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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礦道

  一個跟天和地一樣灰蒙蒙的洞,怪不得爬高的時候,沒在意呢。

  破地方,沒一點正常的。

  陸靈蹊很躊躇,她是下去呢,還是下去呢?

  她在上面轉了兩圈,終是被這什么都差不多的地方打敗,扔下一顆石子,聽它骨碌碌地響了好一會,才小心地用掠云術下去。

  不過,進秘地這些天,用神識幾乎成了下意識的習慣,卻沒想,在上面不動的神識,到了這下面,居然放出來了。

  陸靈蹊心中稍有振奮!

  雖然這地下洞穴看樣子有些長,但能用神識,總比不能用的好。

  她連忙先移了一把符塞在懷里,手上執了劍,做好防護和隨時攻擊的準備,才緩緩向前探去。

  洞穴很不規則,一會寬一會窄的,一丁點聲音好像都能傳出極遠,陸靈蹊生怕里面有什么,只能用掠云術提著身體,一點點地往前飄。

  不過,越往前飄,好像里面的土靈之氣越活躍。

  是有寶嗎?

  進了五行秘地這些天,她都要把寶這東西給忘記了。

  陸靈蹊忙把速度稍為加快一點兒,她進來一趟,若真的什么寶都不帶出去,將來在宗門只怕也不好混。

  心中有了盼頭,自然跑得更快了一些,半晌之后,東西沒見著,但是隨著洞里的土靈之氣越發磅礴,煉氣決自然運轉。

  老祖宗傳下的功法,當初大概也考慮了天地靈氣的問題,哪怕以前的天地靈氣沒有復蘇,陸家也沒修煉秘地,一代又一代,還是能煉化微弱的天地之氣為己用。

  現在…

  雖然這里好像只有土靈之氣,可煉氣決一樣能把這單一的靈氣煉化,并且功法運轉的越發歡快。

  這種修煉跟平時打坐時的修煉好像一樣,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陸靈蹊一邊由著體內靈氣自轉,一邊警惕地觀察周圍有無危險。

  那年經過中極珠的靈氣風暴后,她慢慢學會了在修煉的時候一心二用,這技能在現在看來,真是棒極了。

  再次穿過一段窄窄的巷道后,她終于看到了土靈磅礴的根源。

  上百顆拳頭大的土珠眾星捧月般圍著一顆好像透明的鴻蒙珠子。

  陸靈蹊心下一跳,這是寶貝吧?

  肯定是的了。

  雖然祖宗傳下的玉簡中,沒有介紹五行材料的,宗門為提升大家的修為,也沒發有關五行材料的玉簡,但這一定是寶貝。

  體內靈氣在激動下,游走得更為歡快。

  陸靈蹊進階煉氣六層沒多少時間,但看現在的架式,要是能在這里修煉個三天,不說煉氣七層,煉氣六層中后階完全沒問題。

  現在就怕再有人如她般進來。

  如果那樣,不僅寶貝她要失了,就是性命…

  陸靈蹊在一個周天結束的時候,連忙強行中斷修煉,一連摸出多個玉盒,先從小的土球開始裝。

  不過,能活動的珠子拿盡了,其他的珠子卻好像嵌在一起,連著地面,使勁拽也拽不動。

  陸靈蹊試了兩次后,迅速放棄,從拉克申的大儲物袋里,拿出一個最大的玉箱,拿著長劍,就想把它整個地從地面挖起來。

  不過,下面的土層好像非常有韌性,長劍前進巴掌長就,就再也不動了。

  陸靈蹊拽出來,捻了捻帶出來的土,確定它還是土,沒有變成石屑時,非常奇怪。

  宗門分發的都是上品靈劍,哪怕她不用力,一般二般的石頭,也能削如豆腐。

  可是…

  她圍著它們轉一圈,強行按下先把鴻蒙珠子砍起來的心。

  這些土珠既然捧著它,兩者之間,或許有依存關系。

  她在五行秘地幾次險死還生,什么都沒忙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寶貝,若是不把它全帶走,心里總是不得勁。

  想了又想,陸靈蹊終在長劍上又加持了銳金之氣,先從外圍用力地劃一圈,然后,一圈又一圈點點接近。

  好半晌,她終于把它們抱著,放進了大玉箱。

  一切順利。

  拍拍手,她忍不住眉開眼笑。

  五行秘地,終于有點樣子了。

  這里的靈氣…

  想了想,她終于往前一點,起個土墻術堵住這邊,再布下換天陣,當場打坐。

  修為是她最大的痛點,難得這里靈氣好,能提高一點,是一點兒。

  半晌!

  陸靈蹊再次找到先前的感覺,體內靈力如水般流得越來越歡快,巷道中的磅礴靈氣從口鼻從皮膚大量加入,整個身體,都好像置身于滿是靈氣的大海中,她忍不住全身心地投入。

  恰在此時,一根細細如頭發絲的青蔓頂著一片嫩綠的小葉子,慢慢從她的手背上長出來。

  它先支著身體,頂著那片嫩葉瞄過來瞄過去,好像打量她一般,確定她無有所覺后,迅速長開,順著青色的法衣一路滑下,朝著挖出來的小坑去…

  一個周天,兩個周天,三個周天,體內的靈氣,好像就要達到一個臨界點,馬上就能沖上煉氣六層中階,可陸靈蹊的眉頭,卻皺了皺。

  似乎外面的靈力,也在大量消失呢。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把寶貝挖了的緣故,倒也遺憾不起來。只能不停地加快修煉速度,沖刷筋脈,希冀把六層中階的壁壘沖過去。

  嫩綠的小葉,似乎查覺到她的這一心理,在越來越大的坑洞中,又閃了出來。

  不過此時的它,好像在小葉旁,又多了一點點的小芽兒。

  它瞅瞅她,又瞅瞅坑洞,可能更舍不得坑洞,沒一會,又鉆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陸靈蹊感覺身體一震,六層中階的壁壘終于被她磨了過去,雖然流淌的靈力,再無先前的歡快,可是她的心情是歡快的。

  五行秘地的運氣終于來了吧!

  她正要穩一穩修為,再運行一個周天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下有些震動。

  有過地震經驗的陸靈蹊,迅速把的眼睛睜開,顧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先收換天陣,然后都顧不得前面的土墻,直接強力沖過。

  巷道似乎在震顫,再不跑,可能就要被埋了。

  只是,此時她跑得再快,好像也頂不住人家塌的速度,為了小命,飄渺決運起的時候,陸靈蹊努力以土墻術向前延伸,只希望它們能幫她撐一時。

  轟隆隆!

  到處都在震響,努力逃命的她,根本沒在意青色法衣上粘上的那一條好像綠色紗線的東西。

  轟隆隆…

  在一片灰蒙蒙有塵土飛揚中,陸靈蹊終于灰頭土臉地沖出來,可是一口新鮮空氣還沒吸著,身體又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神識在片刻之間龜縮回體,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她入坑道前的樣子。

  借著飄渺無行決,從各種滑落的石頭一路飚過,跑到安全地帶,看大地好長一片地面陷落的時候,陸靈蹊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哎呀,好險啊!

  不過…

  一想到收獲,她還是忍不住露了滿口牙!

  什么經驗都是經驗,地震的經驗就讓她反應比常快了些。

  以后再遇到這種事,大不了她不修煉了。

  陸靈蹊頂著一個花貓臉,爬到一塊大點的石頭上,尋找自己再走的方向。

  剛剛陷落的區域,顯然不會再有寶了,那就朝它反方向去。

  打量外面的她,還是沒注意,那一線綠紗,此時已經粘到了袖口處。

  拿著羅盤,到處尋找礦洞的葉湛秋越來越沒耐心了,他浪費了大半天的時間,始終沒找到任何一個入地口。

  運氣,運氣,你在哪?

  一想到的,有些人被傳送進礦道,什么都不用找地就能采到好東西。一想到,有些人可能已經運氣地采到了礦物精華,他的心就想滴血。

  當年的狼盜周康,可是帶了無數寶物出去,怎么到他這里就…

  葉湛秋再次心痛自己,殺周康殺早了,要不然不會與中極珠失之交臂。

  中極珠若是他的,運氣他也一定有。

  可恨,那東西現在到誰手上了?

  葉湛秋一邊尋找礦洞,一邊咬牙切齒地發誓,出去一定觀察好大家,誰的運氣好,就跟誰扛上,直到找回中極珠為止。

  李開甲自然不知道,有人惦記他的寶貝。

  拿著西狄人的彎刀,在礦道里叮叮當當地挖寶好半天了,他弄到了不少奇怪的石頭。

  金色、藍色、綠色…,一個個,無一例外,都挺重的。

  李開甲不知道它們哪一個更貴重,反正礦道多的很,所以,全沒用玉盒裝,只挖一個,扔儲物袋一個。

  如果可以,他其實更希望,能有天劍宮的師兄師姐過來幫忙一塊兒挖,這樣,至少他就不用趕得這么急了。

  五行秘地的寶物,那些師兄師姐們,簡直要望穿秋水,可惜他們跟西狄人拼了一場又一場,什么都沒得到。

  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會不會如他般,在哪一個礦道挖寶。

  還有懔叔蔣姨和靈蹊…

  想到那一家三口,李開甲小小地嘆了一口氣,這么長時間,都沒在秘地里見到著,也不知道…

  他甩開那抹悲觀的想法,把再砍下來的一塊藍色石頭,收進儲物戒指。

  或許,他該給他們準備些東西。

  東皋好運地跌在一個礦道里,不過,這里面,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三個。

  一個是他先前組隊的同門師兄,另一個卻是西狄人。

  一條鞭子襲來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都是一抖,雖然看不到后背的傷,可是他知道,肯定又有一條鞭痕腫起來了。

  東皋咬著牙,努力更快地挖石壁上的銀色礦石。

  “媽的,快點。”

  不遠處的山海宗師兄,也被甩了一鞭,他也忙加快速度。

  東皋沒望他一眼。

  原本,這礦道是他們兩個人的,只是西狄人來了,說好,多挖銀母,分他三成的師兄,卻在他們還沒有明顯落下風的時候,為了爭取一個機會,一腳把他踢到了西狄人的彎刀下。

  若不是人家想要免費的勞力,若不是傾盡靈力,用盔甲幫忙擋了一擋,東皋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快點快點,聽見沒有?”

  西狄人揮著鞭子走來走去地催著他們。

  銀母礦啊!

  據說任何劍系、刀系的法寶,只要加點銀母,韌性都會有加成,沒有它們,哪怕煉出法寶,也會脆得很。

  西狄草原物產沒有修仙界豐富,每次為了銀母,都要跟人家低聲下氣。

  現在好了,他要是能把這條礦脈全挖完,西狄未來的幾千上萬年,就再不必為銀母折腰了。

  啪!啪啪啪…

  他的鞭子甩得呼呼作響,一再催促他們快點挖。

  東皋又忍了一鞭,用眼角余光,看到他又去打另一個人的時候,終于把陸靈蹊送的迷魂香點著了兩根,扔在砸下的碎石縫隙處。

  外呼吸轉內呼吸!

  好半晌,他聽著人家越來越重的腳步,聽著旁邊也越來越無力的挖礦聲,眼中殺機一片。

  鞭聲再沒有之前的威風,東皋回頭時,一把抓住那鞭子,在對方大怒的當口,迅速一劍劃過。

  西狄人只見勁間一涼,然后整個腦袋不受控制地好像飛了起來。

  他睜著不敢置信的眼睛,看到沒有腦袋的身體,正在大量飚血,把中間挖好的銀母都染紅了。

  人頭落在也要頂不住的山海宗修士的腳旁,“師…師弟…”

  東皋拎著帶血的長劍,幾步一跨間,已經紅著眼睛站到了他面前。

  “我我,我是你師兄。”

  山海宗修士腿間一軟,干脆順勢跪了下來,“師弟,你饒了我,當時我也是不得已,以后的銀母,我們平分,不不,你八我二,我還發誓,以后一定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了。

  師弟,你不能殺我啊!”

  他生怕那把劍朝他砍來,“在這里,我們好歹可以相互照應,要不然,再來西狄人呢?”

  到了此時,他哪不知道,是這位師弟用了陰招?

  “我發誓,我發誓,以后,你就是我親弟弟,回到宗門,我…”

  東皋不稀罕當他的所謂親弟弟,再次一劍斬頭。

  摘下他們的儲物袋,兩個火球術甩出,看著他們成為一團灰燼,才收起所有銀母,拿著陸靈蹊送的靈酒,一邊大口喝,一邊大步走出這個明顯還有很多銀母的礦洞。

  盔甲在生死關頭救他一次,但現在,因為靈力不足,已經龜縮在體內,恐怕不能救他第二次。

  所以,這礦洞,他不能呆。

  挖礦的痕跡那么明顯,不管再來的是西狄人還是修士,若是看到他,一定都不會放過。

  請: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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