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蜜道:“如果檸檸姑娘不愿意打胎,那只能是等寶寶滿七八個月的時候,提前剖腹產。這樣母親還有救,寶寶也還有救。但我不能保證等到那個時候,她肝腎功能的損傷會到什么程度。也許…可能要換腎。”
白夜淵果斷地道:“我的腎換給她。”
周蜜嘆氣:“白大少,如果能換,當然可以。就怕到時候情況危急,做什么都來不及。”
白夜淵:“現在已經六個月,等七個月提前剖腹,還有一個月,你給我想辦法保住她這一個月肝腎功能穩定,然后做好換腎手術的準備!”
周蜜苦笑:“白大少,你也看到了,轉氨酶不斷升高,肝腎功能指標不斷下降…若要情況穩定,只能用藥輔助!”
白夜淵:“那就用藥!”
周蜜咬唇:“藥物肯定會傷到孩子!”
這簡直就是個死局。
在這種情況下,保大人和保孩子,永遠不能兩全其美。
白夜淵:“…”
他閉上了雙眸,整個人冷得如一片沉默的冰山。
周蜜在他對面都被凍得瑟瑟發抖,猜不透他到底會做什么樣的決定。
沉吟片刻,白夜淵終于緩緩撐開雙眸,瞳孔周圍漸漸泛出赤紅的血色,似終于下定決心:“我不管孩子如何,我只要她平安無事!”
周蜜心頭一震。
這個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又遠遠超出了意料之外。
她知道白夜淵深愛蕭檸,寵得無邊無際,無法無天。
但畢竟這個孩子已經成型了,六個月,是個有手有腳的小家伙了。
她還記得蕭檸前幾天去意大利當地的婦產科診所做檢查,特意央求醫生給照了四維彩超,那照片上的胎兒可愛的緊!
這種情況下,白夜淵怎么忍心,不管孩子死活,只管蕭檸?
看到周蜜愣住,白夜淵不耐地補了句:“給她開藥!護肝護腎的藥!不管對胎兒有什么副作用,我只要她的身體不能出一點狀況!”
周蜜提醒他:“用藥的話,不能排除在這一個月里,有胎死腹中的可能…”
白夜淵不耐地揮揮手:“保她!”
周蜜深吸一口氣:“好的,我明白了。”
周蜜覺得他已經瘋了。
最后討論出來的這個措施,太瘋狂了。
瞞住蕭檸,用保肝保腎的藥物,不管孩子是死是活是殘疾,提前在七個月的時候剖腹出來…
如果不是白大少對蕭檸的偏執,她作為醫生絕對不會建議這么做。
最好的建議,是現在就打胎,停止妊娠。
可是,這樣檸檸姑娘會瘋的吧?
周蜜在心底無奈地嘆氣,為了檸檸姑娘不瘋,只有白大少瘋了。
周蜜從走廊另一頭電梯離去。
白夜淵在走廊抽完了一整根雪茄,才沉默著返回會議室。
蕭檸在走廊遠處,捂著鼻子,眼底噙著滿滿的淚水,不敢掉落下來!
她雖然沒辦法聽到白夜淵和周蜜完整的談話。
可她看到兩人對著一本資料指指點點,然后周蜜說什么“打胎”,白夜淵說什么“吃藥”,她心中已經是八九不離十地知道這兩個人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