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畫是真的認為,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會是她。
若兇手的目的真的是為她報仇的話,那么她最恨的人就是曾經的自己,兇手最應該殺的不也應該是她嗎?
云畫并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自己身邊的安保力量足夠強大,只要她不故意甩掉保護她的人,那就沒人能夠傷害得了她。
如果在這樣等級的保護之下,兇手還能殺掉她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兇手殺不掉的人了。
就像是齊子衡那邊,原本兇手想要對他下手也沒有那么容易的,可是偏偏齊子衡就像是中邪了一樣,竟然甩開了所有明里暗里保護他的人…
云畫也是真的弄不明白了,兇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憑什么讓齊子衡自己主動甩掉所有保護他的人?兇手用了什么理由?
齊子衡傻嗎?當然不是。
她都已經把利害關系跟她說得那么清楚了,他卻還是被兇手給引誘走了…
只能說,兇手對齊子衡非常了解,也很清楚地知道齊子衡最想要什么,兇手給齊子衡開出了無法拒絕的條件,才會讓齊子衡利用自己的反偵察能力甩掉所有的安保,去赴兇手的死亡之約。
云畫對這個兇手的好奇,更重了。
只可惜,無論是顧淮一還是薄司年,都絕對不準她以身犯險。
不過云畫認為,兇手既然已經做了,就肯定不會半途而廢,兇手肯定會給這件事情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也就是說,兇手必須完成他的最后一步——殺死她!
所以,兇手肯定會嘗試的。
云畫敢肯定,只要兇手敢試探敢動手,她就能讓他有來無回。
甚至,她還親自跟秦墨他們商議著如何布局…
秦墨還提出通過化妝技術,讓她假扮成云畫去引誘兇手。
云畫這邊做足了準備,但兇手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等了一天兩天…
云畫的心情都有些不太好的時候,終于有消息傳來。
“云從軍死了。”顧淮一看著云畫說道。
云畫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顧淮一,“你說,云從軍?”
顧淮一點頭,“是。剛接到的消息,他當初潛逃回來之后,也不敢住在家中,經常到處躲藏,甚至還做了見不得人的生意,他的出身你也知道,具備著相當強的反偵察能力,一直跟警方躲貓貓,警方好幾次布控都被他給逃了。這次他被發現死在一處廢棄的養狗場,里面關著幾十條餓得互食同類的狗,他喝醉了酒被丟入其中,被惡狗給…生撕了。被人發現的時候,他連骨頭都被狗給咬碎了。”
云畫目瞪口呆地看著顧淮一,“什么時候的事情?”
“昨天的事。”
“昨天的?那如何確定死者身份的?如果是被餓得互食同類的狗撕咬,不光是他身上,他的頭部面部肯定不會留下一塊肉的,最終能留下堅硬的頭顱骨已經不錯了,警方怎么確定他的身份的?”云畫問。
“還有,那種狗場,通常都是一些不負責任的人建的,一開始或許是在收養流浪狗,但是久而久之,狗越來越多,對方不想管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不管了,狗們被關在一起,沒有食物和水,餓極了只能互食同類。這樣的地方肯定很偏僻,因為如果是在靠近村莊或者有人居住的地方,狗狗餓極了的犬吠聲就足以讓周圍的人聽到。可是能讓狗狗們餓到互食同類,說明周圍肯定沒有什么人居住。那么警方是怎么忽然發現那個地方?忽然發現那里有死人的?”
云畫的條理非常清楚。
顧淮一嘆了口氣,直接打開電腦給她看:“你聽我仔細跟你說。”
“的確,那處狗場原本屬于一位五保戶老人,老人的老伴兒早死了,也沒有子女,一個人以撿廢品為生,很喜歡照顧流浪的貓貓狗狗的。”
“老人原本把撿來的流浪貓狗養在自己村子上的家里,可是后來貓狗的數量太多了,周圍的鄰居們就很生氣,尤其是當村上有小孩逗貓狗被咬了之后,家長就非常生氣一定要把老人的貓狗都打死,或者就逼老人搬離村子。”
“老人無奈之下,只能搬到了更加偏僻的地方,那邊附近就是墳園,有很多墳墓,村里人一般都不往那邊去,老人就帶著自己的貓狗住在那邊。”
“為了不讓貓狗亂跑影響村人,老人用自己的積蓄從廢品站買來一些材料,讓人幫忙做了圍網,圈了一個院子出來,讓貓狗都在院子里活動。”
“幾年時間過去,老人那邊的貓狗數量已經上兩百了,大大小小各種貓狗都有。老人為了養活這些貓狗,更加努力辛苦地撿廢品賣錢,本來年齡也大了身體也不好…老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死了,就死在自己家里,死在那一院子貓狗中。”
“但是那邊太偏僻了,平時也沒什么人跟老人來往…今天上午他們去走訪村民的時候,有村民說大概有一個多月沒見過老人,由此推斷老人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一個月左右。”
“一個月的時間,貓狗們吃掉了家里所有的食物,吃掉了老人的尸體,而后狗餓極了開始吃貓…貓被吃完了之后,大狗開始吃小狗,再后來身體強壯的狗就吃掉體型小的狗和老狗…”
顧淮一打開了電腦郵箱:“截止案發,兩百多只貓貓狗狗,最終只剩下了十二只,這十二只都是體型較大,或者是非常兇的狗,比如說其中還有幾只羅納威犬。”
云畫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完全能夠想象到那個畫面。
實在是太殘忍,太殘酷了。
不能責怪狗狗冷血,就連人,在饑荒的時候都會出現人吃人的情況,更何況是動物。饑餓,能夠讓生物喪失一切理智…
“當地村民不吃狗肉,否則老人的狗早就被偷完了。不過后來有一個剛刑滿釋放的家伙,想要弄點錢,忽然想到了老人的狗,就聯系了外地的狗販,打算帶著狗販去偷老人的狗。去了之后,他們就看到了那邊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