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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呵呵!說來說去,隨慶你不就是舍不得你徒弟的五異火嗎?”

  七殺盟斷煌星君冷笑一聲,“什么這不要臉,那不要臉,你要臉?魔劍已經沖出去殺人了。最方便最有效的五異火非要掖在手中,讓大家舍近求遠,隨慶,你們…”

  “什么舍近求遠?”陸靈蹊懷疑人家要把千道宗都拎出來說一遍,清脆的聲音帶著靈力硬生生地打斷他的話,“你們魔門弟子作下的孽,讓別人幫著善后的時候,還是這幅嘴臉嗎?”

  她好像特別詫異,“都照前輩這樣算,那這天下道門,就天生欠你們魔門?”

  “嗬!”斷煌星君知道這丫頭牙尖嘴利,不陰不陽地冷笑一聲,正要說什么,陸靈蹊已經又說話了,“師尊,這靈界跟我們無相界不一樣,您就別給他們繞彎子,直言按我們無相界的規矩,想借五異火很簡單,魔劍害人,先誅首惡。”

  什么?

  容崢心下劇跳。

  “容崢,說的就是你。”

  陸靈蹊又跳上擂臺,盯上他道:“你與魔劍一為主一為仆,你死了,魔劍定然也會受些影響,這時間,夠之前追出去的幾位前輩鎖定它了。

  你不是有一幅悲天憫人的心腸嗎,那么,現在、馬上自裁吧!

  只要你自裁,我就和我師父親自走一趟,把魔劍封于你墓前,修真聯盟不為你樹碑立傳,我給你立。”

  “不錯!”

  隨慶亦在看臺上站起來,“一鶴長老,你是聯盟長老,魔劍害人,容崢是首惡,百曉山是從犯,七殺盟亦負有連帶責任,還請長老,為靈界將要死難的人們,求個公道!”

  西門廣場上,連還在打擂的幾個人,都恨不能把聲音放小些。

  人家師徒的話沒毛病,聯盟是干什么的?天下道門供養,難道只是白吃飯的嗎?

  眾人的眼睛在容崢、百曉山和七殺盟的某些人的臉上掠過時,對也沉了臉的一鶴長老,不由露出不滿的神色來。

  一鶴滿嘴苦澀,誅首惡,他可以做到。

  容崢在百曉山有個很大的對頭,稍為操作一下,把他宰了,不算太難。

  可是,隨慶這個老狐貍,把百曉山和七殺盟都拉進來,讓他做主,他能做什么主?

  真要做主,靈界的一場道魔大戰,只怕立馬就要干起來。

  “擂臺繼續!”

  正在一些人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閑風長老帶著靈力的聲音,從東門外遠遠傳來,“郡伯道友,麻煩把容崢帶來,老夫已經鎖定魔劍,封印還是斬斷,都需要他的配合。”

  這是正事!

  郡伯星君迅速卷起自家弟子,如風般往東門飚去。

  “呵呵!老無就說,閑風長老不會不管這事!”

  棠華星君呵呵一笑,“隨慶道友,你們無相界的規矩一直如此嗎?”

  “自然!”

  隨慶施施然地又坐了下來,“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魔門有魔門的規矩,道門有道門的規矩,兩者共同的規矩是修仙界事修仙界了,波及凡人,只要被查實,天王老子也會被魔門執法堂修士追殺!”

  “道友喝茶!”

  一旁的芙晚星君親自給隨慶倒茶,“我們昆山界也是如此!”倒完茶,她轉朝自己的徒弟,“驚鴻,不是要與小林道友切磋嗎?快去吧!”

  擂臺上的陸靈蹊在莫驚鴻看過來前,笑著重新躍下,“走!”

  “你們厲害!”

  莫驚鴻朝她翹了翹大拇指,輕聲道:“這軍將的,把我都嚇住了。”

  百曉山可是能跟七殺盟分庭抗禮的魔宗,真要照他們師徒說的,誅了他們的天才弟子后,還要問責他們,真能炸了。

  “不過,你們無相界的道門,真的這么拽嗎?”

  “要不然呢!”陸靈蹊笑笑,“我們那里雖然也成立了修真聯盟,可是真正管事的,還是各宗在聯盟掛職的宗主。”

  散修自由散漫慣了,哪里能真正的管事?

  只有管著一宗事務,以規矩約束門人的宗主,才更能知道,什么事能放一放,什么事絕不能姑息。

  “那…你們那里的聯盟,沒有散修嗎?”

  “有啊!聯盟里任職的大部分都是散修,不過,他們都在各宗宗主早就劃好的圈子里做事,各宗有什么出格事,他們一樣也能反應到常務長老堂。常務長老堂是各宗分派到聯盟的修士擔任,小一點的,他們商量著就辦了,大的…會聯系各宗的宗主,由他們決定。”

  陸靈蹊覺得,這樣才是最好。

  沒人能在那里攬權,彼此監視下,大家都只能在規則內玩。有真正大事的時候,又能馬上令傳天下。

  閑風長老其實并沒有真正鎖定魔劍,只是,不那樣說的話,好些人都沒辦法收場。

  他也是修真聯盟的長老,是道門修士。

  當了長老這么多年,聯盟和七殺盟的某些弊端,哪能不知道。

  只是,無相界把規矩立得清楚明白,無外乎道門一直占據主動,一直都有碾壓魔門的狠人。

  可是靈界不一樣。

  聯盟和七殺盟,又不止是靈界的。

  除非聯盟里,能再出一個殺神陸望,否則,不要說讓七殺盟服貼,就是靈界的道門,都不會信服。

  “道友,魔劍在何方?”

  郡伯星君來得很快,只是,他沒感應到一點魔劍的氣息。

  閑風看向面色還沒回復的容崢,“這就要問容小道友了。你是它的主人,它現在在哪個方向,你能感應到吧?”

  魔劍噬主,如何沒有一點預兆?

  更何況它被按在化糞池,八天前他才檢查過,魔劍的魔靈分明有些萎靡。

  化糞池并不是沒有效,這人天天坐在化糞池邊,根本沒有一點監管,否則不可能出意外。

  “在…在那邊。”

  容崢被這老頭譴責的目光狠狠盯著,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可為了表現,還是指了個他以為的大概方向。

  “追!”

  閑風卷起他和郡伯,如風往他指的方位去,“你自己說,化糞池在最開始的時候對魔劍魔靈有沒有壓制作用?”

  “…有!”

  沒作用,百曉山也不會讓他好好的呆在那里丟人現眼。

  容崢說不了謊,“但是,魔劍生靈,它也是有腦子的,也許當時就是做戲給我們看,等我松懈監管,等大家都關注西門廣場,就像今天,它馬上就找機會脫困。”

  也有些道理!

  郡伯看了自家弟子一眼,“應該就是這樣。閑風道友,那魔劍之靈甚為狡猾,當初在我宗已經害過一人,發現不對,暫時示弱,待時而動也非常有可能。”

  閑風預料他會護短,懶得拆穿,“它如此危險,貴宗當初怎么還讓它認容崢為主?”

  郡伯星君嘆口氣,“它是危險,但——更是一把好劍啊!尤其七殺盟有宋在野的時候。”

  那小子一直野心勃勃想要代表七殺盟,讓百曉山當孫子呢。

  “現在再說什么都遲了。”

  首先要抓住它。

  百曉山訓練容崢,一切資源向他傾斜,除了他的靈根資質好外,還有就是,他是魔劍之主。

  現在魔劍不聽話,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大。

  其實只要他強大了,魔劍之靈再折騰,也脫不了器之本質。

  但可惜的是,因為要預備在這一次的道魔大比中,跟宋在野王對王,容崢才壓制了修為,沒有及時進階。

  百曉山方面,從沒打算放棄這么好的魔寶。

  演武堂里,陸靈蹊終于被莫驚鴻的水龍和無數水箭團團圍住。

  她雖然想到了應對的辦法,奈何一時使不出來。

  在水的世界,神水宮修士就是比她厲害,“我輸了。”

  莫驚鴻一笑,臺上的一切道法瞬間消失,“你沒輸,你只是輸在長時間沒有道法的虧上。”

  她一共幻出了四十九只水龍,這丫頭就有樣學樣,幻出了四十二只。

  莫驚鴻還不至于臉皮厚,非要在年紀比自己小,修為也比自己稍弱的林蹊面前占個‘贏’,“我若是再給你半年時間,讓你精研水系道法,輸的八成還是我。”

  師父一直說,一山更比一山高,承認自己不如人,不丟人。

  “現在我相信,你真是天道的親閨女了。”

  陸靈蹊牙疼,“我那是打擊宋在野,才隨意夸出來的,拜托,你就別跟著裹亂了。”

  什么天道的親閨女?

  她老爹叫陸懔呢。

  兩人一齊往外面走,“莫道友,你說,這次抓回魔劍,會怎么封?”

  “反正不會按你說的,打斷或者真的徹底封印。”

  莫驚鴻道:“百曉山不會放棄那么好的魔寶。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請聯盟長老一齊出手,把魔劍中的魔靈抽出來,或者,直接打散。”

  魔劍之利,在擂臺上大家可都看到了,換誰,誰都舍不得。

  “噢?”陸靈蹊不無遺憾,“聯盟長老是道門修士吧?他們…”

  “道魔大比前,我師父都曾跟百曉山接觸過。”

  莫驚鴻嘆口氣,輕聲道:“因為宋在野,聯盟和靈界各宗,這些年暗地里,其實一直在支持百曉山。”

  這天下事,很多時候,不全是黑與白。

  更多的是灰,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林蹊,宋在野給你的壓力,只在你知道他的時候,時間不到兩年。但是,自他成名得三生途以來,不僅靈界的道門都因為他有莫大壓力,我們各界域的道門修士也同樣。”

  師父都做好了,她和云華仙宗嚴西嶺那樣殘的準備了。

  “這一次的道魔大比,如果沒有無相界,沒有你,你以為現在能是什么樣子?”

  莫驚鴻望著碧空如洗的藍天,輕聲道:“淘汰賽,宋在野會見一個廢一個,爭霸賽,所有能爭取名次的,如果不朝他投誠,最好的結果,都是殘廢!”

  說到這里,她轉頭朝她笑了一下,“所以,不必為我對你的態度而困惑,因為,你等于是我間接的救命恩人。”

  她做好了躺著,或者坐輪椅的命運。

  誰知道,半途殺出來一匹黑馬,就那么把所有人救了。

  “在我們這一輩弟子中,你以后要做什么事,都會比旁人容易。”

  陸靈蹊慢慢點頭,“我已經感覺到了。”

  “哈哈!”莫驚鴻大笑,“我們神水宮也有些特別的東西,怎么樣,哪天把你南師姐帶來,讓我跟她好好談談?”

  個人可以辦交流會,宗門自然也可以。

  陸靈蹊連忙拱手,“什么哪天,我今天就跟我師姐說。”

  “哈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只是未踏出聯盟的大門,就見遠處奔來幾個異常狼狽的修士,最前面的,抱著一個面色青紫的男孩。

  “干什么干什么?”

  聯盟的守衛連忙攔住,“聯盟重地,是你們能隨意進的嗎?”

  “前輩,行行好,這孩子,這孩子…”那討好想沖進聯盟的修士突然看到了陸靈蹊,“恩人,恩人您在就好了,我們是窮巷人,那天,您還送了我們一人五十塊靈石,當時就是狗兒替您叫門的。”

  他們也是在西門廣場上聽她說,魔門修士作孽,修真聯盟必須管,才跑過來的。

  “他怎么啦?”

  說話間,陸靈蹊的手已經搭上狗兒的手脈上。

  “窮巷被魔劍毀了,狗兒他爹也死了,狗兒這兩天有些發燒,沒敢睡榻上,怕傳染給才好一些的蘇強,才睡在臨時搭建的木榻逃過一命,可我們回去找到他的時候,他可能受了刺激,一會冷得像冰,一會熱得像火,我們也不知道,才想著找聯盟哪位好心的前輩看一看。”

  陸靈蹊在他的啰嗦中,已經探到這男孩身上有兩種氣息在糾纏不休。

  一個如九幽陰氣,一個…

  “服丹藥了嗎?”

  “服了,還是陸仙子后來特賜的上品安澤丹,可是一點用也沒管。”

  陸靈蹊倒出一粒上品安澤丹,輕輕放下狗兒的口中。

  可是,他也不是不受藥力,而是那藥力才入喉,好像就被氣化了般,發出‘嗤’的一聲,硬生生地氣化了。

  “莫師姐,我對疑難雜癥不懂,你看他這是怎么啦?”

  “他原是微弱火靈根。”

  莫驚鴻的手從男孩的另一只手上退開,“修煉的應該是玄陽功吧?”

  “是!”

  “那就沒錯了,”莫驚鴻嘆口氣,“這世上有一種隱藏靈根,一般的測試方法根本測試不出來,他隱藏的應該是變異的火脈,被九幽陰氣激出來了,現在兩者相爭,想要救…有些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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