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檸這次來周蜜教授的私人診所做產檢,白夜淵本來是要陪她一起的,這是早就訂好的行程。
然而,半路白夜淵接到電話,公司有急事,他必須趕回親自處理。
一個產檢而已,蕭檸覺得也不是非要人陪著不可,她還沒那么嬌弱。
剛送走白夜淵,轉身她就在診所門口,撞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她和裘心心上次在咖啡廳門口,偶遇的那名罵她是腦殘律師的男子。
這一次,那男子可就不像是上次那么情緒激動而聲音高亢了。
只見他垂著頭,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似乎正在接受主管的訓斥。
而他身邊散落了一地醫療器械和一個大大的鐵皮箱子。
那些器械落了一地臟了不說,有些還被磕壞了,損失不小。
“你怎么蠢得比豬還蠢?讓你搬個箱子都能搬成這樣?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主管兇巴巴地,極為生氣。
男子怯懦地一個勁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腳扭到了,所以才…”
“你的腳扭斷了病死了也和我沒關系!我不想聽這種愚蠢的解釋!既然你已經不能干活,那就把今天的損失給賠償了,趕緊滾蛋!”主官怒不可遏。
“我,我拿工資賠償行么?”男子小心翼翼地請示。
“你異想天開!這還用問?你來這里干了一個月,哪天讓我滿意了?我憑什么給你工資?”
“可是…我剛來的時候你讓我扛100斤重的顯微鏡一箱接著一箱,我干了整整三天,你都夸我說我肯吃苦,干得好…我以為你是滿意我的…你還說以后讓我學著做會計,可以坐辦公室…”
“你這蠢豬,連體力活都做不好,還想坐辦公室舒舒服服貼發票?你做夢!”主管吐了一口唾沫,唾沫星子都快飛濺到男人的臉上去了。
可是男人卻不敢躲,反而更加低聲下氣地求他:“對不起,對不起,主管大人,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工作下去,我愿意一直搬東西,不用坐辦公室也可以的。只要能給我開工資,讓我有薪水領,我都愿意做…”
這個哀求,可以說很沒有尊嚴了。
然而。
主管卻變本加厲地羞辱他:“滾!趕緊滾!你這種廢物,以為我不知道嗎?還在簡歷上說什么自己當過老師,有文化,有學歷,什么都肯做。結果我讓人事部門的同事一查,你特么原來還坐過牢!還玩過女學生?嘖嘖,年輕的時候挺會享受嗎?現在老掉牙了才知道生活艱難,揾食不容易?我偏要讓你吃不到食!懲罰你這個齷蹉男!還老師?你特么的是哪門子老師?犯罪老師?可笑!”
男人被主管揭開老底,整張臉都紅得滴血。
連不遠處的蕭檸,聽得都心頭一跳。
看不出來,這個普普通通的落魄男,曾經是個老師,而且曾經是個罪犯!
怪不得人家故意刁難他,這明顯是要趕他走。
坐過牢的人,哪個公司愿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