,躺在石室,想要歇一會的安畫,就感覺到了不對。

  上面…

  上面有動靜。

  怎么可能?

  安畫默默地把三張保命仙符,全都摸了出來,往里面注入靈氣。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反正她是不能被他們活捉的。

  圣尊的徒弟,只有戰死。

  想定這一切,安畫的眼中閃過堅定之色。

  虛空中,圣尊和虛乘也終于把最開始的不平之氣出完了。

  兩人相對而立,雖然看樣子都有些狼狽,但是,相互之間,已沒有拼殺之意。

  “我的徒弟,我要帶走。”

  班二奇如何,圣尊不打算管了。

  但是,安畫,他是一定要管的。

  他堂堂圣者,若是連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以后還有何臉面,面對本就對他多有質疑的族人?

  也更會助長人族氣焰,助長虛乘的膽子。

  “虛乘,我不是你,把我家安畫交出來,我可以答應你,從此以后,她不會再踏足仙界半步。”

  “我要不是放呢。”

  “那我們就都不用過日子了。”

  圣尊直接道:“這方世界將會因為你的決定,承受不可承受之重!”

  “呵呵!”

  虛乘大怒,“又拿這一套來威脅我,你還有其他本事嗎?”

  “只要這一套,對你管用就行。”

  圣尊冷哼,“當初我可沒有執意要你把銀月也逼下去,是你們自己…,是你為了面子,是銀月不想跟你混了,她才下界的。

  我徒弟跟銀月不一樣。”

  “你徒弟跟我徒弟是不一樣。”

  虛乘道:“我徒弟是天上的星辰,你徒弟是地上的螻蟻。我徒弟干什么成什么,你徒弟干什么敗什么。”

  激他?

  圣尊長須飄飄,卻沒有多少怒氣。

  他其實覺得安畫做得已經不錯了。

  只是,時運不濟。

  遇到的對手也不一樣。

  “別跟我放其他的屁,總之,你放不放吧!”

  “…這是最后一次。”

  虛乘瞇著眼睛,“你答應,我就放,你不答應…,那就干吧!”

  總有一戰。

  雖然現在戰…,有些早了,但是真的不能再退了。

  “自然!”

  圣尊撫了一把胡子,“至于我的另一個徒弟成康…,只要你們有本事抓了他,他就是你們的。”

  成跑跑,有本事就使勁跑吧!

  “好!一言為定!”

  虛乘伸手跟他在虛空中,互擊了一掌。

  兩人一閃而下的時候,飛南與一眾刑堂弟子,已經要開始撬上面的石門了。

  “住手!”

  虛乘的身影突現在院中,“都退下吧!”

  眾人俱驚!

  尤其看到跟他一塊下來的另一人時。

  圣尊?

  南佳人和影六等一眾,慢慢退后。

  “前輩…”

  飛南拱手,想要詢問。

  “不必問了,安畫…終其一生,都不會踏入我們仙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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