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隨師父果報大師在青云宮煉丹,法午見過余呦呦,只是那時,女孩剛剛讓紅綾認主,雖有幾次見面,總共卻沒說過五句話,只是聽青云宮的弟子說她是個冷艷仙子,不好打交道。
但現在…
法午從她師父想到自己師父,覺得這女孩大概是歷練出來了。
“既然見了七階妖獸,那你們動手了嗎?”
這一次不用余呦呦拽陸靈蹊,她自己就好奇了。
“我沒動手。”法午道:“不過它們都死了,一個死在眾人合力之下,一個死在無相界一位持弓的女修手下。”
持弓?
“阿菇娜?”
陸靈蹊第一個想到的是那個持弓追殺她的草原女孩。
“好像別人是這樣叫她。”法午瞥向她,“不過,你們無相的修士,似乎與她有些隔閡。”
陸靈蹊都想抹一把汗。
那可是個惹不得的存在,弓惹不得,人也惹不得。
在南師姐那里,她看到過有關天狼弓的秘密介紹,據傳它會隨著主人的修為一起解封力量,從極品靈器到極品法器,再到極品法寶。
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曾在西狄草原引動風云。
可一直到現在,西狄無數煉器師都沒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層次的寶貝。
陸靈蹊悄悄把面紗又往眼睛那里掩了掩,只怕被阿菇娜認出她是當年殺她愛人拉克申的三個小鬼之一。
草原修士的愛恨熱烈又奔放,雖然幾年過去了,可陸靈蹊實在沒把握她能忘了她。
“阿菇娜是西狄草原的修士?”余呦呦看她一眼,“是個很厲害的人物?”這丫頭居然不安了。
“嗯!”
陸靈蹊低聲,“她是西狄新一輩的領頭人物。”
石殿前,葉湛秋坐在無相修士這一方,不時偷著打量,這個大家還沒踏足的青色巨石壘成的石殿。
不是大家不想進去,而是到目前為止,誰也突破了不它的大門。
那不時閃過的符文,好像能吸靈一般,已經有好些人吃過虧了。
可惜上一世,他從來沒聽人說過這個石殿,要不然…
殿里到底有什么,誰也不知道,但光看保護它的禁制符文,就知道,里面的東西,不會平凡。
只是…
望望遠方又急速飚來的遁光,葉湛秋希望,能是他們無相修士。
“東方師兄,這里。”
遠遠的,上泰界那邊就有人朝來人打招呼。
看到上泰的好些魔門修士,在白衣男子縮地成寸踏步而來時,異常老實地起身讓道,無相界的好些人,心里都是一沉。
對方看樣子又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了。
再這樣下去,他們…
葉湛秋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
可憐,重生一世,在這些天才修士面前,他還是那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無相與上泰之爭,在這奇怪島里,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
而上一輩子,這里到底是不是這樣,他都不知道。
“這符文有吸靈之用,所有靠近石門的修士,都會被吸了靈力,境界下跌。”
上泰界的幾個修士陪同白衣男子站在石殿大門的兩丈之外,“我們試過,用靈獸以及機關之術沖擊石門,可惜,都沒成功。”
“窗戶呢?”
既然石殿的殿門無法沖擊,東方晨干脆就不看它,指向幾扇看樣子更好走的窗門。
“石殿的殿門,我們還能碰到,但窗戶…”
說話的修士無奈道:“我們根本就碰不到,所有靠近的修士,都被無形的禁制墻,阻在一尺之外。”
“那這石殿占地有多大,你們查過嗎?”
“查過!這前面的應該是主殿,后面還有兩偏殿一后殿,占地應在千畝之上,其他三殿,無有通外之門,不管從上空還是從什么地方,都看不透里面的院落。”
他們試了無數辦法,發現,只有這吸靈的石門,是唯一能突破的地方。
東方晨袍袖輕甩,一掠數十米,站在半空中望向石殿,可惜,除了灰色石檐,再里面全是一片云霧繚繞。
他又迅速飛身下來,轟然一拳周出。
石門的符文微閃之間,亮了幾亮,似乎吃了補物一般。
“沒用的,刀槍劍戟,我們都試過,擊出的勁力,好像都被石門上的符文禁制吸收了。”
這樣啊!
可真是難啃了。
“試過以陣相破嗎?”
“試過,布陣的靈石在百息后,全都吸了靈氣。”
東方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把他叫來干什么?陪他們一塊靜坐發愁嗎?
瞅瞅石門右側靜坐的無相界一百多人,再瞅瞅自家這邊的七八十,東方晨覺得,這石門還是不打開的好,一旦打開,不管有沒有寶物,一場血拼都免不掉了。
小范圍的打殺,不會傷筋動骨。
一旦動大的…
遠方,又有五道遁光趕來,卻是五個長得異常矮小,好像童子的人。
“青云五紀!”
上泰界那邊傳來驚呼之聲。
又是他們的人?
這一次連阿菇娜的眉頭都蹙了蹙。
“太好了,五位紀道友!”招呼東方晨的幾個修士,一齊迎向他們,“你們修有合擊之術,幫我等試試,能否打開此門。”
“五位紀師兄,就是這石殿。”
青云宮包不凡也迎了出來,他給五人傳訊的時候,把石殿都介紹過了。
五紀先瞥了無相界的眾人一眼,“我們兄弟若是打開了,里面東西,有優待選擇一半的權利。”
什么?
天劍宗申甫臉上變色,他身前的長劍一聲輕吟,‘叮——’的一聲,好像割裂了吹來的山風。
“奇怪島是我無相界的。”
他打不開這道門,但想借這道門欺他們無相修士,就得問問,他的劍同不同意了。
“哼!”五紀之一,紀玄冷哼一聲,“好大的臉!樂機門得奇怪島幾萬年,那時候,你們怎么不說,它是你們無相界的?”
六個穿著樂機門法服的修士,面色齊冷下來,“道友是不是忘了,你現在能有靈力,是我宗師長,放開了星漏大陣?”
有些事,可以忍,可以讓,但辱及宗門,挑拔他們無相各宗的關系,就絕對不能忍。
“我勸各位還是不要自誤的好。”
秦清的銀劍無聲而出,“打開石殿者,我們可以同意,你們有優先選擇一樣東西的權利,但是,想更多的…,建議閣下,看看這里一共有多少人。”
兩邊加一起,三百多了。
再加上,可能再來的修士。
秦清的指肚在銀劍上一劃而過,示意,她不怕現在就拼一場,“大家在這里,總要一起喝口湯。”
要不然,這靈氣充沛之地,到哪轉轉,不能采幾株靈草,殺幾只妖獸?
“湯?”
紀玄冷笑著再要說什么,被紀天拉了一把,“行了,各位,我們兄弟從幾百里外趕來,也浪費了不少時間,這樣吧,若是打開了這道門,我們兄弟除了有優先的選擇權外,還請你們無相一方,拿出十株五百年朝上的靈草來。”
他看著無相一方,“這要求不過份吧?同理,你們的人,打開這道門,帶我們發財,我們也奉上十株五百年朝上的靈草。”
“對對!”
上泰界幾個領頭人物,連忙附合。
石殿的門太過古怪,修有合擊之術的青云五紀,可以彼此呼應,不用怕一個人的靈力被吸后境界下跌,實在非常有希望。
大家既然分站大門兩邊,他們當然力挺自家人。
“…五株!”
秦清的眼睛,在申甫和阿菇娜幾個人身上轉一圈,得他們點頭后,還價道:“里面的東西,到底值不值,我們不能肯定的呢。”
“十株!我們開門也是要冒險的。”
陸靈蹊三人輪換著用各自的飛行靈器趕了一天一夜,才看到石殿。
“法午,師弟,這里。”
法正連連揮手,可是御舟的陸靈蹊,看到上泰界修士的振奮以及無相修士的沉凝之后,心中一頓,把靈舟停到了正中以土系道法起的三尺高臺。
空氣中有隱隱的血腥味,再加上高臺上幾團暗紅血跡,哪能不知道,雙方才在這里打過?
“余師姐?你也來了?”
包不凡與五紀一齊站了起來。
陸靈蹊一把收了靈舟,朝曾經的伙伴微一拱手,一躍朝無相修士據守的右側去。
原以為是上泰界又來三個人,卻沒想…
數百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聚中到陸靈蹊身上。
她青色的法衣,看不出標識,無相這邊,也無人知道她是誰?
陸靈蹊看到千道宗在此的程錦泰和林宇八人,卻沒有上前,反而隨意地坐到了前排,一邊打量石殿微閃著靈光的石門,一邊等上泰界那邊,給法午和余呦喲介紹這里是怎么回事。
“…十株靈草?”
半晌,余呦呦的目光,在兩邊各摞的十個玉盒上掃過,“天、地、玄、黃、宇,你們的合擊之術,也沒辦法嗎?”
“沒!”
紀天郁悶不已,“我們的合擊之術被這石門認成一人。”
為了十株靈草,他們上泰界和無相界打了十場架,好不容易確定下來,誰料,百試百爽的合擊之術,在這門前,一點用也沒管。
“此門非常古怪,師姐,你有九壤老祖賜予的破禁符嗎?”
“法午,你先來吧!”
余呦呦沒有正面回答紀玄,反而把機會讓給了法午。
法午微愣。
同是化神修士的弟子,破禁符對別人來說很珍貴,但對他們不該…
“那好吧,我先試試!”
十株五百年朝上的靈草,換一張破禁符,不算虧。
一道好像拋墨留白靈符,被法午一掌印上石門。
石門流轉的符文,突然大亮,一下子把法午推出數十米,原本靈氣滿滿的靈符貼在石門上,卻慢慢地灰暗下來。
如果破禁符都不行,那他們…
所有人都呆了呆。
“這石門有些古怪!”
法午幾步上前,全身骨胳一陣暴響后,自禁靈力,再次探上石門。
他使勁一推,可是石門只是晃了一晃,就再次把他推出,直到撞到高臺。
法午拍拍身上的塵土,再次幾步竄回,“不能用靈力,大家試過只以勁力推門嗎?”他一個人好像推不開,“有誰與我一起?”
上泰界迅速沖出十多人,把才要起身的無相修士,擠在外面。
“我數一二三。”
法午不管隊友是誰,“大家一齊出手,準備,一、二、三。”
轟——
讓人想象不到的是,眾人的勁力大,石門還回的勁力更大,土系道法起的高臺都被他們撞塌了。
看到被撞的東倒西歪的一些人,無相這邊的修士,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
只是石門打不開,他們守的這幾天,就等于白白浪費了。
“奇怪,不應該啊!”
法午不死心,身上的骨胳再次一陣暴響,原本風神俊秀的身體,迅速漲大兩圈,咚咚咚沖前,再次往門上一撞。
這一次的石門沒有把他反彈回去,可是法午臉上的青筋滿布,感覺石門因他而動,卻總是差了那么點力道。
上泰界迅速再出十個修士,他們一個推一個,想要幫法千一把。
轟——
石門上符文再次大亮,把法午等人轟出更遠。
只能一個人全以勁力推門嗎?
一旁觀察的余呦呦想剛剛法午推門時的所有細節,沒一會,也自禁了靈力,在最大的一個符文閃到門縫的時候,大力推去。
石門響了一下。
余呦呦沒像法午那樣用蠻勁,后退幾步,轉到陸靈蹊面前,“你們無相界這邊,沒人比你力氣大了吧?”
陸靈蹊:“…”
她真不想理她。
這話的意思分明在說她是怪力女。
“西狄草原的修士,自小就煉體。”
陸靈蹊看向阿菇娜那邊,她那里,可有一個大塊頭呢。
“我來!”
阿布在阿菇娜的示意下站了起來,有如鐵塔一般的身體,看著可比法午兩次漲大的身體威武多了。
“好!看到那個符文了嗎?只要它到中縫,馬上推門。”
“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