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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零章 出手

  夜涼如水,莊嚴肅穆的英烈園,低調地來了一個特殊的修士。

  人家低調的來,又低調的走,但是,一樣驚動了四大守園人。

  “…他就是傳說中的病書生陸安吧?”

  掃帚跳到老于的頭上,看著那老頭迎著晨光,好像只是路過一般的遠離,“他要到外域戰場,替林蹊嗎?”

  “應該是的。”

  老于嘆了一口氣,“化神后期,天下堂那邊肯定不會白用他。”

  說不得丹堂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晉階天仙的丹藥。

  雖然服了那丹藥,可能就再也晉階不了玉仙了,但是,天仙有五萬到六萬的壽元。

  “他還沒到兩千歲吧?”掃帚討厭老于這微帶唏噓的口氣,“靠自己也未必不能晉階天仙。”

  這倒也是。

  能引動戰聯那么久的人,應該不會那么菜。

  要不然,都閉了幾百年的死關,再有逆天丹藥,也不可能在遭遇六腳冥蟲時晉階化神。

  這是一個被天淵七界天道不全耽擱的天才啊!

  老于不想被掃帚懟,只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天淵七界如陸安這樣被耽擱,被埋沒的天才,其實有太多了。

  陸安能被一路大開方便之門的走上來,一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后輩,二是因為他確實是繼林蹊、陸望之后,祭奠仙隕禁地諸仙的最好人選。

  希望他能夠和林蹊一樣謹慎,要不然…

  老于懷疑,佐蒙人在林蹊身上憋住的氣,會變本加利地出在他身上。

  如果那樣…

  “對了。”

  掃帚討厭身邊沉默的四個老頭子,用帶著靈力的聲音,炸響在他們的耳邊,“你們明明知道陸安要幫我們做事,怎么就好意思,一毛不拔的?

  現在、馬上、立刻追上他,一人送件法寶。”

  當他們的法寶是大白菜嗎?

  老于的老臉正在掃帚的掃帚頭旁,一個屁都不敢放的摸出一枚玉符,“法寶我沒有,保命的靈符可以嗎?”

  “可以!”

  掃帚跳到老唐肩頭,“你的呢?”

  “…一樣!”

  老唐偷著白了一眼老于,朝剩下的兩人伸手,“都拿來,我給陸安送去。”

  陸靈蹊在棺材坳已經等了一段時間。

  晉師伯說,天下堂為了讓陸安老祖上來接替她,特意獎勵了一枚一定能晉階天仙的特殊丹藥,另外,還給了天下堂外事主事一職。

  雖然天下堂的外事主事一大堆,但是,人家一年至少八萬仙石呢。

  這百年下來,我的乖乖…

  晉仲原轉著自己的儲物戒指,接上陸安去棺材坳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應該跟師父和師弟說,再給他漲點供給。

  “林蹊在棺材域養太虛咒蟲。”

  晉仲原希望陸安也能養,這樣…,他就不用老擔心他的安全了,“回頭跟她學學,也試著養兩只。”

  “…聽說,太虛咒蟲無人能養熟。”

  既然來了,太虛咒蟲什么樣,陸安當然知道,“靈蹊能養…是因為青主兒吧?”

  雖然來的時候,葵葵和小桂都想跟著他,可是…

  陸安并不敢把兩個小家伙帶著。

  在今明島,葵葵和小桂能開心快樂的過他們的小日子,可是到了外域戰場…

  “我…我恐怕不行!”

  行也不行。

  木精靈寵在仙界的很多大能眼中,都是能救命的良藥。

  陸望老祖當初飛升的時候,為了葵葵的安全,就沒敢帶他。

  如今,他連天仙都不是呢。

  陸安很有自知之明,“天下堂那邊說,倪明府倪長老最遲一個月,就會過來,以后,倪長老會像您管林蹊一樣,管著我的。”

  是嗎?

  那真是太好了。

  晉仲原崩了百年的神經,終于可以松下來了,“哈哈,原來是老倪管你啊!老倪那個人還不錯,從散修上來,加入天下堂后,還特別的好為人師。

  原本,我應該說,有什么不懂的,盡可問他。

  但是嘛…

  你跟別人不同,你和陸望、林蹊修得都是十面埋伏。

  所以,我就提醒一句,他的話,你盡可左耳進,右耳出。

  實在被逼急了,就拿‘陣’向他請教。”

  陸安看向他。

  晉仲原笑了,“他那個人沒臉沒皮的,相處久了,你就知道,為了不被他帶歪,你就只能帶歪他。”

  陸安只是聽陸望老祖說,倪明府是個不錯人,可是…

  “晚輩記住了。”

  “哈哈,你還沒記住,不過沒關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晉仲原大樂,一路帶著他,沖到棺材坳和仙隕禁地的夾道。

  半個月后,一襲青衣的陸靈蹊帶著青主兒,低調地回了仙盟坊市。

  沒人認識她。

  戴了冰肌,微改了面容的陸靈蹊非常自在地走在大街上。

  她好長時間,都沒見過這么多人了。

  所以,哪怕沒人對她笑,她也一路微笑著走過。

  “靈蹊,你要到哪去呢?”

  在晉師伯和武前輩那里試驗過的青主兒,再不怕被人探到她的氣息,所以,再次變成發飾小葉的她,就把自己系在陸靈蹊的頭上,“這不是往明心街的吧?”

  想要知道大家的情況,最好到明心街找宜法師叔。

  而且,明心街那里,還有陸叔陸姨。

  “不是!”

  陸靈蹊在識海里回答她,“明心街在那里,又不會跑,我們先去長盛街。”

  雖然離大家飛升已經過去好幾年,但是,晉師伯說,所有到仙盟坊市的修士,都會到長盛街一游。

  她也想去聽聽故事呢。

  據說發財賭檔,在短短三天時間里,愣是賺了億多仙石。

  陸靈蹊很遺憾,她居然錯過了最好的發財時機,“進仙上樓好好吃一頓,再到賭物館小玩一把,我們也賭一賭眼光,誰的價值高,誰贏,敗了的…”

  “十萬仙石。”

  青主兒興致勃勃。

  她有錢。

  “贏了,我請爺爺喝酒,輸了,吃爺爺的,喝爺爺的。”

  陸靈蹊無語,“踏雪會跟你拼命的。”

  “哼!”青主兒在風中,微昂了腦袋,高興地道:“他打不過我了。”

  如今的她,早不是過去的她。

  踏雪…

  她還能像小時候那樣,讓他繞著走。

  “踏雪最識實務了,打不過我,肯定會一直乖乖巧巧。”

青主兒  要把她老大的位子搶回來,“葵葵也是。”

  唯一不一樣的,只是小桂。

  “對了,這一次,我要把小桂的脾氣改改,你可不能拖我后腿。”

  小桂就是被林蹊被爺爺慣壞的。

  “…放心!”

  陸靈蹊其實沒多少底氣。

  小桂可不止是她和爺爺慣,還有無想老祖呢。

  “不過,你也不能太過份了。”

  他們一家都希望,小桂能活得恣意快樂。

  “要不然,小桂一哭…,你知道的。”

  說話間,陸靈蹊已經走到百略街,正要接著往前轉彎,從酒館里,突然踉蹌跑出一個老修,看他的表情,似乎極為驚恐。

  “救命,救我,救…”

  老修原本是想向正要開來的巡察求救的,可是,都沒跑出十步,就在陸靈蹊不遠的地方炸成了碎肉。

  陸靈蹊若不是反應得及時,用靈光護罩彈了一下,從頭到腳,肯定會像其他的過路人一樣,被濺上無數血肉。

  “怎么回事?”

  “這是天下堂老于吧?”

  “就是天下堂老于。”

  “我的天,這…這是怎么回事?”

  “跟當年純陽宗的田甜死時一樣。”

  “對對,我就說…”

  說話的修士咽了一口中吐沫,“是佐蒙人干的。”

  “可老于怎么會被佐蒙人盯上?”

  天下堂那么多修士,老于最不起眼,一直混日子。

  “就是啊,純陽宗田甜是發現佐蒙人和純陽宗某些人的秘事,才被滅口的,老于…不就是跟我們吹吹牛嗎?”

  吹個牛,怎么會死?

  還被佐蒙人以這種方式逼殺。

  “巡察來了。快快,大家都讓讓。”

  “都不準走啊,讓巡察查過再走。”

  為防佐蒙人渾水摸魚,仙盟坊市的修士,一個個的都自覺的很,“害死老于的佐蒙人可能就混在我們中間。

  王八蛋,誰敢走,我們一齊斃了他。”

  “對對,誰都不準走啊!”

  百略街兩頭,各有一隊巡察,在聽到動靜后,都往這邊開來了。

  陸靈蹊當然沒動。

  她知道田甜。

  是夏正特別喜歡的女孩。

  這個老于…

  陸靈蹊的眉頭深攏,“主兒,你可發現這周圍有什么不對?”

  她們的行蹤,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才對。

  “…沒有!”

  青主兒遲疑了一下,“我什么都沒發現,朝老于出手的人很自信,至少這方圓百丈內,我都沒發現什么不對。”

  按陳道一的說法,田甜當初是安畫發現不對,當機立斷殺了的。

  “靈蹊,你說,會不會是安畫懷疑你回來了,借這人向你宣戰?”

  朝她宣戰?

  朝她宣戰就能禍害無辜嗎?

  陸靈蹊按下心中翻涌的情緒時,遠遠的,安畫正透過鏡光陣,看向這一片。

  她想對老于出手,已經很久了。

  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主要還想釣阿菇娜。

  安畫生怕把老于殺了,阿菇娜會像林蹊那樣,干脆就不出門了。

  可惜,忍了這幾年,阿菇娜還是沒出來。

  人家就跟林蹊一樣,不出天下堂。

  她不出來,她能有什么辦法?

  師尊的命令,再焦急,她和兩位長老也只能等著。

  天下堂就不是他們能闖的地方。

  尤其在談鐘音坐鎮的時候。

  她可不是一庸,一庸是個笑面虎,喜歡謀而后動,可是談鐘音…,向來干了再說。

  商禮華那些天下堂的老宿,又都干不過她。

  安畫其實很鄙視那些人。

  做為天下堂的老牌金仙長老,他們等于是看著談鐘音長大的,按理說,哪怕長輩的譜擺不起來,怎么也不至于反過來,被她壓著。

  可惜!

  安畫看著兩邊巡察排查路人,心情甚好的轉過頭。

  “班叔,萬壽宗那邊怎么樣了?”

  “唔,應該也快了。”班二奇的目光也從鏡光陣上挪開,“那些個假洞府,已經讓萬壽宗的某些人嘗過甜頭。”

  洪成志喜歡放長線釣大魚。

  為了這大魚,謀劃了好幾年,連他和伍慰都跟著受了不少累。

  “再來…,就是洪成志報仇,我們再抓萬壽宗一群人的時候。”

  金仙、玉仙肯定都有。

  萬壽宗還以為是遇到了美魂王當年的洞府,哪里知道,那是洪成志給他們精心準備的墳墓?

  “洪家那邊沒露什么尾巴吧?”

  “放心,洪成志比我們有經驗。”

  班二奇從心里看不起洪成志。

  奈何這是世尊和圣尊共同扶持出來的。

  “萬壽宗原本就跟美魂王有隙,用假的美魂王洞府給他們的人弄墳墓,馬知己只會把賬算到天淵七界的修士身上。”

  洪家片葉不沾身。

  “另外,洪成志還把這件事,秘密通報給了太疏宗。”

  班二奇冷笑,“萬壽宗和太疏宗可能也會干起來。”

  使勁的打。

  都打死了最好。

  “這仙界…又要亂了。”

  林蹊若是從天仙戰場回來,正好,也給她上道菜。

  班二奇一直記得徒弟的仇,更記得那十萬仙石的賣價。

  那個臭丫頭行事,不給人留半點后路。

  誅身誅命之后,還要誅心。

  “老于死了,阿菇娜…肯定會聽說的。”

  班二奇一直想要查到天淵七界的修士在哪,“只要她聽說,天淵七界那邊,肯定就會有人查一查。”

  只要他們敢查,他就能順藤摸瓜。

  “對了,今明島那邊怎以樣了?”

  班二奇反過來問安畫,“那個叫無想的,就從來不好奇這仙界嗎?”

  無想是林蹊的祖宗。

  他拿陸望沒辦法,還那一個小天仙沒辦法嗎?

  “我們盯在那邊的人,凈吃白飯了?”

  “…今明島不好盯。”

  安畫就事論事,不玩遷怒,“那里還有隨機傳送陣,無想…腦子不全,陸望對她肯定另有關照。”

  千道宗那么多個,林蹊都沒怎么管,只把無想安排到今明島。

  她當然知道,無想在林蹊那里會比隨慶他們更重要。

  奈何人家不出門…

  天淵七界的這些人,全都不出門。

  他們只能在人家動的時候,查到他們,人家不動,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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