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
兜兜叫了兩聲,有些茫然,“媽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沒有啊,怎么了?”云畫回神。
兜兜滿眼的疑惑,“沒有不舒服,你怎么老是走神,在想什么?想費家的事情?你應該對警方有點信心,那位費局逃不掉的。”
“嗯,肯定逃不掉,讓他逃了,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面子往哪兒擱啊。”云畫說道,“我沒擔心這個。”
“你沒擔心這個,那你在擔心哪個?”兜兜問。
云畫搖頭,“我什么都沒擔心啊。”
“不可能,媽媽你精神恍惚的樣子,好像有什么重大的心事,到底怎么了?”兜兜問。
云畫抽了抽嘴角,嘴硬地說,“真沒事。”
是啊,真的沒什么事情嘛,不就是她吼了薄司擎一頓,還當面管薄司擎叫八婆么,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一想到昨天她吼了薄司擎之后,他那眼神…云畫就覺得頭皮發炸。
更讓她無語的是,她吼了他,叫他八婆,他竟然還不生氣。
云畫左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右手拿著湯匙在雜糧粥里輕輕地攪動,半天都吃不了一口,心事重重的樣子。
兜兜越看越憂心,完全不明白媽媽這是怎么了。
“吃完了沒?吃完了就去醫院,醫生說諾諾外婆今天可以出院。”云畫說道。
兜兜點頭,“吃完了。”
說著,他就站起來,十分乖巧懂事地把桌子上的碗收去廚房。
“你放著吧,我來收。”云畫說。
兜兜卻已經拿了碗走,“媽媽你還是趕緊去收拾一下吧,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諾諾看到會擔心的。”
云畫無語地瞪了兜兜一眼,“怎么,嫌你.媽灰頭土臉太邋遢了是不是?”
“當然不是呀,哪怕素面朝天你也是最漂亮的媽媽!”
好聽話簡直不要錢,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丟。
云畫哼了一聲,算這小子識相。
有個貼心的兒子幫她收拾了碗筷,那她就當個讓兒子驕傲的漂亮媽媽吧,上樓去收拾一下,稍微打理下頭發,畫個淡妝。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臉,又換了一件真絲襯衫和一條高腰闊腿褲,云畫對著鏡子看了一下,自己這樣子應該夠精神的。
果然,下樓的時候收獲了小暖男贊賞的眼光一枚:“媽媽,你今天看起來好像精明強干的女霸總哦。”
云畫抽了抽嘴角,“女霸總什么鬼?”
“就是你這樣的美女鬼!”
“…”云畫含笑瞪了油嘴滑舌的小家伙一眼,“你這張嘴,以后瞪著迷死丈母娘吧。”
“媽媽,人家還小呢。”小暖男臉紅了。
云畫嗤了一聲,伸手揪了揪小暖男的紅臉蛋,“你臉紅什么啊,我就那么隨口一說,你丈母娘還不知道在哪兒呢,連女朋友都沒有,都開始想丈母娘了?嘖嘖。”
“…”兜兜的臉頓時就黑了,“媽媽,怎么什么話都讓你說完了。”
母子倆一邊走一邊斗嘴,心情很好的樣子。
然而一開門,云畫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薄八婆,哦不,薄美人,就站在門口。
“薄叔叔!”兜兜不等云畫給出反應,就飛快地松開了云畫的手,撲向了薄司擎。
薄司擎一伸手,將他撈在懷里抱了起來。
“薄叔叔你怎么來啦,我跟媽媽正要去醫院接諾諾姐姐和她外婆呢。”兜兜抱著薄司擎的脖子,嘴巴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著歡喜。
“我陪你們去。”薄司擎說。
云畫微微抿唇,“你還要工作吧,太耽誤你時間了,我跟兜兜去就行了,也不遠,也沒什么行李,把人接回來就可以了。”
“今天不忙。”薄司擎看了她一眼,而后就又看向了兜兜,“昨天睡得好嗎?早餐吃了什么?”
“昨晚睡的好是好,太困了嘛,可是太餓了,做夢都在想吃東西,結果就要吃到的時候,醒了…早餐吃了粥,媽媽做的雜糧粥,還有面包。”兜兜說道。
薄司擎輕咳了一聲,“早知道昨晚叫你起來吃東西了。”
“昨晚吃東西?”兜兜的眼睛立刻就瞪大,“薄叔叔你和媽媽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吃好吃的了!氣人,都不叫我!”
“你睡得太沉了,不忍心打攪你。”
“薄叔叔!我拜托你了好不好,下次再有這種事情,請一定打攪我,我要吃東西!”兜兜撅著嘴巴,“你都不知道睡著的時候做夢都在餓是什么感受!”
薄司擎失笑,“好,下次一定叫醒你。”
“哼,你們大人說話老是不算數,一點兒可信度都沒有,我才不信你呢。”
“信不信的,先上車再說,小孩子坐后排。”薄司擎打開車門,把兜兜放在了后排。
“薄叔叔你自己開車啊?”兜兜沒看到司機,問道。
薄司擎一邊關車門一邊笑道,“怎么,我當司機你還不滿意?”
他說著,就關了后排的車門,打開了副駕駛,“你坐這兒吧,一會兒讓顧一諾和她外婆跟兜兜一起坐后排。”
云畫默默地上車。
他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孩子坐后面,他們這…更像是一家三口了。
云畫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果然,她還什么都沒說呢,兜兜這個話嘮又開口了:“薄叔叔,你看我們像不像是一家三口?爸爸媽媽坐前面,我坐后面!”
薄司擎失笑,看向了云畫,正要開口呢,云畫就已經板著臉瞪了兜兜一眼,“不要亂說,你薄叔叔有未婚妻,開這種玩笑不好。”
“哦。”兜兜立刻就低下了頭,情緒也瞬間低落。
薄司擎微微皺眉,“跟小孩子沒必要這么嚴肅。”
“該嚴肅的時候就要嚴肅。”云畫看著他,“這種玩笑太過了,別人或許不覺得,但你女朋友聽到,會不開心的。”
薄司擎瞇了瞇眼,“你很關心我女朋友的想法。”
“…只是同為女人,換位思考罷了。”云畫別過頭去,看向車窗之外。
薄司擎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停頓了幾秒鐘,又轉頭看向云畫,一臉嚴肅:“那個齊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