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畫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w?
她的手有些抖。
她不斷搖頭。
不,不不不,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云畫連連后退,后面明明沒有什么阻擋,可她愣是自己的左腳絆住了右腳,整個人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下去!
好巧不巧,這一摔,她整個人跌坐在了那一堆完全燃燒的物資當中,原本還維持了一點點原型的灰燼,徹底粉碎,灰塵紛紛揚揚。
“咳…”
“咳咳咳…”
云畫被嗆得不斷咳嗽,眼睛也被灰塵給迷住了,可她愣是…愣是站不起來!
全身麻木,手腳冰冷,完全失去了觸感。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她猛地坐起來,撲著爬到了三兩步遠的隔熱防爆毯處。
她第一次仔仔細細地看那一團焦黑之物。
最初從隔熱防爆毯做成的“睡袋”里爬出來的時候,她就看到這一團焦黑了,但她沒怎么在意,以為是燒焦了的礦泉水瓶融化后凝結的黑色物質,或者是其他東西燒焦了之后的樣子。
她壓根兒都沒想過,這一團焦黑之物可能是…可能是一個人!
可能是…韓方舟!
云畫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一團焦黑。
可…她的手在抖,她不敢。
她竟然不敢!
不不不,不會是韓方舟。
那一團焦黑,壓根兒就沒個人形,怎么可能是韓方舟嘛,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或許是…
或許是那個金發白人男子呢!
可是…
云畫微微抬頭,看向了她記憶中那個被她殺了的金發男子所在的位置…
那里,也是一團焦黑,還有一支變了形的槍。
云畫緩緩地收回視線,再度看向眼前這一團焦黑。
不是物資,物資燃燒完全之后,只剩下灰燼,不會是這么一…團。
云畫顫抖著手,去觸碰那團焦黑。
一觸,即知。
皮膚肌肉和血管過度燃燒后,碳化。
埋在最中間的是,顱骨。
她的手微微一抖,極輕極輕得“咔嚓”一聲。
云畫愕然。
那是…
是脊柱,頸椎的位置。
“啪嗒。”
云畫終于看到了,蜷縮在中間的顱骨,掉了下來…
她還看到了指骨。
已經完全焦黑的指骨,彎曲著,緊扣著防爆隔熱毯做成的“睡袋”的邊緣…
云畫的腦海中一瞬間就出現了那個畫面。
她被他打暈,被他戴上呼吸面罩,他把足夠量的氧氣瓶塞進她的懷里,讓她抱著。而后,用防爆隔熱毯把她緊緊地裹住,從頭到腳,不留一點兒縫隙。
而后…
火勢蔓延。
他無處可躲,只能靠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抓住她。
云畫的臉上一陣冰涼。
到底是什么時候流的淚,她竟然一無所知。
安靜了一瞬過后,云畫顫抖著、發了瘋一般地尋找。
終于,在那一團焦黑中,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牌…
緊緊地攥住那個金屬牌,最后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那是每個出特殊任務的軍人都會有的身份銘牌,當他們在任務中犧牲面目全非無法確認身份時,這個特殊編碼的金屬牌,就會成為他們的身份識別器。
這個牌子落入其他人手中,或許就只覺得是一個裝飾品,只有自己人知道這是身份銘牌。
云畫見過薄司擎的身份銘牌,跟這個形狀大小差不多,上面沒有真實姓名,只有代號…
云畫顫抖著,想要捧起那一團焦黑,可是,過度碳化的肌肉、骨骼,一碰就碎,就跟那燃燒殆盡的碳一樣,捧不起來。
為什么…
為什么要救她?
為什么不救自己?
云畫四顧張望…
她忽然想起來了,在韓方舟告訴她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