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西裝外套,換了鞋進來,解開襯衫領口的幾顆紐扣,望著林暖恬淡美好的睡顏,再看團團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兒壓在林暖腿上嘟嘟肉都嘟了出來,小嘴嘟著口水都流到了林暖腿上 這樣的畫面讓傅懷安覺得既安心又溫馨,心中一團柔軟的不像話。
就連今天在傅家鬧得烏煙瘴氣的不愉快,都仿佛從胸腔里消散了。
傅天賜也換了鞋,見傅懷安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腳步聲,他也不自覺連關鞋柜的動作都小心翼翼,從玄關進來時也放輕了腳步 他從傅懷安背后探出腦袋,看到沙發上的情景,和電視屏幕上播放的小豬佩琪,一怔,心里突然跟著。
他以前小時候,也特別希望自己的媽媽能陪著自己看動畫片,那大概是每一個孩子的愿望 可是從小,他媽媽就說動畫片是給小朋友看的,他已經是大孩子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貪玩兒,要好好學習,而且一定要比任何人都要優秀,以后才能成為人上人。
傅天賜知道自己媽媽一個人帶自己不容易,十分乖巧,也從來不追問自己的爸爸是誰,害怕媽媽傷心,又為了媽媽的心愿努力學習,成為優等生中的佼佼者。
他原本只是為了博得媽媽喜歡讓媽媽放心,后來,直到有一天他被帶到醫院做了親子鑒定,成為傅天賜,他才知道,過去那么多年他的媽媽一直在為讓他成為凱德集團的繼承人而努力。
努力學習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人上人從來都不是他母親的愿望,她只是想要傅清泉看到一個優秀的兒子,從而讓傅天賜更容易成為繼承人,這才是重點!
傅天賜雖然看起來沒心沒肺,可他不蠢,這點兒事兒想得明白。
正是因為想得明白,所以越發的傷心,覺得自己媽媽從頭到尾就只是把他當成得到凱德集團的工具罷了。
那個是他的親生母親對自己寵愛也嚴苛,卻從來不給自己想要的溫情脈脈!
林暖不是團團的親生母親,但她對團團做的都是曾經傅天賜想要而不得的,不管是不是想要借著團團贏得傅懷安。
至少,這樣的溫情是讓傅天賜羨慕的。
傅天賜身上的傷醫院給擦了藥,包扎了,也給開了活血化瘀的藥讓回來噴一噴。
見傅天賜跟在他屁股后面,傅懷安扭頭對傅天賜道:“你先上樓洗個澡,一會兒我上來給你背后噴藥,別碰到擦傷的傷口。”
傅天賜點了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聽話的抬腳朝著樓上走去。
他怕吵醒林暖和團團,腳步很輕,上樓也很慢 余光看到傅懷安走到沙發和茶幾之間,單手扶著沙發靠背,彎腰輕輕吻了團團和林暖。
傅天賜就看了那么一眼,對團團更加艷羨,快步朝著樓上走去。
傅懷安滾燙的唇瓣落在林暖的眉心,她眉頭緊了緊,睫毛輕顫,張開眼 暖色燈光下,傅懷安的輪廓逐漸情緒,林暖雙手撐著沙發想要坐起身,這才察覺團團還在自己腿上趴著,右腿已經開始發麻。
“你回來了”林暖目光下意識往墻上的表看去,已經快十二點了,她一手撫著團團的小脊背,壓低了嗓音問,“公司很忙嗎?!怎么回來這么晚?!”
“沒看到我信息?!”傅懷安問。
林暖搖頭。
“我去了趟傅家!”
說著,傅懷安彎腰抱起了林暖腿上的團團,小團團像是受了驚,突然張開眼,一看到是傅懷安,小胖手緊緊攥著傅懷安胸前的襯衫,又沉沉睡去。
林暖雙手撐著沙發,腿麻的站不起來,對問懷安:“你先吃飯了嗎?!”
不想讓林暖操心,傅懷安點了點頭。
“那你先送團團回房間,我腿麻了等一下上來。”
林暖睡了一覺起來,已經餓過了。
傅懷安抱著團團目光掃到餐桌上整整齊齊用碗扣起來的盤子,意識到林暖還沒吃。
“飯菜熱一下,我把團團安頓好,下來陪你吃點兒,我也餓了”
聽傅懷安這么說,林暖唇角勾起點頭:“好!”
看著傅懷安輕手輕巧抱團團上樓,林暖坐在沙發上緩了緩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去了廚房,洗手后把飯菜該回鍋的回鍋,該放入微波爐的放入微波爐,放入蒸箱的放入蒸箱。
聽到腳步聲,林暖已經開始盛米飯,聽到蒸箱滴滴滴的聲音,她沒抬頭她道:“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蒸箱里熱的魚好了,端到餐桌上吧”
傅天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隱約猜到林暖大概是把他當成傅懷安了。
沒吭聲,傅天賜看到嵌入式蒸箱里熱的菜已經好了,抬腳走進廚房,拉開蒸箱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傅天賜向后倒退了一步,看著蒸箱的熱氣消散的差不多,才靠近 手剛進入蒸箱,手指剛碰到盤子傅天賜就被燙得立刻松手,抽手時手背撞在了蒸箱頂端,傅天賜驚呼一聲向后退了兩步,疼得直甩手。
林暖回頭見是傅天賜,也是一愣。
看到打開的蒸箱,又見傅天賜沒有帶手套呲牙咧嘴直甩手,意識到是怎么回事兒,林暖忙放下手中飯碗,拽著傅天賜的手腕兒打開水龍頭放在冷水下沖 手套就在流理臺上放著,想說傅天賜沒有常識的話林暖咽了回去,本就和傅天賜不是多熟。
傅天賜手腕被林暖攥在手心里,放在水龍頭下,冰涼的冷水簌簌從被燙的手背上和指尖那片通紅滑過,那種火辣辣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十七歲的傅天賜已經一米八零,個頭不低比林暖高,就是有些消瘦,看起來不健康的那種瘦法,幸虧五官清秀白皙,倒也不覺得違和。
他被林暖拽著,側身半彎著腰,胸口貼著林暖清瘦的肩骨,頭盡力撇開,動作別扭,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年少的傅天賜還從來沒有和女性如此近距離接觸過,高中后就連和自己的媽媽都沒有這么近過,難免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