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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3章 他和她,兩個世界

  “清容。”

  薄司擎接通了電話,低聲說道。

  云畫微微垂眸,而后就快步向前走,想要給他留出私人空間打這個電話。

  可她才剛走了沒兩步,手腕就被抓住。

  她一回頭,他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還騰出了一根手指在唇邊噓了一下,而后就又繼續講電話了。

  云畫凝眉,無聲地用口型告訴他,“我先過去,不影響你打電話。”

  他則搖頭,繼續對著電話說道:“我這會兒在機場,接一個朋友,而后有些事情要辦…晚上的話,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另外約時間吧,就這樣。”

  他掛斷了電話,看她,“這里人多,不要離開我太遠。”

  云畫,“這里是機場。”

  “人多的地方,都可能有危險。”

  云畫深吸口氣,也不能狡辯什么,“我去看凌南出來了沒。”

  “凌南?”薄司擎挑眉,“你說要來接的朋友,就是他?”

  云畫點頭。

  “你怎么認識他的?”

  “我跟媽媽還沒回季家的時候,在江省下面的一個市縣,凌南在那邊工作,碰巧認識了。”云畫道。

  薄司擎點了一下頭,“你們很熟?”

  “…差不多吧。”云畫沉默了一下,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機的人很多。

  云畫和薄司擎站在稍微靠外面的位置,不跟人群擁擠。

  他們兩個就像是一對發光體,盡管云畫戴了帽子,又用圍巾把口碑給圍住,基本上不會讓人看出來她的真實容貌,可她的身形亭亭玉立,氣質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他更如是,兩人的組合賺足了眼球。

  而他們周圍自發形成了一個真空隔離帶,其他人都不太敢湊近他們,倒是清靜許多。

  “凌南。”

  云畫看到了拉著行李箱走出來的凌南,立刻就揮手。

  凌南聞聲看了過來,看到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她,還有些發愣,而后就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薄司擎,就更加呆愣了。

  云畫笑著走了上去,“嗨凌南,好久不見。”

  “沒大沒小,叫哥。”凌南笑著要去扯她的圍巾,“包裹這么嚴實做什么?乍一看我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呢,這氣質很可以啊。”

  “你別扯我圍巾…”

  云畫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推開凌南的手,豈料她還沒動呢,薄司擎就已經把凌南伸過來的手給拍下去了,“別動手動腳。”

  凌南輕咳一聲,“行,我不動了還不行么。”

  說著,他還沖云畫曖昧地眨了一下眼睛。

  云畫扶額,嘆了口氣,“凌南,這是我二哥,剛才跟他說起你,你們也認識的吧。”

  “廢話,當然認識。”凌南笑瞇瞇地說道。

  “走吧,上車再聊。”薄司擎說著,就虛攬著云畫的肩膀,帶她往外走,凌南趕緊拉著自己的箱子跟上。

  上車之后,云畫終于能把自己的帽子和圍巾給摘掉了。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凌南坐在后排,趴在中控的位置看向副駕駛位的云畫,“這要是在路上,乍一眼看,我都不敢認了呢。”

  云畫無奈一笑,“你這張嘴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樣,沒啥變化,就是臉滄桑了。我說凌南,你這樣子不好好養養,不得當一輩子單身狗啊。”

  凌南立刻捂著自己的心臟,一副中槍將死的樣子,“暴擊!我說畫畫,你這是殺人于無形啊。”

  云畫笑著搖頭。

  “你們以前,是怎么認識的?”專心開車的薄司機,忽然插話。

  凌南眨了一下眼睛,立刻就看向了云畫,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般小動作,根本沒逃過薄司機的眼睛。

  “意外,我們認識就是個意外。”凌南笑道,“倒是你們,怎么回事啊,畫畫,他怎么成你二哥了?”

  云畫:“我認了葉阿姨當干媽,他自然就是我…二哥。”

  “哦…”凌南點頭,坐回了后排,靠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緣分啊,誰能想到。”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看向云畫,朝云畫擠眼睛。

  云畫扶額,真的不忍心看他這擠眉弄眼的樣子,她拿起手機,給凌南發了一條微信:別那么多戲,辣眼睛,當誰看不見呢。

  凌南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頓時就掀起眼皮瞥向了云畫:“畫畫,聽說你有兒子了?”

  “嗯。”

  “親生的?”

  “…嗯。”

  凌南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云畫,“看著不像啊,你這身材怎么看都還是少女身材,哪兒像生過孩子的樣子?”

  “年輕。”云畫無奈地說,“恢復得快。”

  凌南深吸口氣,連連感慨,“我說畫畫,真是不可思議。”

  云畫輕輕一笑,沒說什么。

  凌南靠在座椅上,一副感慨的樣子,“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云畫無奈搖頭,“你這感慨也太嚇人了點。”

  凌南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去哪兒?”薄司擎問。

  凌南沒有回答,云畫想了想,“先送你去酒店吧,吃個飯休息一下再說?”

  “不用那么麻煩,我來這兒就是跟你見個面吃個飯,咱們把該說的事兒說完,然后我就去N市工作了。”凌南道,“畢竟案子的卷宗都在N市公安局。”

  云畫頷首,看向薄司擎,“那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飯吧,去云湖吧。”

  薄司擎挑眉,而后就點頭。

  “你們要談的是…案子?”車子在高架上穿梭,薄司擎問。

  云畫垂眸,點頭。

  原本在他非要跟著她并且要為她的安全負責時,她還生怕見著凌南會向他泄露什么,她本想給凌南發微信,提醒凌南在見面的時候不要當著他的面提案子的事兒,可是后來,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她就沒給凌南發微信,凌南自然不會故意隱瞞什么,畢竟他可是薄太子薄司擎啊,還有比他更讓人放心的嗎?

  “畫畫沒跟你說嗎?是幾年前的一個案子,案情有些復雜,淮一在Y省緝毒口那邊的工作證在緊張進行中,需要跟著部署行動無法離開,淮一就把這個案子的主導權交給了我。”凌南說道,“這案子真是相當棘手,我已經大致了解過案子的情況,可還是沒有什么頭緒,只能去N市那邊再翻翻以前的卷宗,結合一下最新的線索來調查了。”

  凌南說著,就看向了云畫,“然而,我也并不能保證會有什么結果。”

  云畫緩慢地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盡力就好。”

  “當然要盡力啊,萬一這案子真的被我給破了,那在系統里我可要聲名大噪了。”凌南笑道,“畫畫,你可得幫我。”

  云畫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薄司擎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用力,語氣卻還是輕描淡寫,“她能幫上什么忙?”

  “她?”凌南笑了,“她能幫上的忙可多了,當年還在地方上的時候,有好多起案子,可都是她提供的幫助,而眼下這棘手的案子,也跟她有重大聯系,她能幫上的地方就更多了。”

  “你還是別抱太大期望。”云畫低聲說道,“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這案子幾年前就已經破了。”

  “別灰心啊,幾年前不是沒我參與嗎,現在有我參與了,咱們倆強強聯手,哪有破不掉的案子?”凌南信心十足。

  云畫扶額,很是無奈,她真不知道這案子叫凌南主導到底是對還是錯。

  薄司擎的眉頭卻已經皺成了川字,“她幫你?畫畫,你也參與了辦案嗎?前幾年的話,你才幾歲?你以什么立場什么身份參加警方的偵破工作?”

  云畫沒說話。

  凌南挑了挑眉,“我說薄二,這你都不知道?她當然是以警方特殊顧問的身份參加的案件偵破工作啊。”

  凌南說著,還又看了云畫一眼。

  當年,云畫特殊顧問的身份,還是薄司擎給她弄過來的呢,云畫參與的那些案子,薄司擎也參與其中…

  明明是屬于兩個人共同的回憶,如今,卻只有一個人還保存著,另外一個人,已經徹底清空了。

  看著一臉平靜如死水的云畫,再看看帶著疑惑不解的薄司擎,這一刻,凌南忽然覺得有些寂寥。

  他和她,就像是分割的兩個世界。

  這人生的際遇和變故,怎么就那么飄忽不定呢?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如今?

  “特殊顧問…”薄司擎瞇起了眼睛。

  云畫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以后我再給你詳細解釋。”

  薄司擎點頭,“我等著。”

  “叮——”

云畫的手機  她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是凌南。

  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釋?

  云畫握著手機,好一會兒才開始輸入:撒謊是騙不過他的,所以就有所保留地說真話吧,直接從回憶中把他剔除…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都是真話。

凌南收到這條  云畫知道,他也認同這種說法。

  到了云湖,負責人看到云畫,眼神中閃過了一抹錯愕,但是看云畫的表情,負責人就非常通透地選擇不吭聲。

  進入到了云湖最高級別的獨立院落,古色古香的風格,讓人仿佛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所有的布置,都透著典雅與寧靜。

  有人上了茶水。

  喝了兩杯茶后,薄司擎站起來說,“我去廚房挑一下菜色,你們先坐。”

  這是要留給兩人單獨說話的空間。

  云畫也沒有拒絕。

  薄司擎走后,云畫看向了凌南,“抓緊時間吧。”

  凌南的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畫畫,案子我大致了解了,相信所有看到卷宗的人,都會有個相同的疑惑,你知道是什么嗎?”

  云畫將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我知道。”

  “當年這個疑惑,你沒有說,那現在呢,能說了嗎?”凌南問。

  云畫搖頭,“不能。”

  凌南輕笑了一聲,給云畫把茶續上,“那是很關鍵的一點,畫畫,真的不能說嗎?你應該知道,你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會讓人把視線和焦點都轉移到你身上,畢竟…你是既得利益者,你,最有作案動機。”

  云畫苦笑,“我無法辯解。”

  “所以,為什么不能說?”凌南道,“那些人之間,和你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你為什么能提前預知兇手的作案目標?”

  云畫沉默之后,搖頭,“這個角度不通,從前不通,現在也一樣。你想要偵破此案,就只能從最常規的刑偵角度出發。”

  “尋找受害者之間的聯系,尋找作案動機,以及尋找嫌疑人,都屬于普通常規的刑偵角度。”凌南道。

  云畫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是猜到了,但并不完全相符合。”凌南說,“有些符合,有些不符合。比如說蕭如月和云從軍,還有后續的衛薇薇以及韓露露賀御翔這些人,他們之間的共同特征還是很明顯的,比如說他們都是跟你有過密切來往的,或者更直白一點說是,他們都是欺負過你跟你有仇的人。”

  云畫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默認了。

  “可是最重要的兩個受害者,就不符合這種規律了。”凌南說道,“齊子衡和東山療養院死亡的那些人,尤其是院長段辛海。畫畫,就我調查所知,齊子衡非但跟你無冤無仇,他甚至為了救你失去了一顆腎臟,生死一線,真的只差一點就死了,說起來,他對你有恩。”

  云畫微微頷首。

  “再者就是段辛海以及東山療養院的那些人。”凌南的眉頭皺得很緊,“段辛海以及東山療養院的其他受害者們,那些工人和其他的患者,他們跟你之間毫無聯系,你們根本就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偏偏,他們也都死了。”

  凌南看著云畫,目光嚴肅,“畫畫,能告訴我齊子衡和段辛海這些人,為什么會成為兇手的目標嗎?他們和云從軍衛薇薇那些人,分明就不是同一類人。為什么?”

  真會抓重點。

  云畫苦笑,“我說不知道,你會信嗎?”

  凌南沒說話,但他的表情明顯是不信。

  云畫嘆了口氣,“你就把他們全部當成同一類人好了,沒什么差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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