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機樞陣一戰成名。
正所謂一人拼命,十人難擋,金仙大修拼起命來,有幾個人能攔得住?
既然擋不住,想逃還不簡單?
外域戰場是彼此拼殺的地方,可是自建成以來,隕落的金修大仙,伸手十根手指頭,都是能數得著的。
但現在,三位早就成名的金仙大修,就那么憋憋屈屈地隕落在陣中,這是多大的消息啊!
余求在給師兄和陸靈蹊開慶功宴的時候,戰幽殿中,寧知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仙盟坊市因為死了的佐蒙三金仙,現在正熱鬧著,她…
“什么時候能跟別人說,林蹊是老夫徒孫兒?”
華悼公進來的時候,看到徒弟弄了滿桌的菜,還自斟了一杯酒,很不滿的搶過來,“你這偷著高興,有意思嗎?”
“有啊!”
寧知意笑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叫悶聲大發財。佐蒙人現在正找不到出氣口,您想想,他們要是知道,林蹊和我們的關系…”
“算了算了,老夫總是說不過你。”
華悼公沒有一點辦法,“不過,那九方機樞陣…”
那么好的大陣,當然是多制幾個出來陰佐蒙人才好。
“我已經跟陸望老祖說過了。”寧知意笑著給老頭夾了一個水晶蝦仁,“煉陣所需材料的清單我也記錄了下來。”
華悼公笑瞇了眼,“拿來吧!”
“七、三分?”
“我七,陸望三?”
“師父,您說什么呢?”
如今一家人都上來了,寧知意理所當然地就坑起了師父,“九方機樞陣這么厲害,除了林蹊,又只有陸望老祖一個能制,當然是他七了。”
“…材料還是我的?”
“您可以把材料錢另外扣下。”
這還差不多。
華悼公噗哧一聲笑了,“如今陸望這個老殺神可被林蹊比下去了,大家都以為九方機樞陣是她研究并且煉制出來的。”
“…此陣不是陸望老祖研究出來的,也不是靈蹊研究出來的。”
寧知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師父,您可別參與外面的談論。”天淵七界人才濟濟,可惜,曾經的天地不曾圓滿,以至于無數天才受困于境界,早早隕落。
“靈蹊不會要這個名的,九方機樞陣是陣師王靜所煉,可惜他當年突然猝死,要不然…”
“要不然…,定是大陣師!”
陸靈蹊跟師父、師伯和義父解釋當年得陣過程,“師父、義父,回去你們就幫我把王靜之名傳下去。”她嘴角似嘲似諷,“正好讓某些人看看,我們天淵七界是不是只有這一代人厲害!”
歷史長河中,他們有無數驚才絕艷的前輩。
他們未曾顯名,不是他們不行,而是受困于不全的天道,缺了那么一點運氣。
他們都是如此了,那些飛升上來的前輩們…
只要一想到,好些飛升上來,還未顯名的前輩早早著了佐蒙人的道,陸靈蹊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憤。
現在要他們三個金仙的命,不過是找回來一丁半點的場子罷了。
“不錯!”
晉仲原點頭,“有些傳言不可助長,林蹊的十面埋伏,到底傳自陸望。”
說陸望不如林蹊,是捧林蹊嗎?
“這世上有一種殺,叫捧殺!”
什么?
祝紅琳和余求的心頭都是一震。
沒有九方機樞陣的時候,某些人在背地里,就在傳小殺神比老殺神厲害了,也幸好靈蹊和陸望的關系,不是某些人以為的那樣。
現在…
“這件事,我和余師弟接下了。”祝紅琳面容嚴肅,“林蹊,你在外域戰場出了這么大的風頭,以后…,更當小心。”
她簡直不敢想,佐蒙人再朝她動手的時候,會動用什么手段了。
可惜,第一次的時候,只要來了,就必要守好百年之約,要不然…,她都想把她帶回去了。
“仙盟那邊的獎勵大概過幾天就會到了,等拿了獎勵再出門。”
“不用!”
陸靈蹊從盛開那里聽說域外天魔常出沒于落鳳灣,正要過去給青主兒弄點口糧呢,哪里愿意在這里干等著?
“佐蒙人現在一定怕了我,再朝我動手,肯定會想了又想,制定比伏擊晉師伯還要周詳的計劃,所以,最近幾個月,應該都是難得的安全期。”
陸靈蹊期待青主兒快點長大。
光指靠土里的那點肥力,肯定是不行的。
她們倒是想弄點佐蒙人的魂魄,可惜,人家的死點一破,金仙大修都凝不出魂來。
難得還有域外天魔這種東西。
“師伯,”陸靈蹊看向晉仲原,“您休整幾個月,不是還要當巡察嗎?回頭您我帶過去就行了。”
“行吧!”
晉仲原一笑,攔住還想說話的師弟、師妹,“連隕三大金仙,佐蒙人那邊在林蹊這里,只會更鄭重,就讓她安安心心的在戰場上適應一段時間吧!”
適應了戰場,再遇到人家的伏殺時,才能做出更好的判斷。
“師妹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
祝紅琳正要應下,余求和陸靈蹊卻一齊搖了頭,“師姐不行!”
“師父不行!”
陸靈蹊在師父瞪過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懼地給她把酒重新滿上,“佐蒙人現在恨死我了,他們暫時拿我沒轍,肯定還要朝您和張師姐想法子。”
仙盟坊市相比于他地,到底安全些。
“義父,您回去讓張師姐和呦呦姐都閉關吧!”
“…嗯!”
余求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我也正有此意!”
只要佐蒙人在一日,哪里都是戰場。
吳韶掛腦袋的地方,他已經連殺了好些個佐蒙人。
“師姐,趁著林蹊的這一次大勝,你多跟各方探消息的人說說九方機樞陣最早的陣主王靜,說說托天廟。”
兩個女兒都念著故鄉,這么好的機會,余求可不想放過,“說多了,也許我們都會有點意外之喜。”
圣尊動身前往新宇宙,找季辰商談合作的時候,卻不知道,仙界又要掀起一股子建立托天廟的浪潮。
季辰比季肖務實,想要打動他,他不拿出點真東西,根本不可能。
“…林蹊在外域戰場的沙原撿了一個星船?”
還傳說是他們的,這怎么可能?
季辰按下對孫女的擔憂,靠到了長椅上,“閣下認為,那星船是我們的?”
“不是老夫認為!”
那星船是怎么掉下去的,虛乘可能沒看清,但是,圣尊看得真真的,“而是很多人都認為,那是貴族的船。
至于船中的人…
道友覺得,你的族人在那里暴露身份后,還能活著離開嗎?”
季辰長下眼斂,“大概是不能。”
季肖在那邊買肉多年,印顏為了她自己的修煉,又不知在暗里殺了多少人,人族那邊,對他們混沌巨魔人的觀感,可以說,早就差到最低點了。
祖輩不惜犧牲小界,犧牲族人困了六腳冥蟲后的功勞,這些年下來,早就消耗不剩。
更何況,他們混沌巨魔人天生育有混沌之晶。
那東西,不管是對佐蒙人還是對人族修士來說,都是可助修煉,可煉器、制陣的異寶。
所以,季晚應該是隱姓埋名了。
季辰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孫女能倒霉的隕于沙原。
“來之前,老夫已經傳令下去,以后旦凡有人說他(她)是混沌巨魔人,我族都退避三舍。”
這是他的誠意。
圣尊笑瞇瞇的,“但是我族退了,人族那邊…”
在季辰看過來的時候,他輕啜了一口靈茶,“季肖大長老在仙界高調的很,現在人人都知道,你們混沌巨魔人身上有寶。”
本來就沒好感,再加上諸多先天之寶的誘惑…
“道友,本尊是帶著誠意來的。”
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得太透,“你們想找林蹊,無外乎天渡境,可是,季肖在仙界跟她耗了那么久,一點進展也沒有。
我族與林蹊打交道甚多,那個小丫頭胸有溝壑,極不簡單。
而且,她在天渡境里,認了一只巨龍為姨,那里的荒獸,可都是貴族圈養的靈肉,從她那所謂的姨那里…,要我說,季肖長老永遠都不可能等到她開口說天渡境。”
“唔!”
季辰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既然如此,閣下又怎么會認為把她弄到這里,她會跟我們說實話?”
“呵呵!”
圣尊笑了,“林蹊還有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心怌悲憫!”
季辰臉色微變。
他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如今的混沌巨魔人有些可憐嗎?
“在她那里來硬的是不行的。”
他們試了無數次,回回頭破血流。
“說句不好聽的,貴族這些年,并沒有多少提升啊!”
圣尊沒錯過季辰臉上閃過的那抹痛苦,“我族幫你們鎖定她,你們把她弄過來,讓她親眼看看,曾經天地的霸主,如今活得有多艱難,說不得,她的心一軟,就能把天渡境吐出來。
當然了…”
他又笑著道:“你們還可以賣了我們,就跟她說,只要說出天渡境,你們就可以用星船,再把她送回去。”
季辰抬了抬眼皮。
這所謂的尊者有這么好嗎?
當他不知道,他們在這里的小動作?
說白了,不過是這位所謂的尊者,怕了林蹊身上的氣運。
“你們幫忙鎖定?”
“是!”
“…據老夫所知,貴族在她那里吃了很多的虧。”
既然合作,季辰當然要給自己爭取最好的,“您這么想把她扔過來…”
“還有什么要求,季道友只管提!”
不能動林蹊,除了虛乘一直看著外,最主要的原因,還在于那小丫頭身背兩族因果,他要動了,那天地因果,必會加倍鎖到他頭上。
已有世尊的前車之鑒,圣尊不想碰,“只要本尊能做到的。”
“我要閣下發誓,你們佐蒙人再動我族任何一人,您與世尊…必受天譴!”
什么?
圣尊深深看了他一眼,懷疑偷獵的事,對方已經知道了。
“…好!”
這些年,他在這里弄了不少絕殺紙傀的材料,未來幾萬年,都不用再來了。
幾萬年過去后,他們與天淵七界(林蹊)的因果,肯定能淡下來。
現在關鍵的問題,還在于林蹊那個小丫頭。
不把她解決了,神隕地里的美魂王、銀月諸人,眼睜睜的就要出來了。
“我圣尊以天地起誓,我們佐蒙人若動混沌巨魔族任何一人,我與世尊必受天譴。”
“成交!”
兩人的手蓋到一起的時候,都笑得甚為滿意。
此時,正在落鳳灣的陸靈蹊和青主兒,也甚滿意。
“域外天魔其實就是宇宙中自然誕生的精神體。”
青主兒吃了兩個,非常滿意,“靈蹊,你要不要來一個?”
陸靈蹊連忙搖頭,“算了吧!難得你能找到好吃的,你自己吃就行了。”讓域外天魔進入識海太危險了。
“嘻嘻!你怕了?”
青主兒笑她的時候,又感覺有東西靠近了。
這些個家伙之所以會被人稱為域外天魔,不過是因為,它們天生的喜歡吞噬。在吞噬別人的神魂時,迅速把人家的靈智變成了自己的。
“有我呢,這次來的好弱,靈蹊…”
青主兒鼓動陸靈蹊,“你可以在識海里布下十面埋伏,直接把它打散再打散,讓它聚不起來,自然而然成為你神魂一部分。”
陸靈蹊抬頭看了一眼,小小的,被她吸引過來的一團好像淡霧的光。
識海一涼一痛,這東西剛入識海,居然就咬了起來。
陸靈蹊臉色一變,迅速捕捉,以神識凝成無數花雨,演成十面埋伏。
叮叮叮 那團想要變成人形的無意識靈光,當場被她解成無數無數的小星星。
剛剛的被咬的那點痛,因為這些小星星,瞬間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