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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5章 有錢難買早知道

  不是云畫想要偷聽,實在是許姨的嗓門太大了點。

  她本想避開的,都已經走出去了,可許姨和許二哥的話還是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結婚,彩禮…

  按照國情來說,還真是越不過去的東西。

  要尊重風俗,但有些時候,有些人利用所謂的風俗,凈做一些惡心事兒也是常見。

  云畫搖搖頭,這種事情,她沒有置喙的立場,對于許家來說,這事兒也很尷尬,她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吃飯的時候,許姨還打起精神,祝她生日快樂。

  許二哥也收起了臉上的悶悶不樂,笑著給云畫敬酒。

  “其實我應該多些許姨您才是,住這兒給您添了諸多麻煩呢。”云畫笑著說道,“我也敬您一杯。”

  喝的是許姨自己釀造的果酒,十來度的樣子,并不醉人,味道卻是極好的。

  “你幫沐晴補課就不說了,平日里我這兒忙的話,說一聲你立馬就來。”許姨笑著說,“咱們誰也甭跟誰客氣,住這么近就是緣分。”

  “為緣分干杯!”許沐晴給云畫添了一杯酒后,笑著站起來,舉杯。

  “兜兜吃魚,這魚蒸的嫩.嫩的,小孩子吃了聰明呢。不過我們兜兜已經很聰明了對不對?那多吃點魚,就更聰明一點好不好?”許姨笑著說。

  兜兜笑著說謝謝,又一本正經地說,“婆婆也吃魚,吃魚不會讓人變聰明,但是可以讓人變強壯,婆婆也吃。”

  “兜兜真厲害,懂好多呢。”許姨笑著說。

  云畫已經習慣了把兜兜當成大人來看待,平日里交流的時候,也基本上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思維來的,周生北謙說這樣交流會給小孩子一種平等的感覺,不會讓小孩覺得大人是在故意糊弄他,尤其是對于兜兜這種高智商的小孩子來說,他們很需要平等的對話。

  因此呢,云畫倒是習慣了把兜兜當大人看,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兜兜就是個小孩子,他們跟兜兜說話的時候,還是喜歡用哄著的語氣。所幸兜兜在外人面前,并不會怎么計較這些。

  許宗輝在給兜兜剝蝦,戴著手套,也不光是為兜兜剝,他剝了好些放在盤子里,誰吃都可以,比如他妹妹許沐晴,就很不客氣地直接夾了剝好的蝦去吃,還給云畫夾。

  云畫其實不吃別人剝好的蝦的,額…某一個人為她剝的除外,除此之外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她要么自己剝,要么就不吃。

  許沐晴是用公筷夾給她的,再加上許宗輝是戴著一次性手套剝的蝦,其實很干凈,可云畫就是沒法越過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兒,可蝦已經放到她碗里了,還能怎么辦?總不好直接說不吃,那也太不給人臉了。

  如果換做其他時候其他場合,云畫可能會悄悄地再夾點其他的菜肴,把這些她不吃的東西給遮住,但是現在么,她有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在。

  別人不知道云畫的毛病,兜兜小朋友可是知道得很清楚呢,畢竟從兜兜懂事的時候開始,周生北謙對兜兜的教育都是,男子漢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媽媽,所以云畫的喜好什么的,兜兜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

  此刻,兜兜小棉襖很貼心地從云畫碗中,把那幾個蝦仁給夾走,“沐晴姐姐,你只給媽媽夾,都不給我夾,我也要吃!我最愛吃蝦了,媽媽更愛吃菜,我給媽媽夾!”

  兜兜說著,自己站起來,很小心地給云畫夾了幾個炒得脆脆的秋葵。

  云畫的手在桌子下面,捏了捏自己小棉襖的小手,毫不吝嗇地傳達自己對小棉襖同學的贊賞。

  “宗輝叔叔你也吃呀,你把一盤子蝦都剝完了,都沒吃一個呢。”兜兜又看向了許宗輝。

  許宗輝還在剝蝦,沒吭聲,看樣子是走神了。

  許沐晴曲起胳膊輕輕地撞了許宗輝一下,“兜兜跟你說話呢。”

  許宗輝這才猛然清醒,連忙看向了兜兜,“怎么啦兜兜?還要蝦嗎?叔叔再給你剝。”

  “不要了叔叔,你也吃一點呀,我們都快吃飽了你都沒動筷子呢。”兜兜說道。

  “噢噢,叔叔不太餓。”許宗輝笑了笑。

  兜兜眨了眨眼睛,沒多說什么。

  倒是許姨,看了許宗輝一眼,臉色有些沉,“該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跟小孩子一樣,吃飯的時候都不專心。”

  許宗輝沒敢反駁,把盤子里的最后一個蝦剝完了之后,放下手套,開始吃飯。

  也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

  他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說道:“你們先吃,我過去接個電話。”

  許姨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黑了。

  許沐晴看了自己二哥一眼,又用自己的胳膊輕輕地碰了自己媽媽一下,示意媽媽不要太失態。

  許姨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輕松一點,可是接下來的飯卻怎么都吃不香了。

  這個電話打了十幾分鐘。

  云畫都吃得差不多了,兜兜則是已經吃飽了,還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其他人一起吃完才下桌。

  “宗輝叔叔你打完電話啦?快點再吃一些吧,剛才都沒吃什么。”兜兜很懂事地說,“沐晴姐姐給你留了菜呢。”

  “好,好。”許宗輝的臉色比剛才更差,扒了兩口白米飯,實在是吃不下去。

  許姨看他這樣子,渾身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直接站起來說道,“不餓就把碗放下。沐晴,去切點水果,帶你談姐姐和兜兜去客廳。”

  “我幫您收拾吧。”云畫站起來道,“這么多碗筷,也別把我當外人。”

  “誰把你當外人,咱有洗碗機,我稍微收拾一下就行了,這才幾副碗筷。你帶兜兜跟沐晴去客廳。”許姨笑著把云畫往外推。

  云畫也無奈,不過碗筷的確不算多,而且有洗碗機,云畫也就不爭著洗碗了。

  許沐晴拿了梨和蘋果,又洗了水果刀,準備削皮,云畫讓她去看看許宗輝和許姨,這里有她。

  許沐晴也在擔心著呢,剛才許宗輝明顯是有心事,這會兒許姨指不定又怎么訓他。

  “那談姐姐你和兜兜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許沐晴說著就起身去了廚房那邊。

  如果不是剛吃完飯就離開很不禮貌的話,云畫是真的想現在就離開。

  許宗輝的壞心情很顯然還是跟他女朋友有關,這些家務事,她是真的不想攙和,也給不了什么意見與幫助。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她一個外人。

  幾分鐘后,許沐晴就過來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甚至都已經掩飾不住她的怒火了。

  云畫不想問的,可許沐晴對云湖太信任,也有些依賴的心理,一過來就直接說道:“談姐姐,你說他們怎么能這么過分?”

  云畫沒說話。

  許沐晴怒氣沖沖地繼續說道,“要房子要錢,我哥說不行,他們倒是退了一步,可你知道他們要怎么樣嗎?要讓…”

  許沐晴忽然就有些說不下去了,一臉的難堪。

  兜兜瞪大眼睛看著許沐晴,有些不理解她在說什么。

  許沐晴咬著唇,有些羞愧地看了云畫一眼,立刻就別過頭去。

  云畫心中微微一動,難道說…跟她有關?

  可是跟她能有什么關系?

  云畫完全想不出來。

  許沐晴一咬牙,還是開了口,“你知道小葵姐姐說什么嗎?她說…她說要讓你幫忙,跟少寧哥哥說說,讓她進少寧哥哥的公司!”

  “…”云畫是真的愣住了。

  她確實有些難以置信。

  許沐晴口中的小葵姐姐,就是許宗輝的女朋友,已經談婚論嫁的女朋友,云畫倒是見過幾次,見面的時候說話也很和氣,可是…可是完全不熟啊!

  云畫才搬來多久?

  她跟許姨混熟,是因為許姨的性格,再加上她輔導許沐晴功課,所以就混得比較熟一點,至于小葵,她沒在這里上班,只是過節的時候過來幾次,跟云畫也就只是見過幾面的關系而已!

  云畫也真是無語了。

  就連她跟小葵都不熟,更別提是談少寧了。

  小葵唯一有可能見到談少寧的,就只有中秋節談少寧過來看她和兜兜的那次了,談少寧住在許姨的客棧里,小葵當時也回來了,所以有可能看到談少寧,有可能跟談少寧有過交流…

  然而,這樣的關系又跟陌生人有多大區別?

  云畫實在是想不通,小葵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看云畫一臉驚愕的樣子,許沐晴越發覺得羞愧和難堪,“談姐姐你別聽她胡言亂語,我真是…我真是都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云畫最初的驚愕已經過去,她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許沐晴卻還是羞窘不已,實在是這種要求太無理取鬧了。

  云畫倒是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臉大如盆,他們好像完全就不懂的羞愧二字怎么寫。

  “跟你沒關系。”云畫笑了笑,“對了,一會兒記得告訴許姨,這種事情跟許姨也無關的,畢竟…誰都想不到,不是嗎?”

  許沐晴一臉難堪地點頭。

  云畫又說道,“我帶兜兜先回去睡一會兒,晚上還要去我大哥那邊吃飯呢,幫我跟許姨說一聲。”

  “談姐姐!”許沐晴有些難受,又有些不安,“談姐姐,我保證那絕對不是我們的意思,你別…你別介意。”

  “我當然知道怎么回事,放心吧。”云畫笑,“我跟兜兜先回去了。”

  她堅持要走,許沐晴只能一臉不安地送他們離開。

  等到許宗輝和許姨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許沐晴已經送完人回來了,看到許宗輝,許沐晴就一臉郁悶,“二哥,小葵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她憑什么啊!臉可真大。”

  “沐晴。”許宗輝皺了皺眉。

  許沐晴可不干,“干嘛,她做得還不讓我說了?原以為她看起來很安分的,可誰能想到,這么能想,真是一點兒臉皮都不要了啊。她想去誰家公司,自己去應聘,憑本事上不行嗎?應聘不上就走后門?那也行啊,要是那后門是咱們家的或者她自家的,那給她走唄,可她有什么臉要求談姐姐幫她!二哥你說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許宗輝的臉色很難看,卻一言不發。

  許姨的表情有些失望,她看了二兒子一眼,繃著臉說道:“宗輝,你覺得合適嗎?”

  許宗輝紅著臉搖頭,“不合適。”

  “嗯,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已經快三十的人了,自己能做自己的主,你自己處理吧。”許姨說道。

  許宗輝同樣一臉難堪,他低聲說道:“媽我知道的,沒這樣的道理,是小葵不懂事。我…我懂的。”

  許姨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再多說什么。

  當媽的,不能一輩子扶著他走路。

  回到家后,兜兜忍不住問云畫。

  云畫簡單地把她了解到的情況介紹了一下,還又提醒兜兜,“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不可多言的,明白嗎?”

  “我知道的媽媽。”兜兜點頭,又聳聳肩道,“只是覺得這種彩禮文化,也挺有意思的。還有,為什么有些人能夠理直氣壯地伸手向別人要東西呢?”

  “什么樣子的人都有,我們管不到別人,只能管到自己,看到別人的丑陋,才要不斷提醒自己不要變得那樣丑陋。”云畫道。

  兜兜連連點頭。

  母子倆睡了一會兒,醒來后,收拾一下,差不多就到時間了。

  酒店是孟昔時訂的。

  云畫和兜兜過去的時候,孟昔時已經到了。

  季衍還要過一會兒才能來。

  “這里的裝修比較舊,是多年前的風格,不過我同事說這里的味道一級棒,我就訂在這里了。”孟昔時笑道,又看向兜兜,“不是說要去圖書館的嗎,怎么沒去找我?”

  “上學太忙,又不能遲到早退曠課,等下次周末或者放假我再去吧。”兜兜說道。

  這副樣子,把孟昔時給逗笑了。

  云畫今天正處于生理期的第二天,隨便動一動就會暗流洶涌,看孟昔時跟兜兜聊得開心,她就低聲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這里裝修老舊,包廂里沒有單獨的洗手間,得去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手間。

  如果云畫能提前預知這趟洗手間之行會發生什么,她一定會拼著血崩也要多忍一會兒,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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