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旗吃過晚飯,裹著一身軍大衣,走到了大門口。
站崗的士兵韓大林,看著沈云旗來了,心里有些打鼓,但是還是敬禮喊道:“首長好!”
“今晚上有紅燒肉,你去食堂吃飯吧,我幫忙頂一會兒崗!”沈云旗回禮說道。
聽到紅燒肉,韓大林的眼睛立馬亮起來,不過很快就暗下去了。
讓首長替崗,他又沒吃熊心豹子膽,“謝謝首長,不用您替我!還有一會兒就換崗了!”
“讓你去就去,什么廢話那么多!”沈云旗黑著臉,“官兵一致,我替你站會兒崗怎么了?趕緊給老子滾!”
沈云旗臉一黑,韓大林立馬敬了禮就跑了。
邊跑還邊想,這不年不節的,首長來替崗,到底了為啥啊?
搶紅燒肉的時候,韓大林問他們連長,首長為什么說替崗就替崗,不讓替還要發火。
“這你都不知道?”連長咬著饅頭問旁邊的士兵,“今天你們看見,首長的外甥女沒?”
“看見啦,中飯后有人開車來接走了首長的外甥女,首長還在門口叮囑了好一會兒呢!”一個小戰士說道。
連長拐了拐韓大林,“知道了吧?”
“知道啥?連長!”韓大林嘴里咬著紅燒肉一臉懵逼。
連長恨鐵不成鋼,“韓大林你腦子是鐵打的吧?怎么就動不了啊!”
“大林!首長不是特意去幫你替崗的,是去等他外甥女的,這下子明白了吧?”旁邊的戰士說道。
韓大林慢三拍的神經終于緩過來了,“明白了。”
這下他終于安心了,作為一個新兵,最怕的不是訓練辛苦,也不是思念家鄉,而是怕部隊看不上被退回老家。
這邊韓大林倒是放心了,那個換崗的士兵看到是沈云旗站在崗亭,心里的警報瞬間就拉響了。
為什么是首長在站崗?難道是來找我談話的?我哪里做錯了?
這時候路那頭亮起了車燈,正是賀重九和盡歡開的那輛吉普車,立馬把他拯救出來。
看到車,沈云旗立馬跟戰士換了崗。
車都還沒停穩當,盡歡立馬推出車門跳下來,“舅舅!你是不是專門來接我的呀!”
“我的小祖宗,車都還沒停穩,你著啥急,舅舅又不會長翅膀飛了!”沈云旗趕緊拉住盡歡。
盡歡笑嘻嘻地說:“我的身手您還不放心?”
“首長,這是給徐寶兒買的吃食玩具!”賀重九從后座拿出一個網兜,遞給沈云旗。
沈云旗接過來說道:“好,今兒辛苦你了!趕快回去吧,看天色要下雪,怕不好開車!”
“是!”賀重九給沈云旗敬了一個禮,看了盡歡一眼就上了車。
盡歡擺手很歡快地說:“重九哥再見!小心開車喲!”
“徐寶兒再見,記得給我寫信!”說完賀重九就發動車子開走了。
盡歡拉著沈云旗的手,巴拉巴拉一路說著今天的見聞,沈云旗臉上掛著笑容,聽得挺仔細,是不是還會問兩句。
剛到家里還沒坐下,就有人上門了。
來人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女軍人,留著利索的短發,濃眉大眼很是英氣,就是皮膚太糙,臉上都皸皺了。
“首長好!”
“勝男來啦,”沈云旗招呼著女軍人,“稍等一會兒,我馬上給小魚兒收拾東西!”
盡歡看著女軍人端著盆,網兜里還放著換洗衣物便明白了,這是上澡堂搓澡的節奏啊。
“舅舅我自己收拾!”盡歡一下子搶過沈云旗手上的盆子。
拿上兩條干毛巾,從包袱里面翻出了獾油霜和香皂、貼身衣物就齊活了。
勝男同志本名嚴勝男,在機要處工作,也算是沈云旗的機要秘書。
她在沈云旗手下呆了好幾年,所以沈云旗才特意拜托她帶盡歡去澡堂洗澡。
以前盡歡老在南北差異的帖子上,看見什么關于北方澡堂子的描述,就覺得很好奇。
一群人都脫得光溜溜地一起洗澡,難道不會很難為情嗎?
不過進去之后,盡歡就覺得她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為是冬天,水燒的很熱,澡堂里面霧氣騰騰。
大家都在各自奮戰搓澡,在霧蒙蒙的環境里面,誰還能認清楚誰啊。
嚴勝男是個不茍言笑的女軍人人設,當她表示要幫盡歡洗澡的時候。
盡歡連忙給拒絕,“勝男阿姨,我早就會洗澡啦,你洗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水溫稍微有點燙,但是在能接受的范圍內。
盡歡絕對算得上,這個年代洗澡洗得勤快的人。
每天練完拳腳,必須要擦澡,加上時不時還可以在空間里洗溫泉浴,所以身上并不臟。
嚴勝男看盡歡節奏很快地,打濕頭發身體,然后打香皂,上上下下搓洗兩遍,然后沖干凈就洗完啦。
“嚴阿姨你慢慢洗,我到門口去擦頭發等你哈!”打了聲招呼盡歡就開溜了。
任誰被盯著洗澡都會不自在的,盡管嚴勝男是好意,盡歡也覺得有點毛毛的。
等嚴勝男洗完出來的時候,盡歡頭發都快擦干了,正拿著獾油霜擦臉和手。
“嚴阿姨,你要不要也來點?很好用的!”盡歡看嚴勝男對自己的獾油霜好奇,便熱情地說道。
再嚴肅的女軍人也是女人,只要不違反部隊的規定,保養好皮膚捯飭漂亮有什么不好。
盡歡把獾油霜往前遞,嚴勝男倒是有點不知所措,她從沒用過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
嚴勝男作為軍人家庭的獨女,父母家庭對她寄予了深厚的期望,這從她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了。
從小父母是把她當男孩子教育長大的,對于女孩子愛俏這回事,她一直沒開竅。
長大參軍之后,她也是破格錄用的作戰女兵,跟男兵一樣訓練作戰。
作戰部隊不像文工醫務這樣的后勤隊伍,性別之差特別模糊。
男女士兵一樣的用法,是真正意義上的,婦女能頂半邊天。
后來在戰場上她受了重傷,才被安排到了軍區辦公室做了機要工作。
機要處屬于文職,女軍人自然就多一些,嚴勝男的想法和習慣,跟她們完全格格不入,所以只好繼續嚴肅下去。
盡歡看嚴勝男,盯著獾油霜完全不知所措,她干脆用手指摳出一大坨寶寶霜,示意嚴勝男低頭。
盡歡把寶寶霜在手心溫熱化開,然后均勻地凃在嚴勝男的臉上,邊凃還邊說:
“嚴阿姨,這是用獾子油調配的面霜,凃在臉上不僅可以滋潤皮膚,還可以防止凍傷,對你臉上這些小傷口也有效果!”
全部凃均勻之后,盡歡又搓熱了手,用手心的熱度,給嚴勝男熨了一下臉,“好了,是不是感覺臉好受些了?”
嚴勝男用手摸了摸臉,“好多了,趕緊不怎么疼了。”
“來,手上也抹點!”盡歡又摳了一坨出來,抹在了嚴勝男的手上。
嚴勝男學著盡歡的示范動作,把手上也搓均勻,她把手湊到鼻子上聞了一下。
“放心吧,沒有味道,不影響你工作。”盡歡覺得她現在就是一個在給顧客指導護膚品用法和功能的柜姐。
“謝謝你,小徐同志!”嚴勝男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本來就英氣的長相,笑起來顯得瀟灑明媚,特別耀眼,讓盡歡這個顏控直接移不開眼。
回到家里,盡歡拿出一盒沒有開封的獾油霜遞給嚴勝男,“嚴阿姨,這個送給你!”
“這個我…”嚴勝男有些不好意思。
她剛用了盡歡的這個獾油霜確實很好用,很舒服而且還沒有味道。
這兩點讓她很心動,但是覺得拿一個小娃娃的東西好像很不好。
盡歡笑著把盒子塞到她的手里說道:“放心吧,這是我自己配的,沒花錢!當做你專程帶我去澡堂的謝禮就行!”
嚴勝男這個時候,還看了沈云旗一眼,
沈云旗笑著說:“你看我干啥?你們小姑娘之間的事情,我不參與!”
“謝謝你啊,小魚兒,那我就拿著了!”嚴勝男接過盡歡的獾油霜,寶貝一樣放進了網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