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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找來

  用己土珠換她爺爺的筑基丹藥,沒聽錯吧?

  采薇按住陸靈蹊再拿點心的手,“先別吃了,好好說話,你剛剛說要拿一顆己土珠,跟我換什么?”

  “上品的筑基丹啊!”

  陸靈蹊只能再說一遍,“我爺爺年紀大了,如果不趕快進階,也許壽元盡了,都沒機會沖擊筑基。所以,師叔…”

  “停!林蹊,你到底知不知道,己土珠是什么樣的寶貝?”

  雖然非常心動,可面前的小丫頭,將是隨慶師伯的弟子,“用結丹以下修士的丹藥賣它,你能再敗家一點嗎?”

  要是讓隨慶師伯知道,她敢這樣賤賣己土珠,不僅她倒霉,她也會跟著倒霉的。

  “六十六顆己土珠,你能到手十三顆不假,可是東西不是你這么用的。”

  雖然她非常想昧著良心換,可一想到,被小丫頭弄死的五個西狄人,采薇硬逼著自己打消了那個念頭。

  隨慶師伯不好惹,這位將來要喊師妹的小丫頭明顯也不好惹呀!一個兩個可以說運氣,但她可是殺了五個呢。

  “那些東西暫時不知道怎么用,就別用,回頭用宗門的功德點數,換你爺爺需要的靈藥,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小丫頭才入宗門,功德點數愣是她的幾倍,讓她到什么地方說理去?

  采薇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一顆中品筑基丹不行,那就再加兩顆,反正怎么樣也比直接拿上品筑基丹要便宜。”

  這些年,她雖炸了不少爐,可也煉了不少上品丹藥,那些好丹基本全收在宗里呢。

  只要舍得出點數,外事堂肯定要給隨慶師伯面子,其實也不能說,就換不出上品的筑基丹。

  陸靈蹊沒想到,她明明動心的不得了,卻噼里啪啦愣是另外給支了招。

  這樣的師長…

  “我爹說,我們家欠您好些人情!”

  采薇呆了呆,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吧!

  “正好,我又聽說,師叔出身程家。”

  陸靈蹊朝呆了的采薇露了個大大的笑臉,“師叔,您看我家的樣子,若真有己土珠,肯定也保不住。所以,跟您換一顆己土珠,順便也幫我爺爺筑基,這多好啊!”

  采薇的心情很復雜。

  隨手送出的聚氣丹,要給她帶來這么大的利嗎?她當時就是被東拓氣著了,搶了人不說,還訛了她一瓶中品聚氣丹。

  想著別人都給中品丹了,自家人當然要給更好的。

  “你現在保不住,”她的聲音悠悠,“可是以后呢?以后…”

  “以后我也不要那么多呀!”

  采薇無言以對。

  十三顆己土珠,落一家四口人身上,好像是用不了呢。

  她的心情一下子振奮起來,“既然你已打算好,我當然不會再攔著,畢竟己土珠對我和程家,確實非常重要。”

  采薇現場拿壺給她烹茶,“不過呢,我也不能太占你便宜,你爹你娘年紀也挺大了,他們的上品筑基丹,我也給包了。”

  上品筑基丹,她曾好運地煉過一爐,除了交宗門的七成,最后被伯父收走了五顆呢。

  “對了,我手上還有幾瓶你們用得著的好藥。”

  想到隨慶師伯護短的脾性,采薇突然怕在他那里過不了關,忙又當場放出七個瓶瓶罐罐來。

  “兩瓶上品聚氣丹、一瓶上品小還丹,另外四罐中品百步膏。簽子都貼在瓶下,回頭你自己看。”

  采薇示意她收下,“現在說好了,可就不能退貨了噢!”

  茶已煮好,她笑著先給她倒了一杯,“隨慶長老對你比較關心,跟我換己土珠的事,你得自己去說。”

  她說,肯定要挨罵的。

  “嗯嗯,肯定的。”

  陸靈蹊一邊點頭,一邊吃她的點心,“那師叔,你是現在就要,還是回宗以后要啊?”

  “不急…,回宗以后吧!”

  雖然非常想把好東西落袋為安,奈何真敢這樣做,隨慶師伯肯定會以為是她挾恩以報。

  “對了,有件事,我還是要問你。林蹊,你家祖上出身應該也是修仙界,那有沒有可能,會有曾經的某些故人再找上你們?”

  找上他們?

  陸靈蹊眨了眨眼,己土珠非一般的寶物,說不得,真會有人查他們家。

  “我不是只得了三顆己土珠,還全都交給宗門了嗎?”

  那個所謂的陸家,他們是怎么也不會回去的,“師叔,您看我家,老的老,小的小,找我們又能得什么利啊?”

  得利可大了。

  隨慶師伯只要一宣布收徒,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關注。

  “這一次從秘地出來的所有新晉弟子,修仙界那邊,恐怕都會有人查。你也別說無利,就憑你們從秘地活著出來,在各宗一個內門弟子的名額肯定是跑不掉的。”

  采薇跟她細細說,“我們千道宗更不是一般的宗門,你們一家三口一起活著出來,哪怕本來不惹人眼,也會變得惹人眼。

  林蹊,這件事,回去你要跟你爹娘好好說,免得被人鉆了空子。”

  萬一冒出什么本家,什么長輩,忽悠他們認親…

  “怎么鉆空子?”

  陸靈蹊低頭抿茶時,掩住眼中的譏誚,“我家老祖被流放時,那些人怎么沒鉆出來護一護?當初我們要一起橫踱二十萬里寒漠的時候,我爺爺就說過了,我們家只是我們家。”

  她現在姓林呢。

  有本事就去查吧!

  隨慶倒是沒想到,小徒弟一家人,還都是有恩必償的性子。

  雖然便宜了采薇,便宜了程家,但他的心情也不錯。

  這么多年沒收到滿意的徒弟,固然有他挑剔在前,但很多人的心性不達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東西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笑得非常和藹,“但有件事,我還要跟你說一下,修仙界很多事,都跟凡世不一樣,修士為求長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你對親長的孝心可嘉,但是,現在你可以用上品筑基丹,為令祖奪兩百年壽,那以后呢?

  令祖會不會再想五百年壽?一千年壽?”

  別怪他想的陰暗,而是他見多了親人之間的反目,見多了升米恩斗米仇,最后奪人機緣的家伙。

  隨慶壓下小丫頭想張的口,“這世上,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所謂一念佛,一念魔,當凡人,哪怕一念有魔,死人的事也少。

  可是當了仙人…,一出手就是死地,就算事后后悔,也是一點用也沒有。

  己土珠非是一般寶物,不管是你,還是你家人,在修為未到結丹之前,有它…都可能是禍害。”

  他真怕這一家人嘗過上品丹的好處后,要仗著己土珠,以后就躺在上品丹藥上過日子了。

  如果那樣,徒弟還有收的必要嗎?

  “長老放心,我們一家都是我爺爺教出來的。”陸靈蹊的語氣很鄭重,“我爹我娘根本就沒問我有幾顆己土珠,他們只告訴我,己土珠不管有多少,我們家都不能要。”

  她爹娘可不是傻子。

  “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們,我一共得了幾顆己土珠。”

  殺人的事,她不會告訴,奪寶的事,她也不會告訴,因為那樣,代表了危險。

  陸靈蹊下意識地不想父母擔心,同理,爹娘那里,危險的事也從來不跟她說,“跟采薇師叔換己土珠,最主要是想報恩,我爺爺的筑基丹…只是意外之喜。”

  真是這樣嗎?

  那就太好了。

  隨慶一直在暗中打量未來的徒弟,對她的回答也算滿意,微微點了頭,“從明天開始,外事堂每天上午都會有結丹真人講經,下午是大家論證道法的時間,你們沒事,上午的課,不要忘了。下午…也可以去看看別人印證的道法,取長補短。”

  這一家人好像對道法都很有親和力。

  說起來,他其實也挺可惜林懔和蔣思惠的年紀稍大了些。

  有采薇的上品丹相助,如果將來的心性不改多少,倒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

  陸靈蹊答應的尤其響亮,結丹真人講經呢,怎么能錯過?

  葉湛秋終于打聽到帶出己土珠的是誰。

  他在千道宗駐地的外面,一連轉了三天,都沒等到該出來的人。

  林蹊,林蹊,林蹊…

  這名字,上一世,他并沒有聽過呢。

  這輩子改變的太多,多到他都想懷疑人生了。

  葉湛秋揉了揉腦門,因為己土珠,那小丫頭大概不會出來,他或許要直接拜見,試探她有沒有中極珠。

  這幾天腦袋越來越疼,感覺中極珠都要成他的心魔了。

  “湛秋,你怎么在這里?”

  葉湛岳在不遠的茶樓無意中看到堂弟在此一轉再轉,終于忍不住下來,黑著臉道:“天劍宗在那一邊。”

  不去拜訪李開甲,看是不是認識,天天往千道宗跑,算怎么回事?

  “啊!路過。”

  葉湛秋有些心虛,“堂兄,你要去千道宗嗎?我…”

  “你見過李開甲了嗎?”葉湛岳一口打斷他,“是不是你認識的故人?”

  “呃!天劍宗那里,我暫時還不方便去。”

  葉湛岳冷眼看著他,“我現在方便,要去見申甫,你要不要一起?”

  “好…好啊!”

  林蹊那里要見,李開甲那里,也要見。

  面對如此沒有臉皮的堂弟,葉湛岳氣得額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原來是兩位葉道友,好巧!”

  尚仙從朋友處回轉,看到二人適時邀請,“到我家門口了,一起進去喝杯茶?”

  他裝作沒看到二人之間不對的氣氛,“說來,那天多虧了小葉道友提醒的春草部草蟲。”南方差點就死在那東西手上了,“可惜好些人沒有珍惜配藥,讓西狄人鉆了空子,把小命早早丟了。”

  “那就沒辦法了,命數如此。”

  葉湛秋心神一振,馬上對尚仙的觀感好起來,一手背后,一幅佳公子形象,“美食會上,我已經著力提點過,他們自己不重視,又能怎么辦?”

  他突然想到,能回來這么多人,他可是居功至偉呢。

  可恨,那些受了他惠的家伙,怎么就能視而不見?

  還有那些高層大佬們,平安回來了這么多人,論功行賞,他不是應該出個名嗎?

  “不是人家不重視,而是西狄人狡詐,既然準備用草蟲陰人,又如何會讓大家把藥囊帶著?”

  葉湛岳想到前事,對堂弟倒又寬容了些,“我的藥囊就曾被他們削掉過一次,好在后來幸運與幾位道友結隊,要不然也危險了。”

  “還有這樣的事?”

  尚仙一手拍拍他肩頭,一手攬住葉湛秋,“走走走,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將來他要去邊境戰場,不管是成功的經驗還是失敗的經驗,都不想錯過。

  葉湛岳想到堂弟到此的目的,心中暗嘆一聲,順勢就跟上了。

  “尚師兄,小弟在這邊幾年,曾在涼山那一帶停留,認識一個叫林蹊的女孩。”

  葉湛秋不知道他說這找故人的話,讓葉湛岳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不知貴宗這位林道友…”

  “哈哈!肯定不是一個人。”

  尚仙大笑,“我家林師妹,之前你們可是在美食會上見到過。”

  如果認識,兩人也不會在美食會上嗆起來,“就是朝我和南佳人告狀,”他笑著朝很震驚的葉湛岳眨了眨眼,“說你欺負她的小丫頭。”。

  “…是她啊!”

  想到那個牙尖嘴利,最后訛了他一張下品火符的女孩兒,葉湛秋的眉頭也不自覺地攏了攏,“那天開玩笑,開過頭了,是我的不是。”

  他很快壓下所有,只朝目的去,“還請尚師兄,再給我們做個和事佬,我再向她賠個禮。”

  反正怎么都要見人?

  葉湛岳不知堂弟要干什么,要不是顧忌著,他們已經到了千道宗駐地,真想拉著這個喜歡自說自話的蠢才馬上走人。

  “葉兄嚴重了。”

  尚仙不知這兩兄弟所想,倒是很誠摯地道:“我家林蹊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你要說賠禮,她肯定不敢來,你要說交朋友,呵呵,她一準跑得快。”

  雖然小師妹的前途很可期,可是葉家也不差,真讓人家一再賠禮,傳揚出去,林蹊一個跋扈的名頭,是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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