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把云畫的命令吩咐下去之后,重新回來。
看著云畫,她有些遲疑,“要不要通知顧隊?如果你能確定對方會沖齊子衡下手的話,提前布控,或許能夠抓到嫌疑人。”
云畫沉默。
片刻之后,她點點頭,“通知顧淮一,大哥那邊,我親自打電話。”
“好的。”
秦墨去通知顧淮一了。
而薄司年這邊,云畫親自打電話過去。
在說明了情況之后,薄司年問了一句:“為什么是齊子衡?”
“…”云畫沒有辦法回答。
想了想,她也只能推到薄司擎的身上,“阿擎知道。”
薄司年沒有揪住這個問題不放,通常跟阿擎有關的,很多都是保密問題,她不回答也是正常的。只是薄司年壓根兒就不會想到,這件事情跟公事無關,只是她的私事,只有薄司擎知道的她的私事。
哦,現在或許不止薄司擎了,應該還要多一個兇手…
“我會安排。”薄司年說道,隨后又跟云畫說,“不要掉以輕心,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做什么。縱然對方還沒有動你,可誰都無法保證對方是否會失控,萬一出事…”
“我知道的大哥。”云畫微笑。
這邊剛掛斷薄司年的電話,顧淮一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要問你,段辛海、蕭如月和齊子衡之間有什么共同點,你不會告訴我的吧?”顧淮一的問題非常直接,開門見山。
云畫忍不住笑了,“知道你還問?”
“這不是碰碰運氣嘛。”顧淮一嘆氣,“既然你不會說,我也就不多問了。不過,你確定下一個受害者,會是齊子衡?”
“反正你們也沒有目標。”
“喂,不帶這樣的,別開玩笑啊,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很大的把握。”
“…那我知道了。”顧淮一的聲音也嚴肅起來,“畫畫,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謝謝。”
縱然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可云畫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她到現在都還沒能猜出來兇手到底是誰。
她甚至完全不知道兇手的真實意圖…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兇手非常強大。
能夠悄無聲息地制造東山療養院慘案,能夠把出逃國外,連國家相關部門都沒能抓到的蕭如月抓到并且虐殺…
這一切都說明了,兇手非常強大。
所以齊子衡那邊,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一天,兩天,三天。
云畫已經出院,這次跟以往一樣,同樣還是找不到病因,哪怕是最先進的儀器和檢測,也并不能給出結論。
交代了眾人不能隨便說出去之后,云畫又開始琢磨蕭如月被殺的那個視頻了。
老實說,看到蕭如月死掉的時候,她其實并沒有多少快感。
縱然曾經那么恨蕭如月,可事到如今,她已經算是釋懷了,蕭如月已經得到她應得的報應了,對于她來說,蕭如月就算是不死,她的人生也已經徹底毀掉,這樣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所以蕭如月死不死,她并不在乎。
然而從視頻中看,那個兇手好像認為,蕭如月只有死了,才能算結束。
云畫想起了視頻中的一幕。
毫無還手之力的蕭如月,她的膝蓋被敲碎,一點點地敲碎…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云畫簡直毛骨悚然。
她想到了自己。
上輩子的她,也是被蕭如月設計,在比賽前夕摔斷了腿,而后又因為耽誤了治療,她的腿留下了永久性的損傷,再也不能去參加游泳比賽,再也沒有站在領獎臺上的機會…
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非常大,也是她最痛恨的事情之一。
云畫不相信,視頻中兇手敲碎蕭如月膝蓋的行為只是巧合。
沒那么多巧合。
那就只能是,對方有意為之。
曾經蕭如月讓她斷腿,如今兇手就敲斷蕭如月的腿。
曾經蕭如月對她極盡羞辱,如今兇手也對蕭如月極端殘忍。
云畫甚至在想,如果…
如果她重生之后沒有遇到薄司擎,如今那個兇手對段辛海和蕭如月做的事情,可能就會變成是她做的。
那個兇手,可能就會是她自己!
在偵破命案的時候,肯定要從受害者出發,如果找不到其他證據的話,就只能分析受害者。通過分析受害者,試圖找到兇手。
其中殺人動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可以說,找到殺人動機,案子就破了一半了。
從段辛海被虐殺的情況來看,警方會判斷兇手的殺人動機。
然而…
云畫覺得警方是不可能從這個角度得到什么結果的。
很明顯兇手不是沖動殺人,而是又預謀有計劃地殺人,兇手就連殺人的每一個步驟都是精心計算的,可是偏偏,兇手的行為,并不能代表他自己。
如果說一開始,云畫還有懷疑的話,那在蕭如月被殺視頻播放出來之后,她就確定了,兇手就是在為她報仇。
這一點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薄司擎在的話,或許還能猜出來,但警方那邊是絕對不可能猜出來段辛海跟她有什么關系,蕭如月跟她有什么關系,包括她提醒讓警方保護的齊子衡,這三者跟她的聯系,除了薄司擎,再無人能猜到。
視頻中虐殺蕭如月的那個黑袍人,就是兇手嗎?
云畫之所以一遍遍地看視頻,不是因為看蕭如月被殺會覺得解恨,她只是想找到,兇手到底是誰。
他會這么輕易把自己暴露在鏡頭之下?
云畫總覺得不會這么簡單。
還有就是,人都有自己的行為模式,也都有自己的行為習慣。
視頻中的黑袍男子,在鏡頭前足足待了二十多分鐘,從他虐殺蕭如月的每一個動作來看,他都非常冷靜,或者說是冷血。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確計算過的一樣,完全沒有沖動過分的感覺,他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同時又不會因為血腥而變得興奮。
是的,一般來說,如果兇手是個變態的話,他在虐殺受害者的時候,會因為受害者的慘叫和血腥味而變得越來越興奮。
然而這個兇手沒有。
他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冷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