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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暗門虎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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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想不開。”

  知袖在一旁偷偷在嘀咕,“林蹊,好好看看,陪你喂招時,怕傷著你,我們有多縛手縛腳。”

  是嗎?

  陸靈蹊挨著師叔坐著,從自己的庫存里,摸了一塊酥餅放到知袖的手上,又給她弄了一壺好茶,“師叔,宜法師叔要是打輕了,您上去,把梁師叔也教訓一通吧!”

  什么?

  “他欺負你了?”

  好好的,隨慶師兄不在家,梁通干嘛跑到金風谷?

  知袖懷疑是某人欺負了林蹊,眉毛速度豎了起來。

  “嗯!”

  相比于玩陰謀詭計的師叔,坦誠說不喜歡自己的梁通,陸靈蹊覺得還可以拯救一下,但是拯救并不代表她就要受他的氣。

  欺負師父不在家?

  除了師父,她還有知袖師叔這個大后臺呢。

  核心弟子怎么啦?

  她一沒吃他的,二沒用他的。

  不要說,她對宗門有貢獻,就是沒有貢獻,那也是她與宗門的事,他一個大男人,在旁邊嘰嘰歪歪什么?

  羨慕嫉妒恨就是羨慕嫉妒恨,找什么理由?

  宜法師叔呆在宗門這么多年,他不敢找,為什么一來就找她,還不是以為她是軟柿子?

  她就用事實告訴他,她是不是軟柿子。

  陸靈蹊點頭,“梁師叔可能覺得他進階元嬰,不僅幫渲百師伯分擔了天劫,還幫我分擔了一部分,找我要青簪呢。”

  太不要臉了。

  知袖氣的臉都紅了,“一會師叔就給你出氣。”

  云蕩峰頂,風云正變色。

  如意劍執在手上,原本信心滿滿的梁通卻在宜法越漲越高的氣勢下,慢慢凝重起來。

  殺氣!

  一直呆在宗里,可能雞都沒殺過的宜法,居然也有滿身的殺氣?

  一柄淡藍色劍器出現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出手。

  叮叮!叮叮叮…

  縱橫的劍氣,揮撒的四處都是。

  把被陣法保護過的云蕩峰頂,似乎成了劍的海洋,宜法和梁通從一開始的試探到不再留手,快慢相結,不過百息。

  空氣好像都要被他們的相斗割裂成真空狀態。

  陸靈蹊原本吃點心,圍觀的心態漸漸變沒了。

  在暗門混到如今,又進階元嬰的梁通師叔,非常有實戰經驗,在發現宜法師叔可能不是他想的那般模樣后,穩扎穩打,在她或快或慢的打擊中,雖偶有退步,卻始終沉著應對。

  而宜法師叔…

  劈、挑、刺、擊、抹…

  水藍劍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再不像對她時,不時凝滯。

  陸靈蹊微張了嘴巴,原來師叔她們陪她喂招,真的…

  “師叔,我修為那么低,你們用得著那么縛手縛腳嗎?”

  她低聲的問知袖。

  “哼哼!你以為陸望和陸安是吃干飯的?”知袖敲了她一下,“十面埋伏有死無生,動起手來,你還認得我和宜法是你師叔嗎?”

  臭丫頭初用十面埋伏根本就沒個輕重,她們又不能傷了她,一個不注意可能就要自己倒霉,當然要把修為一提再提。

  “修仙界真正的戰場,生死只在瞬間,不會有人讓著你,也不會有人在出手時顧忌著不能傷了你。”

  不需要顧忌之后,宜法的水藍劍叮音不斷,把梁通逼得步步后退。

  知袖望著戰圈里的兩個人,放低了聲音,“梁通要敗了,不過,恐怕不要我出手了。”

  叮叮叮!

  宜法的劍越來越急,似乎根本不給梁通回氣的時間。

  他連回氣的時間都沒有,又哪能開口認輸?

  “他們兩個同一時間拜入宗門,那年我已經快要沖擊筑基,可是有段時間,我們所有人都想找個不被長輩發現的地方,把宜法和…和那個與她一般妖孽的人叫去,一起套麻袋。”

  陸靈蹊關注大戰的時候,忍不住分了一部分目光給知袖。

  “宜法一百五十歲進階元嬰。”

  知袖小小地嘆了一口氣,“你覺得她很厲害了吧?可是當年,她只是跟在別人身后的一個小傻子。”

  “…”陸靈蹊震驚了,“師叔,那…那位前輩呢?”

  “死了,被人算計而死!死的時候二十一歲。”

  知袖好像又看到當年那個如玉少年,“他出門試煉,發現不對一路求救,雖然暗門弟子拼死相護,終是因為離宗太遠,隕在山海宗地界。”

  短短的幾句話,陸靈蹊聽出了很多刀光劍影。

  道魔之間的爭斗,大的沒有,可是小的,大概從未停歇。

  “從那以后,你宜法師叔就漸漸變了。”知袖有些唏噓,“她玩的刀光劍影,是我沒辦法玩的。”

  陸靈蹊的眼睛,忍不住又在知袖師叔和宜法師叔身上轉了轉。

  宗里有什么事,重平師叔都忙著頭里,可若他不在,什么事都會移到宜法師叔手里。

  梁通胸前的法袍被宜法的劍氣掃開,緊接著,嗤嗤嗤…,宜法師叔好像特別喜歡這聲音,不論梁通的如意劍如何的在攻防之中互換,總是被刁鉆的水藍劍找到空子,不是在這里劃一道口子,就是在那里劃一道口子。

  陸靈蹊看著叫花子師叔身上那橫七豎八的血痕,不能不后怕!

  呀呀!

  那次拎著拳頭欺負宜法師叔沒鍛體,是師叔對她手下留情了吧?

  “我輸了!”

  感覺眉心一涼,梁通終于大叫一聲認輸。

  太可惡了。

  他摸了摸眉心,發現又有點血后,氣得真想跟某人拼了,“宜法,有你這樣的嗎?”

  他們是切磋,切磋好吧?

  同門切磋,怎么能往死路上打?

  梁通身上到處都在疼,若不是皮躁肉厚,若不是反應的快,機變的快,他都懷疑,胸口到肚腹的傷,要見到腸子了。

  “我哪得罪你了?”

  要不是林蹊在這,他要顧著點面子,都想當場哭出來,“這么多年,你在宗門當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仙子,我在暗門苦哈哈地做任務,賺靈石修煉,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可你為什么,每次都要出來刺我的眼?”

  有這么個妖孽的同門,襯得他特別的沒用。

  他一邊羨慕嫉妒,一邊不敢放棄地拼死努力。

  可是再努力,他們的距離也越拉越大,有一段時間,只要聽到她的名字,他就特別的氣餒。

  為了避開她,每次回宗交任務,他都要打聽她是不是閉關了,如果沒閉關,他盡量繞著東水島。

  可恨倒霉,每次他都能碰到她。

  “我知道你妖孽,我知道你厲害,還沒動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錯估了你,可你…”他看著自己被劃得到處都是口子的破法袍,看著身上到處沁血的血痕,手都是抖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有你這樣打人的嗎?”

  “確實很少!”

  宜法在自己漂亮的水藍劍上打了個凈塵術,才一把收起來,“不過,誰讓你蠢呢?不就是進階個元嬰嗎?你以為,從此,就可以藐視所有人了嗎?”

  梁通的牙磨了又磨。

  “你是不是特別得意,在天澗鴻溝底把三通老魔逼得認清形勢,跟我們談判了?”

  難道不該得意嗎?

  梁通惡狠狠地盯著她,“換成你在那種時候,未必能做得比我好。”

  “哈!”

  宜法覺得自己還是打輕了,“真是好大的臉啊!如果沒有林蹊逼出尸猴,樂機門的李旦能告訴你奇怪島?能告訴你尸猴是上泰界陰尸宗之物?

  不知道這兩樣,你跟三通老魔面對面又如何?

  陰尸宗為什么要跟我們談判?是因為你厲害嗎?你得有多厲害才讓他們害怕了?”

  “…”梁通看了眼,剛開始看他們動手時,還偷吃點心,喝茶的小丫頭。

  難不成,他最引以為傲的事,還是借這小丫頭的光?

  “沒有你,樂機門不去找三通,為了打開奇怪島,三通也會主動找上樂機門,找上我們。”

  宜法吸過陸靈蹊給知袖倒好的茶,咕嘟咕嘟喝完,又以靈力送回去,“原以為,你后來低調做人,是長勁了。卻沒想,更蠢了些。”

  一而再,再而三地罵他,真當他沒有一點血性嗎?

  梁通真想拎著如意劍,給她一下子。

  可恨,理智上,他出不了手。

  似乎,她罵的有些對,他——是有些想當然了。

  “在暗門混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宗門的一些秘事需要權限查閱嗎?重平師兄給你發信,你居然敢賭氣不理?”

  說到這里,宜法都想上去再踹他幾腳,“你奇怪每次交任務后,我都會碰到你,怎么不想想,你是長得帥啊?還是本事了得?”

  梁通氣得直哆嗦,他長相普通怎么啦?

  這是爹媽給的,難不成,他不想長得讓人一眼就忘不掉嗎?

  太欺負人了。

  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些嗎?

  “看看,看看,你得有多蠢啊!”

  宜法真是太嫌棄了,懶得再廢話,直接扔出一枚雕著虎頭的玉牌,“認識這東西吧?好好瞅瞅,再好好想想,為什么你靈根資質不差,卻落到了暗門,為什么我就是核心弟子。”

  暗門虎佩?

  梁通捧著甩在手上的東西,簡單呆了,“你…你你…”他一直以為,領導千道宗暗門的是渲百或者隨慶。

  “什么你你你?”

  宜法走到看戲看了半天,就差要再摸點心就茶的兩人面前,“你進階了元嬰,出關后,重平師兄讓你到神道峰查看以前不能接觸的東西,你說,若當時就去,會被打成這樣嗎?”

  梁通捧著暗門虎佩,慢慢挪了過來。

  打死他也沒想到,原來暗門虎王會是好像仙子的宜法啊!

  山海宗和鬼宗這些年,背地里鬧了多少事?

  可是,他們從來沒在千道宗這里得到過便宜。

  聽兄弟們說,所有千道宗勢力范圍內的行動,虎王基本都親自上過了。

  “我我…我還給你。”

  他后悔死了,若是早用現在的身份,查平時不能接觸的東西,怎么會…

  梁通捧著暗門虎佩,臉上扯出一絲笑來,“師姐,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

  “我真不想大人有大量!”

  宜法收了她的東西,“梁通,你因為長相,當初拜入宗門的時候,哪怕被檢測出上乘的靈根資質,可是自卑也是刻在骨子里。

  哪怕你努力上進,一直沒有放棄自己,可是骨子里的東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因為自卑,你的格局一直不夠。

  雖然能把我放出去的任務,差不多都完成的不錯,可是那些任務,你自己說,是不是沒觸過你的底線?”

  “…”梁通老老實實地低著頭。

  “坐吧!”看到年紀一大把,還進階了元嬰,又可以稱師弟的人這個樣子,宜法也沒辦法,“林蹊,給你師叔倒杯茶!”

  陸靈蹊連忙給可憐巴巴的人倒茶,“師叔,您喝茶!”

  宜法師叔太狠了,不僅把人在身體上凌虐了一遍,還要在人的心上,不停地插刀再插刀。

  陸靈蹊突然慶幸,她比梁通師叔開竅早,要不然,肯定也要被長輩們這樣,不停地磨煉再磨煉,插刀再插刀。

  “林蹊,你還在這干什么?滾出去。”

  陸靈蹊:“…”

  她是一點眼色都沒有的人嘛?

  她迅速站起來,“那…三位師叔,弟子告退!”臨走的時候,她給了梁通一個同情的眼神。

  梁通心下揣揣,嚴重懷疑比剛剛還厲害的疾風暴雨又要朝他打來了。

  “喝口茶,定定神!”

  知袖可憐他,把林蹊倒好的茶,送到他手上。

  “謝師姐!”梁通突然發現,原來他以為的蠢知袖師姐,也比他聰明。他咕嘟咕嘟把一杯茶喝完,“宜法師姐,您接著罵吧!”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跑不掉,那就早點砍下來吧!

  “樂機門出事,你做為暗門弟子,其實是失職了。”

  這么長時間,一直沒罰他,是因為梁通確實為無相界立了功。

  宜法面容頗為嚴肅,“原以為,你老老實實不在外面招搖,是長勁了,可是現在看來,一點沒有。林蹊是隨慶師兄的徒弟,你覺得,她不值得你保護是嗎?”

  “…我錯了。”

  溫室里的花朵,其實是兇殘的食人花。

  認識到宜法真正的實力后,梁通知道是自己蠢,認錯態度特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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