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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四章 履卦

  又是月朗星疏的一夜。

  陸靈蹊帶著青主兒游走在紫心草原,一邊感受周圍不一樣的靈霧,一邊做好收取靈萃露的準備。

  可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她們原本輕松自在的神情,卻漸被凝重取代。

  周圍薄霧重重,可是,哪怕附于紫心草,也凝不出露珠來,好像它們被什么干擾了一般。

  “在那邊…”

  青主兒指向西頭,“我感覺那邊影響霧凝的源頭,就在那一邊。”

  陸靈蹊沒有加快腳步,反而凌空停了下來,“主兒,我們在這里幾天了?”

  “六天了。”

  青主兒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是說…”

  “難保沒有這種可能啊!”

  陸靈蹊唇角微哂,“紫心草原的情況,這天下誰人不知?”

  收取靈萃露看似簡單,但是,她們在這里多天,一直都沒碰到什么人。

  現在來人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我們沒有掩飾的在這里收取靈萃露,也許早落有心人的眼睛里了。”

  佐蒙人大概一直在她的周圍盯著。

  要不然,那洪家兄弟怎么會出現的那么早?

  沒有大秘密要保護,他們怎么可能連神魂都爆?那可是連輪回都做不到的。

  “先把大耳它們送過去。”

  “嗯!”

  小心無大錯,青主兒哪里敢拿她們的性命冒險,“靈蹊,你在這里先布個九方機樞陣。”

  點子若是太硬,她們也要有個能退的地方。

  “小心點。”

  陸靈蹊翻手摸出九方機樞陣的陣盤陣旗,“現在人人都知道我有你。”既然知道了,肯定就會戒備著,“不用靠得太近,先把大耳四個往前送送就行,等我把這邊布置的差不多了,我自己親自去。”

  她倒要看看,來的人能是誰?

  佐蒙人那邊因為她,連著隕落五位金仙大修后,似乎一直都消停的很,現在又弄動靜…,陸靈蹊感覺不會是他們自己人。

  他們能在仙界混上這么多年,肯定有不少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的人奸。

  以前那些人沒有動,可能是不想暴露,但是現在…

  現在不是那些人想不暴露,就不暴露的時候了,已經傷筋動骨的佐蒙人,為了避免他們自家的傷亡,會把那些人一一逼出來。

  那種人東西,對上佐蒙人沒一點骨頭,但是對人族自己人時,卻能狠戾無恥到極點。

  隱隱的,陸靈蹊感覺洪家可能就是那一陣營的。

  告訴晉師伯,讓云天海閣查…

  陸靈蹊感覺不太可能。

  濟水在萬壽宗和太疏宗的交界,兩宗因為有濟水這個緩沖點,才一直相安無事。但是,云天海閣若是插手,兩宗只怕都不會答應。

  尤其萬壽宗因為失蹤的包世縱,已經跟云天海閣有些磨擦…

  這也是陸靈蹊沒有立馬聯系晉師伯的主因。

  聯系的多了,容易被人誤會,天淵七界的修士全都投向了云天海閣。

  這種誤會,不僅于云天海閣不利,也于他們不利。

  陸靈蹊雖然甚喜云天海閣的某些人,但是,也注意著彼此的分寸和距離。

  天淵七界的未來,也許只在天淵七界。

  并不是大家飛升到了仙界,就能得到仙界各方的認可。

  除魔大戰選在天淵七界,未償沒有某些掌權人的私心、忌憚…

  神隕地里的前輩們,只怕也不稀罕再回仙界這個破地方。

  雖然混沌巨魔人的新世界不太好弄,但是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

  陸靈蹊還期待著晉階玉仙后,往那邊走一趟呢。

  九方機樞陣很快被她以最快的速度布下,清風徐來,追上等在半道的青主兒,兩人慢慢悠悠地往前去。

  仙盟坊市,安頓在賭物館的柳酒兒,也終于看完了師伯宜法送來的所有資料。

  一張大大的地圖上,被注上了無數細小文字,她想查仙界的哪一方勢力,哪一家,甚至哪一個人,靈力一點,就會有詳細資料。

  透過這張地圖,透過送來的十幾份玉簡,南佳人也在迅速熟悉這個剛剛踏入的仙界。

  “佳人,以后這些事,就交給你了。”

  宜法甚為高興地又塞給徒弟一枚不對外公布的消息玉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尚仙商議,若是你們兩個都不決的…”

  柳酒兒感覺到師伯的目光放在她身上,老實伸手,“我幫忙!”

  “對,就是你幫忙。”

  宜法笑瞇瞇的,“阿菇娜現在是圣者的徒弟,你們也可以找她幫忙。”

  “…所有大事,都讓林蹊一個人擔了,我們大概也沒什么好忙的。”

  至少這些年,師父最大的精力,還是用在收集各方消息上。

  南佳人在接仙殿看了仙界大事記,真是不服不行。

  林蹊在外域戰場鬧了那以多事,每一個都大的…,他們想幫都幫不上。

  “師父,我大概會和您一樣。”

  “和我一樣?行啊!”

  宜法不介意徒弟跟她一樣,“我這些年干得也還不錯!”

  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還不動。

  不動是為動。

  “上善若水,水至善至柔,水性綿綿密密,微則無聲,巨則洶涌。”

  宜法看向三個能替她擔下所有的弟子,“與世無爭,卻又容納萬物。人生之道,若過如此。林蹊怎么做,你們暫時都不必管。”

  他們想管也管不了。

  “那丫頭給她自己找了能管之人。”

  云天海閣會替她出頭,刑堂會為她出頭。

  甚至,她還綁架天下…

  宜法生平最得意的,便是教出了林蹊。

  雖然師兄隨慶常常氣她,可是,世人都是有眼睛的,因為林蹊,天下堂的藏書樓獎勵,正有一枚躺在她的儲物戒指里呢。

  “你們現在要注意的是安畫和成康。”

  只把林蹊當試練對象,這是看不起誰呢。

  宜法冷笑,“林蹊在明,他們在暗,仙盟坊市這一次的事,沒意外的話,她們也全程參與了。你們要做的是,從蛛絲馬跡中了解他們,打壓他們,伸個爪子,就給我砸一下。

  你們砸不動,還有天下堂,還有刑堂,甚至萬壽宗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只是,跟那些人合作的時候,你們也要顧著自己的安全。

  仙界的形勢看著對我們越來越好,但事實上,都是抓不住,摸不著的。”

  江頭未有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神隕地前輩們,就是前車之鑒。

  “實力未足之時,我們要做的是溶入這方世界,但溶入,并不代表同化,我們永遠只是我們,你們聽明白了嗎?”

  這話有些繞口,但是,三人都聽明白了。

  柳酒兒三人一齊點頭。

  “聽白了就好。”

  宜法很滿意他們的態度,“仙界形勢復雜,有些夸贊聽聽就好,當真了…,那就離死不遠了。”

  陸望以一己之力,用花枝模擬九方機樞陣,等于把佐蒙人的那位金仙長老活活憋死在陣中。

  再加上,他們一下子飛升了這么多人…

  宜法可以想象,現在的酒樓、茶館,有多少人在夸他們。

  “大事難事,看擔當;逆境順境,看胸襟;是喜是怒,看涵養;有余有得,看智慧;是成是敗,看堅持!

  仙界這么多年,都未再出一位圣者,你們當看得清楚明白,他們…全都病了。”

  雖是道,卻也是魔!

  宜法透過種種,曾經把自己代入到各方的掌權人,發現他們全都陷在自己弄出來的死局中,好,好不起來,壞…,又實在墮落不下去。

  哪怕把佐蒙人驅逐了,不把心之枷鎖打開,心魔也會要他們的命…,焚身焚神!

  “前車之鑒,我們更要引以為戒。”

  惡念是兩把刀,傷人必傷己。

  宜法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該交待的,我都交待過了,以后,除了林蹊給我們傳信,其他…都不必再打擾我。”

  “嗯!”

  不同意也沒轍。

  南佳人捏了捏只給她一個人的玉簡,“弟子在這里,提前祝師父閉關順利,更上一層。”

  宜法笑了,“走走走,到你房間,我們師徒再說點私密話。”

  師徒兩個笑著走人,獨留下尚仙和柳酒兒還在對著大地圖,熟悉各方。

  “…你閑著也是閑著,要不然…”

  尚仙沒管師妹的瞪眼,“算算那兩個人的魂火可能在什么地方。”

  柳酒兒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布袋,里面封著的兩個人,剛進來就塞到了師兄房間的秘柜,“現在…時機不太好。”

  她搖頭拒絕,“想要算…至少得讓我跟那安畫、成康過上一招才行。”

  那兩個人,可是用來吊大魚的。

  而且,隱隱的,柳酒兒總覺得,那兩個人…未來于他們可能就是救命之物。

  “師兄,當初說好的,放長線吊大魚,你現在都還不能出門,就想撈魚,是不是太過了?”

  “…我就是提個建議,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尚仙無奈,“佐蒙人又在這邊隕落一位金仙大修,我要是那安畫、成康,輕易絕不會再伸頭了。”

  人家都不伸頭,師妹又能跟誰過招?

  “畢竟這里,于他們太危險了。”

  人族在此駐扎的金仙大修最多。

  “但是,他們失了一個金仙大修,肯定還要補給。”

  尚仙的主意,主在人家的金仙大修上,“我們對這里不熟,那新來的佐蒙金仙,難不成就熟了?”

  大家半斤八兩。

  “我的意思是,你算個大概,我好把他們從人群中捋出來。”

  每次都拿金仙朝他們這些剛飛升的小天仙動手,太不要臉了。

  “多捋上兩次,他們就能老實了。”

  回回都被人欺軟怕硬,反正尚仙感覺挺煩的,“就算不老實,肯定也不會死磕我們。”

  “…不行!”

  柳酒兒在袖中掐了掐手指頭,再次搖頭,“師兄,這里不是天淵七界。我感覺,我要是隨便算的話,于我…會很不好。”

  什么?

  尚仙嚴肅起來,“你怎么不早說?”

  “感覺…”柳酒兒無奈,“感覺這東西,你讓我怎么說?”

  “那好吧,那兩個人…我看好。”

  此時,熱鬧了好幾天的長盛街,終于安靜了下來,一個老修,背著他的卦幡,慢悠悠地從遠方走了過來。

  又交待了徒弟好些話的宜法在窗前無意中瞥過,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蹙。

  仙界有個神算子,百年一卦,據說神妙無比。

  每到算卦的差不多時間,仙界各方都會四處尋找,如今…好像又快到那位百年一卦的時間呢。

  宜法嘆口氣。

  柳酒兒也有神算之名,以后…

  她接過徒弟奉上的茶,正要說什么,突然頓住。

  長街的另一頭,陸望正背著手,好像很有目的性的往卦攤去。

  “算一卦!”

  “客人稍待!”

  算卦老修的目光閃了閃,從儲物戒指里,把桌椅板凳什么的全放出來,又拿上文房四寶,才要坐下,一庸從遠方一閃而至,“算卦!”

  “對不住,我這有人了。”

  算卦老修示意陸望坐下,“下次再說吧!”

  一庸:“…”

  他看著陸望拱個手,就那么隨意地坐下,別提多懊惱了。

  如果是別人,他還可以花點價錢買過來,但是陸望…

  算卦老修沒管他,只問陸望,“道友要算什么?”

  “前程!”

  算卦老修沒什么意外。

  找他算卦的人,大都問的是前程。

  但是,面前的陸望…

  他的眼睛,在他眉心的一點橫痕上掃過,心中翻起濤天巨浪。

  這個人…他好像算過吧?

  在甩下龜甲前,他的手飛快地掐了又掐,可惜還沒算出個所以然,突覺胸口不適,那種心臟好像被擰了般的感覺,電閃雷鳴般地襲來。

  “稍等稍等!”

  百年一卦,按理說,不太可能被同一個人連撞兩次。

  而且,陸望眉心的那點橫紋,似乎和他還有些因果。

  算卦老頭按下胸中的濤天巨浪,默祝四方,撒下一卦。

  “…履卦!”

  此卦比一般的上卦還要難出,今天…

  算卦老頭看著桌上的龜甲,慢慢笑了,“履卦,又名履虎尾。主卦是兌卦,卦象為澤,陽數是6;客卦是乾卦,卦象是天,陽數為7。

  此卦又名天澤履履卦,謂君子坦蕩蕩也。

  履,足所依也。

  也就是說履是實踐、行動的意思。履卦的上卦是乾,是剛健之君,而下卦是澤,是恩澤的意思。履卦也就是指這種行為一定要有禮,更要有理,只有做到這一點,才是真正的剛健。”

  “多謝道友解惑。”

  “別急,還有。”

  算卦老頭朝拱手的陸望擺擺手,“素履之往,獨行愿也。”他盯著他的眼睛,“道友,你看老夫面熟嗎?”

  能跑到他的卦攤,算兩卦的人,無一不是與他牽扯甚重之人。

  每算一個,他都要倒霉三十年。

  “…”陸望搖了搖頭,“在下第一次見道友。”

  “第一次嗎?”

  算卦老頭更驚悚了,“素履的意思是,能進則進,不能進則耐心等待時機,前進而不受怪罪,又名往無咎。”

  這家伙的運氣不錯。

  得了這么個好卦,那么與他牽上的因果,應該只有好,沒有壞吧?

  “素,本來的,質樸、不加修飾的。主卦下爻,表示主方行動為陽,積極主動地謀取和擴大自己的利益。按自己的步伐,自然地往前走,無所怪罪。”

  這真是個好卦。

  但在陸望身上…

  一庸在旁邊站著,真想奪過來。

  他就遲了一步啊!

  “多謝!這是您的卦資。”

  看到一庸這眼巴巴的樣,陸望心下一頓,從儲物戒指中,摸出兩個仙石袋,“您看夠嗎?”

  他沒事的時候,也喜歡算算卦。

  只可惜…

  “夠了夠了。”

  仙界日子不好過,有人多送錢,他當然要帶點什么。

  “今日活畢,下次請早!”

  一庸的眉宇,似寬又似窄,具體如何,似在一念之間。

  為了小命,老修不敢多說什么,扛起他的卦幡,就要滾蛋。

  “慢著!”

  一庸堵住他,“履卦,真那么好?”

  “自然!”

  “那你之前…”

  “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好吧!”

  一庸無可奈何,傳音給陸望,“陸道友,百年之期快過了,林蹊小友那里,應該會回來,可以請道友幫忙,也進進仙隕禁地嗎?”

  “…可以!”

  陸望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他不答應,林蹊必定回不來。

  他的前程,也是林蹊的前程,更是天淵七界的前程。

  既然這次的卦象好…

  陸望正在想,要不要拉著林蹊,也暫留那邊的時候,紫心草原上,洪士桓和洪士方非常無奈地發現,他們的目標人物,就停在七丈開外,不向前進一步了。

  “這破法器,我就說不能用的。”

  洪士方演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非常真,“這位道友,也影響到你了吧?對不住啊!”

  陸靈蹊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既然知道不能用,還不收了?”

  “收,這就收!”

  “收什么?”洪士桓護著他的寶貝,“老木我往這邊走一遭,就得弄點靈萃露,否則,我到這里干什么?閑得蛋疼嗎?”

  此時,他們的臉上,用特殊之法,都嫩生了不少。

  除非實在是熟人,否則絕不會把他們代入到洪士桓和洪士方身上的。

  “這位道友,我就試這一晚上。”

  洪士桓看向她,目光越來越驚奇,“咦,道友是…是天淵七界林蹊?”

  月光下,薄霧飄渺,他們好像才看清她,“道友有木精靈寵?”他的眼睛暴出一抹驚喜,“道友,在下桃源木常。”

  不方便用真名的時候,他用得都是這假名,“桃源你知道嗎?很多年前,我們桃源也是有木精靈寵的。”

  洪士桓的眼睛熱切地盯上青主兒,“那木精靈寵最終被萬壽宗得了去,但是,我們桃源還有另外兩株靈植,當時與那一株是一起的,它們可能也要生出靈智了。”

  他上前幾步,“道友,我能借你的木精小朋友說幾句話嗎?如果她能幫忙,我桃源…定有重禮奉上。”

  木精靈寵,可是沒幾個人能拒絕得了的。

  “道友,在下此來收取靈萃露,也是想要澆灌我家的兩個寶貝。”

  洪士桓又上前兩步,“如果道友能再借我一些靈萃露,等我家的兩個寶貝生出靈智,我木家一定加倍奉上。”

  “站住!”

  陸靈蹊往后退了一射之地,“請道友收了你的法器,有什么事,明天再說,現在我還要收取靈萃露。”

  “林道友,你…”

  洪士桓眼見她還可能退,哪里還能等得?

  十面埋伏同階無敵,也能越階而戰。

  但是,他不同,他是快晉金仙的玉仙后階,馬上就要大圓滿了。

  “對不住,是我太急切了。”

  他甚為懊惱地一把吸過寶貝,“道友,明日,我能在這里等到道友嗎?道友如果不相信我,這是我木家的身份牌。”

  他摸了一枚玉牌,以靈力送過去,“我們桃源木家,一直與丹堂有合作,道友需要什么丹藥,我們也都可以從丹堂為道友換些出來。

  還請道友相信木某,我真的…真的太想我家的兩株異寶,也像你的青主兒一樣。”

  看著飛在面前的玉牌,陸靈蹊心下一頓,正要揮手還回,卻不料,那玉牌突閃過一道靈光,緊跟著,大地轟嗚,眼見對方是在這里布下了什么陣法,青主兒哪里顧得其他,“無靈!”

  她大叫一聲。

  一只小蝴蝶應聲而叫。

  天地之間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一瞬,轟鳴響動的陣牌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正要沖來的洪士桓和洪士方發現他們身上的靈力,在瞬間消失,兩人一時沒理解是怎么回事,有些狼狽地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陸靈蹊沒搞特殊,也真真實實地站到了草地上。

  呼呼的風聲,吹在紫心草原上,掉在地上的兩個人,一齊爬起的瞬間,都沒顧其他,直接拎著拳頭就砸了過來。

  陸靈蹊一腳一個,沒客氣地后發先至,一人踹出數丈遠。

  “你們是什么人?”

  佐蒙人會這么蠢跟她動拳頭嗎?

  當初在幽古戰場,陸靈蹊覺得,那些家伙都知道她鍛體有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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