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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比我更愛我太太

  可眼下,這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自己臉上。

  林暖不是林家的親生女兒,林家為了林暖也敢把百分之八的股份拿出來白給傅懷安!

  他女兒就算是真的嫁給了傅懷安,他也只是把股份賣給傅懷安絕對不會白送,這就是楚方正的商人本性。

  楚方正下不來臺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頗為尷尬。

  “你真的不考慮楚蕁了?!”楚方正又問了一遍,“我只有兩個女兒,楚氏海星集團將來也是要有人來打理的,你和楚蕁原本就是我們兩家長輩默認的一對兒,如果不是林暖介入你們,你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海星集團也交到你的手里,右手凱德集團,左手海星集團,試問商界誰還能是你的敵手…”

  楚蕁和傅懷安婚約默認的事情,林暖早在傅老太太那里聽說過。

  “我不是方先生,沒有那么大志向…”傅懷安只是淺笑。

  傅懷安這話楚方正不信,如果傅懷安真的沒有野心,那和傅清泉那個私生子掙什么凱德集團?!大大方方把凱德集團讓給那個私生子就好了!

  “傅懷安,沒有人比楚蕁更愛你!”楚方正目光晦澀,仿佛一個慈愛的父親心疼自己女兒失去愛人,放下自尊來勸女兒的愛人回心轉意。

  “!”傅懷安淺笑回答。

  他說楚蕁愛傅懷安,傅懷安說他愛林暖!

  楚方正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上不來…

  “自從你和林暖在一起,那孩子每天都在家里悄悄抹淚!她…”

  林暖不愿意一直龜縮在傅懷安身后。

  聽楚方正示弱,林暖抬腳走到傅懷安身邊,挽住傅懷安的手臂,和傅懷安并肩而立。

  林暖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楚方正的話。

  楚方正視線朝著林暖看去,十分銳利。

  林暖并不懼怕,對楚方正勾唇淺笑:“楚先生,不日我和懷安的結婚請柬會送到府上,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可以攜令千金來參加一下!”

  楚方正看著笑容大方溫和的林暖,緊咬著后牙槽。

  林暖眼底并沒有小人得志的輕浮,一臉真誠的模樣讓楚方正一肚子的話全都說不出來。

  哪怕剛才楚方正說了那么難聽的話,林暖都能做到眉目含笑,穩重端莊,眉目間沒有刻薄涼意,是因為林暖有傅懷安。

  可落在楚方正眼里,卻仿佛是林暖對他最大的諷刺,是林暖在向他展現她的氣量。

  楚方正深深看了林暖一眼,理了理西裝,系上西裝腰間那顆紐扣轉身離開。

  別墅外,站在車旁的司機見楚方正大步走出來,忙拉開后排車門。

  楚方正記得曾經他太太曾經在他面前夸贊過林暖,說林暖端莊大方人也聰明,教養和氣質在同齡孩子里算是出類拔萃的,要不是林暖打小和顧家有婚約都想等過幾年孩子都大了,把林暖介紹給她娘家的侄子。

  此時再看已經長成的林暖,竟然成了他二女兒楚蕁的情敵!

  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讓他太太當初就去林家,把這女孩兒說給她娘家那個花天酒地的侄子。

  楚方正黑著臉上了車,狠狠關上車門。

  林暖挽著傅懷安手臂的小手滑下,鉆進傅懷安的褲兜里和傅懷安十指相扣。

  關上房門,林暖問傅懷安:“怎么這么多人想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傅懷安從背后抱住林暖,下巴擱在林暖頭頂,兩人往里面挪著步子:“搶得走嗎?!”

  林暖雙手覆在傅懷安環著她細腰的手臂之上,笑著搖頭:“我的誰都搶不走!”

  兩人剛走進家門沒有幾步,門鈴聲又響起。

  林暖以為是去而復返的楚方正,仰著頭看向傅懷安:“是不是楚蕁的父親不死心,又回來了?!”

  “我去看看!”傅懷安吻了吻林暖的發頂,朝門口走去拉開門。

  這一次,門外站著的并非是楚方正,而是曾經和傅懷安出生入死…如今已經進入軍隊高層的邢峰。

  看到邢峰傅懷安眉頭微緊,邢峰目光已經越過傅懷安看向站在屋內的林暖。

  邢峰顯然認出了林暖,他對林暖淺笑點頭,林暖亦是笑著點頭。

  邢峰和林暖打過招呼之后,開口對傅懷安道:“頭,我想和你談談,方便和我在周圍走走嗎?!”

  傅懷安略有遲疑之后頷首,回頭看向林暖。

  “你去吧!”林暖走到玄關處,打開穿衣鏡,拿出傅懷安的外套遞給他。

  “我很快回來!”

  林暖笑著點頭。

  目送傅懷安和邢峰離開,家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讓林暖心慌。

  盡管剛才那個男人看著林暖的眼神充滿善意,林暖依舊惴惴不安。

  傅懷安和邢峰并肩站在天府灣小區內人造湖邊。

  暖陽把湖面照得波光粼粼,風過還是帶著穿透人身體的涼意。

  邢峰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咬在唇角把煙盒遞給傅懷安:“要嗎?!”

  傅懷安視線掃過邢峰手中的高級香煙盒,抽出一根。

  邢峰按下打火機,單手護著火苗,把火遞到了傅懷安面前。

  傅懷安英俊的五官被湖面波光粼粼籠罩,彎腰就著邢峰送來的火苗,點燃香煙,抬頭古井一般深邃艱深的黑眸直直盯著邢峰。

  邢峰用眼神示意傅懷安自己衣服口袋。

  多年來真正生死一線培養出的默契,并沒有因為多年不見而消減。

  香煙點燃,傅懷安直起身,目視那片寬闊的人工湖,唇角溢出的輕煙白霧模糊他的側臉冷清的輪廓。

  “秦哲還好么?!”傅懷安問,眸色很深。

  邢峰點煙的手一頓,心跳的速度驟然快了起來。

  垂眸點著了香煙之后,邢峰一手把打火機裝進褲兜里,一手把唇角香煙移開:“沒死,養半年左右應該就差不多了!”

  邢峰提醒傅懷安的意思,讓傅懷安避開談論秦哲,甚至在他提起秦哲的時候裝作不知道,可傅懷安還是說了。

  “老大,在迪拜真的是你救了秦哲?!”邢峰問。

  “碰到了總不能看著他死。”傅懷安指尖香煙燃著,他沒有抽,任由細白的輕煙裊裊。

  邢峰轉頭望著傅懷安:“老大,你和我說句實話,你能救出秦哲,是不是因為…你和那些人有聯系?!”

  “哪些人?!”傅懷安聽起來像是不懂邢峰的語焉不詳,又問,“你是指軍火商?!還是指杜先生?!”

  邢峰差點兒掐斷手中的香煙,想讓傅懷安避開什么傅懷安偏偏說什么,他緊咬后槽牙,不語。

  “曾經執行任務的時候救過杜先生,這次救秦哲我用了這個人情,給秦哲帶來什么麻煩了?!”

  傅懷安曾經在部隊里待過,執行過任務,太清楚其中流程。

  邢峰點頭:“秦哲任務失敗被救回來的古怪,現在隊里在查。”

  “他當時昏迷不醒,大概怎么回國的都不知道,如果隊里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問我!但我知道的也并不全,這件事兒拜托給了杜先生,我就信他能救秦哲。”

  傅懷安的話真假相摻,讓人難辨真假。

  邢峰舔了舔唇,心里隱隱松一口氣:“老大,你有參與過軍火生意嗎?!我不知道秦哲有沒有和你說他查到的線索隱約指向海城和金城!有人給了上面匿名電話,說你就是那位’道德先生’,老大…道德先生真的你是嗎?!”

  傅懷安側頭看著邢峰,磁性的聲線低緩:“我要是做軍火上的生意,還要費力氣要凱德集團干什么?!大可自立門戶重新開一家公司。”

  邢峰點頭,連他都信了傅懷安的話。

  “老大,馬上可能會有人來請你協助調查!我今天來就是問問你情況,順便給你提個醒!”邢峰想了想又道,“確定了你不是那位’道德先生’之后,可能還需要你配合行動,你…”

  “詢問可以,配合行動就算了!”傅懷安低頭看著指尖已經燃了一大截的香煙,只剩青白的煙灰,他往一旁彈了彈煙灰,青白的粉末碎了一地,“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很安穩,馬上就要結婚了,不想讓我太太擔驚受怕!等婚期定下來有時間過來喝杯喜酒…”

  邢峰和傅懷安四目相對,良久喉結聳動之后,笑著對傅懷安道:“我真羨慕你,老大!”

  傅懷安輕笑:“不覺得我當了逃兵?!”

  當年傅懷安堅持退伍,誰都攔不住,后來隊里所有人都去送傅懷安,唯獨邢峰沒有到。

  直到傅懷安和戰友告別,上車離開,邢峰突然從人群里沖出來,追在車后面歇斯底里的哭喊著傅懷安是逃兵,喊的嗓音都嘶啞了。

  可車沒有停,車內的傅懷安也沒有回頭。

  “每個人都有對自己生活選擇的權利,那些年你獨自一人去執行任務,幾次差點兒讓把命丟在那里,不想過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正常!”邢峰笑著,“當時我只是不能理解罷了!”

  傅懷安沒吭聲,邢峰笑了笑接著道:“老大你這樣的人,回來后軍功章都不要也堅持離隊,想必臥底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難熬!”

  “難熬的不是執行任務的日子,難熬的是回來后的物是人非!”傅懷安把那半截香煙用腳捻滅,雙手插兜,神色和語氣都是如水平靜。

  當回來后發現原本屬于自己的生活早已經不在,會讓人分不清楚到底任務里的那個人,和曾經活著的那個人,哪個是自己。

  邢峰陷入了深思,突然覺得自己嘴里的香煙也沒了滋味,他亦是用腳尖捻滅了香煙,對傅懷安開口:“老大,婚禮我就不來參加了,希望你能幸福!”

  “好!”傅懷安點頭。

  邢峰想就這樣離開,卻又忍不住在原地躊躇。

  多年不見傅懷安,他有很多話想要和傅懷安說,可衣服口袋里有監聽,讓他們連見面都不能暢談。

  如今的傅懷安和曾經邢峰記憶中的傅懷安有所不同,他仿佛將在部隊里那冷冽的鋒芒掩藏在成熟沉穩之后,更勝從前的強大氣場,讓人望而發怵。

  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有一副可以擊潰一切困難的權威感,邢峰想…如果當年傅懷安當年沒有離隊,現在身居他之上的是傅懷安!

  那么,隊里的情況是不是會不一樣?!

  那些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不是就不會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亡?!

  邢峰這些年眼看著他們當年的戰友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在他國土地上消亡,有的甚至連尸骨都沒有辦法帶回來,他的心跟被絞肉機絞碎了一般。

  新人一個一個的冒出來,新鮮血液和他們這些舊人交替本是常態,可他不希望新人上來,舊人卻客死他鄉。

  邢峰相熟的舊人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

  “老大…”邢峰喚著傅懷安,不想讓傅懷安聽出自己的哽咽,“我先走了!”

  “我送你!”

  傅懷安送走邢峰,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遠處團團從轎車上跳下來,噠噠兩步跑到林暖面前,撲進林暖懷里。

  胡叔就站在一旁,看著這母子倆,笑的格外慈祥。

  夕陽下,林暖蹲下身,看著團團的小臉兒不知道說了什么笑容燦爛,用手指擦拭著團團的小臉兒,藏藍色西裝校服的團團和白色蝙蝠袖毛衣的林暖,都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暖意融融的橘色。

  傅懷安忍不住放慢腳步,眸子亦是被夕陽染色。

  “怎么把顏料都涂在臉上了,要和咱們家的貓貓一樣,變成小花臉了!”林暖擦著團團臉上粘上的顏料。

  團團站在那里乖巧的仰著小臉兒,小臉兒上的絨毛在橘色夕陽下格外清晰,皮膚被映照成健康通透的顏色。

  團團被媽媽微涼的手指蹭的好舒服,小耳朵紅彤彤的對林暖露出一口白潔的牙齒。

  余光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團團扭頭正迎上傅懷安含笑的眸子,小不點兒小胖手往傅懷安方向一指,喊道:“爸爸!”

  林暖側頭,見傅懷安踏著陽光而來,桃花眸里都是如水般溫柔的笑意,她牽著團團的小手站起身。

  淺粉色的高領打底裹住了林暖細長的天鵝頸,在白色寬大的蝙蝠袖開襟毛衣陰沉下,那張白嫩精致的小臉美的讓人窒息,在傅懷安幽深如墨雙眼中,如世間最美的景色。

  傅懷安走過來彎腰抱起團團,一手把林暖攬進懷里,在她發頂落下一吻。

  胡叔年紀大了,看著覺得臉有些熱,拉開駕駛的車門坐進去,把車停好。

  林暖耳朵有些燙,仰頭看著傅懷安…

  團團一手摟著傅懷安的頸脖,一手去夠林暖,抱著林暖的腦袋學著傅懷安的樣子在林暖發頂落下一吻。

  家里那只消失了一整天的英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喵喵叫著從柵欄上一躍而下,邁著四只小短腿快速跑到林暖和傅懷安腳下,肥碩的身子擠進林暖和傅懷安的腿間,翹著尾巴用身子蹭著傅懷安的腿喵喵直叫。

  傅懷安不動聲色,用腳把沉甸甸的肥貓撥開。

  那大肥貓被撥開后不甘心,又喵喵叫著擠了進來,這一次轉而用腦袋蹭著林暖的腿。

  回到家,林暖接到方言的電話,說是今天錄影的時間稍微推后一個小時,因為陳導的飛機延誤了,一會兒方言開車過來接林暖。

  這就像是老天都心疼林暖一樣,原本她還以為準備晚餐之后,她可能沒有時間吃就要趕往晉江市了。

  晉江市和海城市相鄰,開車上了高速也就是一個小時的事情,所以林暖并不著急。

  天色逐漸昏沉。

  晚飯是傅懷安準備,林暖幫忙完成的。

  小團團被傅懷安命令不允許進入廚房范圍,就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眼巴巴看著林暖和傅懷安慢條斯理準備晚餐。

  林暖切菜時偶爾切到可以生著食用的蔬菜,會給團團喂一塊兒。

  小不點兒雙手扶著廚房落地櫥柜邊緣,仰著頭吃掉林暖給投喂的番茄,十分嚴謹的遵循爸爸命令,沒有踏入廚房一步。

  傅懷安磕開四個雞蛋,把打蛋器和碗遞給團團,拿了一個小椅子讓他坐在廚房門口幫忙打蛋。

  被委以重任的團團表情認真,一手護著擱在腿上的瓷碗,一手拿著打蛋器有模有樣的在攪拌。

  雞蛋攪拌好,團團站起身雙手把瓷碗舉高高,還是沒有踏入廚房:“爸爸!”

  正在切姜末的林暖回頭,見團團雙眼亮晶晶,一臉求表揚的模樣,可小不點兒的爸爸絲毫沒有感受到小朋友求表揚的心情,拿過瓷碗就走。

  小不點兒舉高高的手一空,有些失落的垂下雙手眼巴巴看著爸爸高大修長的身影。

  “我們團團真棒!媽媽這么大的時候還不會打雞蛋呢!”林暖夸獎團團。

  小不點兒一下就開心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林暖端菜上桌,團團跟在林暖屁股后面,也要幫忙。

  怕菜燙著團團,林暖往小碗里盛了米飯,遞給團團,他兩只小手抱住小瓷碗噠噠噠跑到餐廳,踮著腳尖把小碗放在林暖的位置上,又噠噠噠跑回來,伸手向林暖要了第二碗,跑過去費力放在了傅懷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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