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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七章 另外一個自己

  無想一直很喜歡修煉,尤其跟自家娃兒在一起的時候。

  這間石室本來就坐落在靈脈之上,不用擔心靈氣的問題,現在…

  無想一個周天結束,偷看趴著好像在睡覺的陸靈蹊,越看眼中的笑意越深。

  她家的娃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修煉的時候,都能讓周圍的靈氣更靈動,更鮮活,更愿意加入丹田和筋脈,陪著大部隊一起在體內的筋脈中運轉。

  “快修煉,不要再偷看我了。”

  要是不提醒,祖宗能一直看她,一直笑。

  因為引龍決,陸靈蹊對關注過來的視線更警覺,“我們至少還要再煉兩個周天,才能做飯。”

  黃金稻太好吃了,尤其配上兇獸肉后。若不是想幫祖宗一把,讓她的靈力更精純,更圓滿些,她其實更想把身上的寒毒當借口,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所以,堅決不能讓她把時間浪費了。

  “知道了。”

  無想笑著又往她身邊挪挪。

  “…您不是要幫我驅除寒毒嗎?”

  陸靈蹊拿祖宗沒辦法,只能拿自己當她上進的借口,“不再進一階,您是幫不了我的。”

  對噢!

  無想連忙催動丹田中的靈力,運轉周天。

  這幾天,她天天試著幫她驅除身上的寒毒,可惜總不成功。

  想幫她,必須再進一步。

  石室重歸安靜,專心修煉的二人,完全不知道,外界鬧成了什么樣。

  更不知道,無法從傳送陣到無相界曾經鎖靈的地方,一鶴、九壤、公伯等有意一查無相界的化神星君,這幾天,也全被吸引到了素暭山和太霄宮。

  畢竟暢靈之脈對他們某些人還是有些吸引力的。

  相比于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后人,當然是有靈根的后人更吸引他們。

  至于那什么一脈單傳…

  急切需要后輩有靈根的一鶴星君完全顧不得。

  畢竟他也可以偷著來嘛!

  就算不能偷著來,憑他現在還剩的近千壽元,也完全可以培養出一兩個厲害的子孫了。

  “九壤,那個叫拾兒的,你查出來厲了嗎?”

  “沒!散修不好查。”萬里傳訊符中,九壤星君也甚為郁悶,“她到底和無想有沒有關系,現在誰也不知道。”畢竟那是個瘋子,連化神之路,都能說不走就馬上不走,她的腦子構造,完全不是他們正常人能摸得清的。

  萬一人家只是一時興起,一時喜歡,或者說,逃避時,隨便找的借口呢。

  “我的意見,”九壤試探道:“還得從陸家那邊著手。”

  “…兩邊都查吧!”

  一鶴想在這里見到成效,“你徒弟到過陸家,要不然,你光明正大到他家做個客。”

  “不行!”

  九壤一口拒絕,“隨慶其人甚為護短,山隱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我這時候到陸家做客,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們都會馬上聯合起來,一起防著我。”

  無相界的修士不好惹。

  上泰界早多少年前,就有過教訓了。

  七殺盟斷煌星君,更是前車之鑒。

  九壤雖然好奇暢靈之脈,雖然想找到那人,多試一次早年得到的禁忌之術,卻也不想這么早就把當年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好形象毀了。

  更何況,他在這里,還另有一點目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我們要怎么辦?”

  一鶴星君試著跟無相聯盟的人打過招呼,請他們把那邊的傳送陣打開,可惜,人家非說那傳送陣壞了,目前正在修理。

  理由找得太好,不要說他不是陣法師,就算是陣師叔,也架不住地頭蛇搞破壞。

  “道友還不知道吧?那自爆的陸展不僅是陸家人,也是葉家人。”

  九壤想拱著他出面,“隨慶能逼著山隱把葉、陸兩家所有涉事人員殺的殺,禁的禁,是因為,他拿出了無相聯盟長老的身份。”

  要不然,山隱和成禹二人,怎么舍得自削太霄宮的實力?

  “道友是聯盟總部的人,要我說,你也可以以關心這件事的名義問一問。”

  只能這么辦了。

  “你把陸展的事,先跟我說說。”

  離目標稍進一步了,九壤拿著萬里傳訊符,高興的撫了撫胡子,“他是陸岱山堂兄陸岱越的后人,因為連續數代沒有靈根,被貶至世俗界幾百年,好不容易到陸展的父親有了靈根,回了修仙界,卻也因為靈根資質不好,處處受到欺負,后來娶了葉家女,得罪了陸傳之子陸從雷,干脆就被逐出了家族。

  可惜,葉家也一樣別有用心,陸展從生下來就被特別教導,那兩個靈位,更是葉琮早就制好,準備用來陰陸岱山的。”

  一鶴星君頭痛。

  他都不知道陸葉兩家子孫怎么這么繁茂。

  可憐他辛苦了這么多年,也讓后代多多生子,可湊了幾百年,也沒湊出五個有靈根的。

  靈根資質再不好,在他眼里也是寶,畢竟可以多娶妻,多生子。

  可這陸葉兩家倒好,相互拆臺,相互消耗。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兩家斗成這樣,也與太霄宮掌權人有些關系。”

  九壤不知一鶴這么羨慕嫉妒恨,“隨慶這一次,以無相聯盟長老的身份,干涉了進來,愣是逼殺了葉家四個結丹修士,連葉家族長葉琛都獲了罪,禁了靈力,關于思過崖。

  陸家一樣,殺了兩個老牌的結丹修士,廢了七個筑基。

  太霄宮儀芬師父,那位壽元將完的程長老也被禁了靈力,關于思過崖。”

  “那陸岱山呢?他現在如何?他的血不方便找陸信的后人,那什么,我們能不能從子息護魂術上想一想?”

  “遲了。”

  一鶴星君吃了一驚,“怎么回事?”

  “隨慶一直都不好惹。”

  才進階化神,就敢到道魔大比上,給他徒弟林蹊找場子。

  九壤再次告誡自己,以后離那狠人遠一些,“陸岱山不是一直說,他對不起他兒子,該死嗎?隨慶就說,他確實枉為人父,陸信地下有知,也一定不稀罕他用子息護魂術護他子孫,所以,他請動芙晚星君,把當年寧知意種下的魂息,封印了。”

  一鶴:“…”

  所有路都被堵死了,就算到陸家,又能查出什么?

  還不如就撞一處木鐘,盯一盯那個叫拾兒的呢。

  就算是散修,也有來處。

  就像陸岱山自己說的,他朝陸信下那樣的狠手,陸信的后人若回來,一定會隱姓埋名。

  若拜不了其他宗門,當然要當散修。

  “芙晚只是化神中期。”

  鼓動到這里,九壤又如何還會讓他退縮?

  “我們若是能聯合七殺盟公伯星君,也不是不能再把那封印解除。”

  他需要七殺盟庫藏的食魂飛蛾,需要仙盟庫藏的月光蜉蝣。

  這兩樣東西,太難尋了,九壤好不容易才打聽到。

  仙界仙令眼見就要再下來,他很可能會先進幽古戰場,徒弟——總要解決。

  那禁術畢竟是禁術,想要不被反噬,最好的辦法是借用食魂飛蛾和月光蜉蝣的一點天賦之能。

  九壤心中其實也很急迫。

  徒弟紅綾仙子的名頭越來越大了,靈根、資質、悟性,一樣不缺。

  再讓她成長下去,他只怕是掌控不了了。

  尤其這次,她又帶回了那么多極品仙木。與七界的新一代,個個關系都不錯!

  其中處的最好的,居然就是隨慶的徒弟林蹊。

  九壤不敢再等下去,也沒時間親自去找向來難尋的食魂飛蛾和月光蜉蝣,只能變著法地拉關系,套交情,交換彼此的利益。

  畢竟,一鶴和公伯是兩方長老,都可以用手中的積分,換取庫藏的月光蜉蝣和食魂飛蛾。

  “暢靈之脈雖是一脈單傳,可是,陸信在凡人界。”九壤接著誘導,“你說,他死了的后人,現在有多少?”

  一鶴:“…”

  他的心是真的動了。

  若是能多弄兩個暢靈之脈,就更有保障了。

  “行!我這就聯系七殺盟公伯!”一鶴道:“九壤,你這個朋友老夫認下了,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的,你也只管說。”

  人家這么對他,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為他們交情好。

  一鶴在仙盟當了那么多年的長老,不是傻子。

  “哈哈哈!”九壤大笑,“兄弟確實有一件事,需要道兄幫忙。不過,這事先不急,等我幫你們兩家都弄了暢靈之脈,我的事,就是舉手之勞。”

  裝了這么多年,‘裝’已經刻在了骨子里。

  九壤行事謹慎,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目的,讓一鶴和公伯這兩個老狐貍猜到什么。

  但只要捏了他們的短處,哪怕將來徒弟出事,他們猜出什么,也只能裝著不知道。

  上泰界,連著多日閉關的余呦呦,今日不知怎的,怎么也靜不下心來。

  石室是她上交七成靈木后,掌門特別獎勵她的。

  這里的靈氣,是整個青云宗最好的地方了,以前都是只給沖擊元后,或者沖擊化神的修士用。

  余呦呦摸出閉關石室的腰牌。

  石室是不可能被人攻破的,掌門答應她,她可以在這里,閉關五十年。

  所以,師父現在就算想打她的主意,也沒本事進來。

  五十年后,憑這里的靈氣,就算沖不進元嬰,肯定也差不多了。

  余呦呦想不清楚,她為何還是靜不下心。

  難不成家里要出事?

  可是妹妹嫁到了五味齋,現在是少齋主夫人,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讓妹妹把爹娘全都偷著轉移到無相界。

  有五味齋在,他們應該是安全的。

  余呦呦摸著腰牌,手上的青筋盡顯。

  她想起來了,掌門那里也還有一面備用腰牌。

  憑師父的地位,若是以關心徒弟的理由…

  余呦呦終于站了起來。

  她懷疑師父要回來了。

  天渡境報到仙界,仙界的仙人們又如何會吝嗇進入幽古戰場的仙令?

  師父如果真要對她動手,進幽古戰場前,就不會再猶豫了。

  余呦呦想了又想,以腰牌打開石室的禁制,一閃出去的時候,看著空無一人的山頭,她終于瞄到了不遠處的山崖。

  師父到底是動她,還是不動她,雖然一切還是懷疑中,可小心無大錯。

  如果要動她,不管藏在哪,有魂火在,憑師父的本事都能找到自己。

  反而是這里…

  這里布有能應對化神天劫的陣法,各種禁術更是層出不窮,有魂火,師父也鎖不到她。

  余呦呦感應另外兩面的石室,確定那兩位閉關沖擊元后的師長都不會出來,一躍下崖,很快就在崖壁中尋到一個不到拳頭大的小洞。

  她小心地把自己的空間小屋放進洞里,身形一閃,消失在崖下。

  外面有師父師叔在,陸靈蹊從不擔心任何問題。

  暫時不出去,是不想給他們找麻煩,要不然,她早偷著帶祖宗回斷崖處,找爺爺和爹娘了。

  陸靈蹊很可惜,這里離斷崖太遠,擔心飄渺閣還在不死心地找祖宗,擔心被陸展那么一鬧,又有人興起尋找暢靈之脈的后人。

  如果這樣,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陸靈蹊老實按下對爺爺和爹娘的思念,安安心心地在這里,陪祖宗修煉,順便陪她一起享受世間最好的美食。

  “呃!”

  無想放下碗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嗝!

  “幸好吃了美人果,”陸靈蹊笑,“要不然,我們兩個再出去的時候,肯定是胖仙子了。”

  “誰讓你做得這么好吃了?”

  無想忍不住還是舔了舔唇,“拾兒,我覺得,你可以去當仙廚了。”

  “當不了。”

  不管是黃金稻還是兇獸肉,這二者,都得藏好,不能讓別人知道。

  陸靈蹊朝吃得干干凈凈的沙鍋連打兩個凈塵術,“我們吃的東西,您可不能告訴別人,要不然,天下再大,我也無處容身。”

  師父和師叔他們,她只能偷著摻到藥膳里,讓他們就算猜到,都只能裝糊涂。

  “我也沒人能告訴。”

  無想笑,“拾兒,我回家進階的時候,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啊?”

  還一起?

  陸靈蹊有些遲疑,“您偷偷地告訴我,進階的把握有多大?”

  化神天劫可恐怖了。

  陸靈蹊的心一直很不安,即想祖宗進階,又怕祖宗進階。

  真說起來,祖宗還離五百歲還早,而且…還瘋著。

  化神的心魔劫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呢?

  “對了,您以前進階的時候,有見到什么可怕的事嗎?”實在不行,還真要跟著,關鍵時候,青主兒能幫忙啊。

  “可怕的事?”無想眨眨眼睛,笑道:“見到另外一個自己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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