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穎喝了口水。
又繼續說道,“她媽媽為了找他,什么都放棄了,不光是身體上,精神上也有點問題。”
云畫點頭,“可以理解。”
沈詩穎深吸口氣,又道,“無論如何,找到了就是好事,對于楚煜來說也是好事。楚煜對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一直都有心結,他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現在知道他.媽媽為了找他付出了這么多,而且一直都在找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沈詩穎笑了笑,“我能感受到,楚煜心底的那些舊傷,愈合了。我真的很為他高興的,真的,真心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真心的,所以,他.媽媽為什么會不滿意你?”云畫又問,“因為你的工作?”
沈詩穎點頭,“他.媽媽這些年因為找他,家也散了,什么都買了,精神也有問題,他爸爸已經另外成家了,只有他.媽媽還形單影只,不過他外公家庭條件很好,他舅舅現在發展的也很好,他們管不住他.媽媽找他,就只能由著她,在她支撐不下去的時候照顧她一下。現在找到楚煜了,他外公和舅舅也都很高興,他舅舅還重新慫了一套房子給他們,寫在楚煜名下,他.媽媽的精神狀況也好了很多。”
“還有呢?”云畫問。
沈詩穎抿唇,“他.媽媽對娛樂圈的藝人們有偏見,認為我混娛樂圈不是什么好人,說要想跟楚煜繼續發展的話,就要退出娛樂圈,還要盡快結婚生子,因為楚煜還是現役,經常有任務等等,她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可我沒打算這么早結婚。”
云畫皺眉,這些問題,確實不太好解決。
“其實真要結婚生子也沒什么,我可以休息一年,等生完孩子再復出,以后我也可以少接一點工作,比如一年一部戲這樣的頻率,這樣我每年至少有一半時間能夠陪著孩子,我覺得完全可以。可是他.媽媽非要讓我徹底退出娛樂圈,這怎么可能,我喜歡演戲,我退出娛樂圈了還能做什么?去上班?當家庭主婦?我做不到的畫畫。就算我一開始為了楚煜能忍受這樣單調的生活,但時間長了也不行的,我了解自己,我沒有事情做會發瘋的。我也不想到了那個時候,再用這些東西去消磨我們之間的感情。若真是…若真是無法調和的話,我寧肯不結婚。”
沈詩穎說得十分糾結。
云畫看向了明辰。
明辰攤手,“別看我,我也沒辦法,這是她的私事,我管不了。不過呢,站在私人的角度上,我覺得詩穎選擇的沒錯,她熱愛演戲這份工作,是要把這個當成一生的事業的。她不是那種菟絲花般的小女人,她沒有辦法拋棄工作整天待在家里帶孩子的。非逼著她那樣做,只會讓她越來越抑郁,這當然也會影響到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現在的感情,終究又一天會磨完,到了那個時候就妥妥是一對怨侶了。如果實在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倒不如分手,痛也就痛現在,至少她對楚煜的感情還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不至于被消磨成怨恨。你說呢?”
云畫點頭,又看向了沈詩穎,“楚煜怎么說?這件事關鍵還是要看他的態度。他.媽媽的想法,你左右不了,你也不方便出面,但是他可以。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交給他來解決,要是連他.媽媽都解決不了的話,你們也真的沒有必要在一起了。”
說著,云畫又沉默了一下,“我印象中,楚煜不是這么沒有擔當的人。不過…”
她頓了頓,看了沈詩穎一眼,“你肯定也能理解,他.媽媽的情況比較特殊,可以說為了找他把人生都給毀了,你也說了他.媽媽的精神上可能也有些問題,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不要太刺激他.媽媽比較好,楚煜肯定也很為難,他跟你這么多年的感情,你最了解他,而現在,一邊是為了他毀掉了整個人生的媽媽,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兩個選擇,都很難。”
沈詩穎忍不住偏頭過去,偷偷地抹眼淚。
云畫嘆氣,伸手攬住了沈詩穎的肩膀,沒有說什么。
明辰抽了紙巾遞給沈詩穎。
沈詩穎接過紙巾,擦了眼淚擤了鼻子,又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他也很為難,兩難,所以我也不想逼他。這種事情如果放在我自己身上,我也很痛苦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辦的。所以無論他怎么做,我都不會怪他。”
“反正你也不著急結婚,可以再等等。”云畫想了想說道,“楚煜也沒有太多時間待在家里,他更多的時間還是待在部隊,你們平時是怎么聯系的?”
“寫信啊,或者是在他休息能打電話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沈詩穎道。
云畫點頭,“那你們以后可以繼續這樣聯系,不需要經過他.媽媽的同意,他回家之后,該怎么孝順他.媽媽就怎么孝順他.媽媽。現在他.媽媽才剛找回來沒多久,情緒也沒那么快好轉,可以慢慢等等,說不定心事了了,生活正常了之后,她媽媽的情緒就會好轉,精神也會跟著好轉。你們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慢慢說。”
“可是他.媽媽急著抱孫子。”沈詩穎說,“他.媽媽已經在不斷地給他介紹女孩子相親,想讓他盡快結婚,還說他一天不結婚,她就一天放心不下。”
云畫皺眉,“這樣的話…那就看楚煜怎么辦了。其實楚煜可以說他才剛跟你分手,他沒心情這么快談,讓他.媽媽給他一點時間,反正他一年最多就一個月的假期,平時都在部隊,他.媽媽也沒有辦法到部隊去給他相親吧!這樣拖個一年兩年,他.媽媽精神好轉了,也會漸漸知道兒子的心意,說不定就有所改變…”
明辰點頭,“我覺得云畫說的對。再說了,不就是相親嘛,想讓對方看上自己不容易,那想讓對方看不自己還不容易嗎?楚煜要是不想讓對方看上自己,簡直再簡單不過了,辦法多的很!”
沈詩穎眨了眨眼睛,眼中多出了幾分神采,“這…這倒是,等我下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問問他,我們商量一下。”
云畫說,“對,這種事情就應該你們兩個好好商量一下想想對策,別真傻到去硬干,沒有必要的。”
沈詩穎笑了,“嗯,我聽你的,會跟他好好溝通的。我爸的事情都還沒跟他說呢,也一并跟他說說。其實他這工作也挺好的,不然的話,我平時也忙,回家的時間不固定,對他也不公平,現在這樣他沒什么假期,我們互相都公平了。”
云畫無奈地搖頭,“你這真是習慣了,等你休息下來想要找人陪你的時候就難過了。”
心事有了點眉頭,沈詩穎的心情就很好。
三人聊起來也都很開心。
不過呢,解決完了沈詩穎的事兒,又輪到明辰了。
“畫畫,你跟宜昕的關系不錯,不如幫幫我?”明辰說,“我跟宜昕求婚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就沒一次答應的。”
“你跟她求婚了?”云畫有些驚訝,“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身邊就沒換人?”
“你什么意思啊,我是那種人嗎?”明辰無語地看著云畫,“我什么人你還不知道?我又不是那種花花公子,身邊換一個又一個的。”
“哦。”云畫點頭,笑了一下,“哎呀我也就是那么一說,畢竟你可是傳媒公司的老總,你想的話,哪怕是一天換一個美女明星,365天每天不重樣都可以。誰知道你經不經得起誘.惑呢。”
明辰無語地瞪著云畫。
云畫趕緊道歉,“好好好,你經得起誘.惑還不行嗎?我是真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還對宜昕死心塌地,嘖嘖,真難得。”
明辰直接翻白眼,“我是讓你幫我的,不是讓你在這兒說風涼話的。”
“可是我要怎么幫你啊,你求婚不成,難不成我還要幫你求婚?”云畫也很無語。
明辰抿了抿唇,看著云畫,“那你能幫我勸她回國嗎?我們兩個的問題,說白了就還是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其實她在國外的工作安排的也不多,她現在咖位有了名氣也有了,在好萊塢也發展的很好,今年初的奧斯卡獎,她甚至拿到了影后的提名,雖然最終沒有獲獎,但她這也是華人中的第一人了。我就不明白她為什么不肯回國。中華現在發展的也很好了,我覺得在很多地方比國外要方便要好很多…我看得出來她對國內也是有向往的,可是每次提到回國這個話題,就沒了下文…”
云畫沉默了。
明辰又繼續說道,“如果她在國外的工作安排很多也行,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也可以,可她工作安排的很少,她現在接戲很慎重,有時候一年才拍一部戲,有時候一年都未必能拍一部戲,廣告什么的也不解,商演也不接,不過這是好萊塢明星們的常態,像是那些影響力很高的好萊塢電影明星們,基本上是不會接多少廣告代言的,這也是好萊塢跟國內娛樂圈的不同之處。國內娛樂圈接了廣告和商演多才代表你有人氣,而好萊塢的則是接了廣告和商演,就會被認為是缺錢了,會認為比較LOW。所以你說,她那么閑,為什么不肯回國?”
“或許她是已經習慣了國外的生活啊,有些人在國外生活久了,確實不習慣國內。再說了,她在國外的話,還能稍微放開一點度假什么的,被記者拍也不會怎么樣,但是在國內的話,你覺得她敢上街?全副武裝地上街都不敢呢!”沈詩穎道,很顯然這種事情她感同身受。
在國內,別說是沈詩穎簡宜昕這種級別的了,就算是一個18線的明星,上街之后只要有人認出來,那立馬就會引來大批人的圍觀拍照等等,很快就會交通癱瘓,甚至引發更嚴重的事件。
這也是為何國內娛樂圈的明星們都喜歡到國外度假的緣故,到國外,他們甚至都不用戴口罩,因為沒人認識他們關心他們,他們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樣逛街約會。
明辰搖頭,“我一開始也以為她是習慣了國外的生活,所以才不想回來的。可是我跟她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我還能不了解她嗎?她壓根兒就不習慣國外的生活,比如最直觀的就是國外的飲食,她從來都不習慣。她基本上不去外面吃東西的,經常是自己在家里做中餐。偏偏她廚藝不怎么樣,每次做了吃的時候都很懊惱。然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讓助理去中餐廳給她買東西吃。我有時候從國內帶過去的東西,她都能吃得很開心,吃得意猶未盡。”
“還有,她有時候放松下來,會跟我說她想吃國內的煎餅果子,說國外做的一點兒都不正宗,她還會說想吃豆汁兒,想吃臭豆腐,想吃肉夾饃想吃火鍋等等,哦對了,她還暗中關注了很多美食博主,這些美食博主全都是國內的。她還會跟自己的助理說國內哪里的什么東西好吃,哪里的東西是騙人的…”
明辰道,“這些是我無意中聽到的,只不過她助理是M國人,并不知道她在說什么。而且呢,她過一切農歷節日,端午節中秋節春節,甚至是清明節,清明節的時候她還會在別墅的花園里,自己燒一些黃紙,我都不知道她的黃紙是從哪兒買來的,可能是從唐人街上的某些店鋪里買的吧。”
云畫沒有吭聲。
沈詩穎則是聽得目瞪口呆,“這…這真的是宜昕姐會做的事?我怎么這么不敢相信呢!我跟宜昕姐也見過幾次,她還指導過我演技,她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一個華裔,一個出生在M國并且早已習慣了M國生活方式的華裔!我從她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兒對國內的向往和留戀…當然了,畢竟我不是她男朋友,或許她在我面前是帶著面具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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