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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六章 強攻

  有人幫忙引魅影風團,強烈的求生欲下,巷中其他人幾乎一齊沖向四物居。

  “給他一把好劍!”

  劉掌柜嘶聲大喊。

  四物居可以放這些人進來,可是,東皋短短時間已經被魅影敲斷了一把劍。

  這一把等階也不高,恐怕…

  叮…當…

  上品靈器飛劍,出來不到六息,又被人家用爪子揮斷了。

  東皋后悔死了,早知道有今日,他就應該早點煉制本命法寶。

  劉掌柜大急,他把四物居的好東西都傳送走了,現在真是想幫也幫不上,只能求老天開眼,讓這些人手中能有一把好劍。

  “兄弟,接著。”

  現場沒人拋劍,隔壁樓上,卻有人扔了一把劍下來。

  東皋一把抓住,叮叮叮,好像砍爪切菜般,就胡亂劈起來。

  無痕盔甲把他從頭護到腳,如果說之前沖出來,他還有七分不自信,但現在,卻已經篤定這些不能顯形的魅影破不開盔甲。

  他現在只缺一把利器,一把能破開人家爪子的利器。

  只要能有一把順手的飛劍,他一定能宰一個魅影。

  叮叮!叮叮叮…

  被趕到后巷的眾人,喘下一口氣后,發現這些無堅不催的魅影,真的破不開四物居伙計的護甲,腦子都回復了點,一齊以靈氣御劍,站在安全地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被陳家老祖自爆炸得氣血翻涌的鄂器正要大開殺戒,突然若有所感,望向四物居所在的街市。

  “對!就是這樣,不惜一切,集中力量朝一個打。”

  身前摔下一個魅影后,東皋心神大振,又朝另一個魅影使勁砍起來。

  或長或短的各式飛劍飛刀甚至槍、錘等,再次如前般向那個被東皋纏住,一時脫不得身的魅影打去。

  “嘁”

  沒有意外,被眾人盯上的魅影風團再次受不住這么多人的一擊,慘叫一聲后,摔在了地上。

  鄂器只是猶豫了那么一下,卻沒想到,又感覺到一個手下命隕了。

  他顧不得再收割陳家人的性命,急急趕往不對的地方救援。

  無相界非同另外六界,族人下來的太少,死一個更會少一個,鄂庚長老早就告誡過他們,打食的時候,盡可能不要因為那些隨處可見的‘人’丹,浪費族人的性命。

  現在一下子少了兩個族人,回頭他跟鄂庚長老可不好交待。

  鄂器想不明白,這小小的永康坊市怎么會有硬茬子。

  他幾閃趕到后巷的時候,正看到數十把各式靈器、法器,盡朝族人的后背扎去。

  “好膽!”

  在以為手到擒來的地方丟了兩個族人的性命,鄂器哪能再看第三個出事?

  他的身形一閃,硬生生堵到中間的時候,雙爪連揮,叮叮哐哐間,就把一堆靈器法器變成了殘品。

  所有御器的修士俱都面色一白,不過此時他們顧不得其他,不約而同地加固其所在的防御,生怕這個八階魅影馬上朝他們殺去。

  “…把盔甲脫下來。”

  手上靈力一動,把嚇傻了的族人扯到一邊,鄂器盯上東皋的無痕盔甲,“我讓你活著滾蛋!”

  這算是恩賜嗎?

  東皋面色雖白,眼中卻閃過一抹狠戾,一抹倔犟。

  滅家之仇,雖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回家報過了,可是報得一點也不爽。

  那個真正的仇人,在他回去之前就壽終正寢了。

  所有幫兇,也全都垂垂老矣。

  殺那么一群人又有什么用?

  仙與凡的巨大差別,讓他鞭尸都沒勁。

  但現在…

  這些魅影明顯比當年的仇人還要狠,當年的仇人,殺的只是他一家,而這些天外魅影,要滅的卻是一個永康坊市近萬修士。

  它們不僅要殺他們,還要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什么脫了盔甲,他就能放了自己?

  狗屁!

  東皋拖著劍,由著它劃在地上的聲音,隨著腳步一起走向這個八階魅影,“前輩——說的是真的嗎?”

  鄂器:“…”

  他說的當然是真的。

  只是,這小子明顯是不相信他,更或者就是想借說話的機會,靠近他,給他來一劍。

  他堂堂八階魅影,會怕這個連金丹都未結的筑基小修?

  鄂器沒有回答,只冷眼看他拖劍靠近。

  人族總是不缺硬骨頭,以前那些硬骨頭,在戰場上可以讓他們魅影聞風喪膽,現在這個硬骨頭…要是一寸寸地敲碎,那感覺一定不錯。

  “我這盔甲是一個朋友相讓的。”

  當年林蹊雖小,卻人小鬼大的很。

  他們三個一道,他和朱培蘭一人得了一件寶貝,林蹊卻什么都沒得到。

  東皋有時回想那段模糊不清的記憶,不能不懷疑是林蹊讓了他。

  就好像,他沒有飛行靈器,她有了馬上送他一個一樣。

  “前輩想要…恕難從命!”

  說話間他如風轉身。

  叮!叮叮叮…

  讓鄂器沒想到的是,東皋那狠狠的幾劍,根本沒劈他。

  他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的是左前向他圍去的三族人。

  偏那三個蠢的都露了爪子,明晃晃地送身體給人家劈。

  啪啪!

  東皋狠狠砸到被陣法保護的四物居山墻,咳血摔下來的時候,被他算準了的兩個魅影,也掉在地上,四爪抽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找。”

  鄂器氣壞了,他以為他要不自量力地來劈他,誰知道,又讓這小子,當著他的面,殺了兩個族人?

  他一閃過去,抬起爪子就砸在東皋的右腳面上。

  哐當!

  盔甲自動護主,與鄂器的爪子撞到一處,火花四濺。

  “啊…!”

  就在鄂器要再動手的時候,東皋一下子撲到他身上,張開嘴巴,狠狠地咬到他的脖子處。

  曾經有無數次,他后悔當初聽了爹娘的話,裝死在他們的身下。

  打不過,他不能咬下仇人的一塊肉嗎?

  他沒咬到那個仇人的肉,現在這個,就絕對不能放過了。

  “給我死!”

  鄂器脖子處巨痛,四爪連動,想要把東皋活活地撕了。

  奈何,滋啦滋啦刺耳的聲音不絕,他卻始終扯不動身上的小修士。

  這小混蛋的黑金盔甲現在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他扯不動,更劃不破。

  “滾!”

  無可奈何下,他只能仗著修為,帶著他硬生生地撞向四物居。

  四物居的大陣哀鳴一聲,將滅未滅之際,鄂器因為脖子太痛,因為精血在被人家大量吞咽,不得不再飛起,再撞下來。

  東皋不肯放。

  哪怕被砸得七葷八素,哪怕五臟移位,哪怕神魂出竅,他也本能地死死咬著他的脖子,他咬到了他的大動脈處,由著他的血往肚里灌。

  反正,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這一次,四物居的禁制又哀鳴一聲。

  東皋咽到肚里的血,被硬生生地從鼻孔處撞出大股來。

  他沒有松口,甚至他都感覺到兩個耳孔和眼睛一樣有濕濕的東西流出來。

  東皋迷離的目光,好像看到了自己飛起來的靈魂,他感覺到了靈魂的驚慌和傷痛,感覺到‘他’想回到身體。

  可是,鄂器哪敢給他機會?

  四物居四散的修士,他一個都顧不了,再次高高彈起,想借著這一次的力量,把咬他的小子,硬生生地砸死。

  呼呼…

  風聲在耳朵劃過,將要砸下之際,卻沒想,被一股柔和之力包裹。

  “朝一個小輩動手,你們魅影就這點本事了嗎?”

  童顏鶴發的江雪甩著白練,托了一把他們后,捆住已經陷入昏迷的東皋,猛然一扯,硬生生地幫他扯下鄂器脖子上的一塊肉。

  “殺!”

  她帶著靈力的聲音聲傳四方的時候,數十道身著玄天宗服飾的修士沖入坊市,攔截所有伸爪的魅影。

  萬元大陣外,想要尋找機會的鄂庚感覺到懷中有什么斷開的時候,非常煩躁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又是誰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牌子,一陣氣堵。

  “鄂器死了?”

  身旁鄂午驚怒,“他到哪去了?”

  前段時間才死了一個,廢了一個,現在又來?不要說他們在無相界本就沒有少族人,就算有很多族人,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

  鄂午大怒之下,根本沒控制自己的氣勢,正在這周圍巡弋的正陽和萬元大陣里的無想,一齊感應到。

  “你大意了,快走!”

  “我不走!”鄂午討厭這種憋屈的生活。

  他們到這方世界來,一直在躲躲藏藏,可目前為止,干出了什么事?

  那萬元大陣防御驚人,以前還能看出一點漏洞,這些天,人家幾乎半天一變,根本無處可覓。

  “庚兄,打吧!我把外面的和里面的化神修士全都引出來,你強攻萬元大陣。”

  這樣或許還能尋到機會,把這方鎖著的薄弱空間節點打開,讓族人順順利利地下來,“我們再不打,族人等不及可能盡到靈界那些地方去了。”

  到了那種時候,他們就是笑話了。

  萬多里外,正在盤算,怎么把黃金酒兌些送給知袖的陸靈蹊,突然若有所感,與大家一起奔出房的時候,只見萬元大陣方向處靈氣紊亂,好像正在發生什么特別的大戰般。

  怎么一點預兆都沒有呢?

  難不成一開始就是王對王,是那邊的十階魅影遭遇了他們的化神星君?

  大家的面色,齊齊發白。

  “你等不要亂動,我去去就來。”

  陸傳懷疑那些魅影忍不住,要強攻萬元大陣處了,哪里能在這里干看著。

  “慢!前輩…”

  陸靈蹊忙把勾兌了黃金酒的兩個酒葫蘆以靈力送到陸傳處,“如果可以,麻煩前輩幫我送一瓶給我知袖師叔。”

  大戰一旦開啟,一時定然是停不下來的。

  “…行!”

  陸傳對小丫頭那天喝的酒不是沒好奇,難得現在沾光得了一瓶,收起來的時候,遁光如風而去。

  與此同時,通過萬里傳訊符節節上報的消息,也傳到了各宗掌門處。

  千道宗重平敲響天渡峰大鼓的時候,玄天宗、天劍宗…等掌門也敲響了緊急事件的大鼓。

  各宗一道道遁光從四方齊聚掌院沒多久,就各自開付出數隊由元嬰修士帶隊的隊伍,坊市傳送陣停下一切傳送,馬上為他們服務。

  化神修士的戰場,不是小小的結丹修士能進的。

  朱培蘭等雖然著急戰況,卻只能老老實實呆在百歲鎮。

  只有陸靈蹊快要急壞了。

  她家祖宗才進化神沒久呢。

  那個銀爪子魅影,若是曾經會過陸望老祖,實力定在化神后期上,無想老祖哪是對手?

  “師姐,別轉了。”柳酒兒的頭要被她轉暈了,“萬元大陣那里有傳送陣,現在我們千道宗的援軍可能都到了。”

  所以,她們真的不用去送死。

  遠方靈氣越發的紊亂,顯然大戰正在激烈之時。

  “你要相信掌門師伯他們。”

  她哪有不相信?

  陸靈蹊眉頭緊蹙,“知袖師叔在那里呢,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師叔嗎?”

  師姐要給她扣帽子了。

  柳酒兒可不敢讓她扣嚴實了,“我師父是元嬰中期,又在萬元大陣處,就算現在要當陣眼,依憑大陣,一時三刻間,也不是什么化神修士能攻破的。”

  更何況她哪用等一時三刻?

  援軍到的時候,大家彼此替換,能把強攻萬元大陣的魅影活活累死。

  “師姐,我知道你擔心我師父,可是,那里我們急也沒用,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不添亂,不讓師父他們跟人家拼命的時候,還擔心我們。”

  所以,絕對絕對不能去。

  無想不知道自家娃正在擔心她,此時,她確實和至陽星君并肩對著攔路的鄂庚。

  萬元大陣被魅影借機強攻,他們真不擔心。

  那里有三百結丹,十五元嬰輪值守護,當初設計的時候,就防過外面的強攻。

  “閣下就是約戰林蹊五百年后一戰的魅影吧?”至陽星君打量他顯出來的銀爪,“朝一個小丫頭約戰,你還真好意思。”

  “他要約戰林蹊?”

  無想還不知道這事呢。

  進階化神,她除了在林蹊的事上,還有打架的事上正常,其他時候,基本跟以前一樣,“她那么小…”

  無想不由腦補出自家娃被這老不要臉的欺負了,“欺負人,你去死。”

  說話間,連天接地的劍氣,比先前更快地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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