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組長,這些菜我幫您放冰箱吧。”
跟薄司瑤一起進了公寓的小伙子笑著說道,“對了,這個排骨我幫您處理一下?你們女孩子沒有力氣,我來吧。”
“你會不會砍呀。”薄司瑤有些擔心,“這剁排骨也是技術活呢。”
“放心,我爸是廚師,做川菜的,我雖然沒想過繼承他的事業,不過總算是有點兒天賦,以前上學的時候,周末以及寒暑假,我都要給我爸打工賺零花錢,做菜的水平雖然達不到我爸那個程度,不過還是挺能糊弄人的。”章鈺笑著說道。
章鈺是《和基金》的員工,是薄司瑤帶領的援藏醫療小組的組員,也是當初開車,帶薄司瑤、景修和羅蘊禮一起出門辦事的時候,在高架橋上出了事故,導致薄司瑤重傷的那次事故中的司機。
薄司瑤住院養傷的那端時間,本來除了薄司瑤之外,援藏醫療小組也就只有章鈺這一個組員,在薄司瑤養傷時,章鈺一個人撐起了援藏醫療小組的工作,其實因為小組才剛開始工作沒多久,核心成員本來也很少,大部分都是跟其他部門合作的。
所以章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按照薄司瑤之前吩咐的,收集資料,篩選,然后就是跟醫院方面的洽談,這些都是薄司瑤已經基本上完成的,后面章鈺只需要繼續跟進嚴格把關就可以了。
然而誰都想不到,薄司瑤在受傷之后,竟然會失憶,她要養傷,還要重新撿起《和基金》援藏醫療的工作,需要的時間可不短。
這段時間,《和基金》內部重新分配了人員來接管這一塊,章鈺憑借著豐富的經驗和凸出的個人能力,成了小組的副組長。
后來薄司瑤回歸之后,他依舊是副組長,繼續跟著薄司瑤一起工作。
章鈺人長得有點兒像麻桿兒,瘦高瘦高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廚師家的孩子。
最讓薄司瑤欣賞的還是章鈺的做事能力,不怕苦不怕累,非常有耐心,他甚至已經開始主動學習藏語,方便溝通。
今天是薄司瑤去超市買東西,遇見了章鈺,見她買了很多東西,章鈺非要把她送回來。
這會兒又要幫她剁排骨。
薄司瑤也是第一次知道章鈺的父親竟然是廚師,“你家開的飯店呀?”
“嗯,在山城。”章鈺說道。
薄司瑤笑,“難怪呢,你川菜做的肯定很好,如果不是我家有個病號,只能吃清淡的話,我都忍不住要讓你教我做川菜呢。”
“其實川菜也簡單的。”章鈺連忙笑著說道,“我下次給你拿一點我們自家泡的酸菜,炒菜的時候把油燒熱,隨便切一點泡好的辣椒姜和豆角之類的下鍋煸香,哦還有豆瓣醬,這么炒個底出來,味道就已經出來了,后面無論是炒肉還是炒青菜都好吃。”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薄司瑤笑。
而章鈺已經三兩下的就把排骨給剁成了均勻大笑的排骨塊,還順手把一些骨頭渣和肥油給拿掉,清洗干凈,放好,蓋上保鮮膜。
“排骨你要怎么做?如果有病人的話,可以跟玉米一起燉,放幾塊胡蘿卜,湯出來很是清甜的,如果口重一點可以做醬排骨…”
“就做玉米排骨湯吧,哎對了,我特別喜歡吃那個燒茄子,可是那道菜好像都是油哦,有沒有少油一點的做法?”
薄司瑤和章鈺興致勃勃地聊著做菜的事兒。
怎么說呢,這段時間在家里,薄司瑤凈研究做菜的事兒了。
薄司年這個病號,需要一定的食補,他的口味又比較清淡,薄司瑤當年去了藏區那段時間,把她的口味給弄得有點兒重,喜歡重鹽重辣的菜,光是磨合跟薄司年的口味就用了兩天的時間。
不過在薄司瑤的刻意遷就下,口味還是很好磨合的,不過好幾天沒吃重口味的菜了,薄司瑤還真是有些想念。
這會兒竟然知道章鈺家是做川菜的,她難免聊得開心了一點。
“組長你喜歡吃川菜的話,我可以給你做啊,你想吃哪些食材,說食材就可以了,我給你做。水煮牛肉?酸菜魚?”
“別說了別說了,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薄司瑤笑著說,“不過暫時不能吃,家里有病號,病號還要好好養病呢,得吃清淡一點,不然的話,病號吃沒滋味的清淡菜肴,我卻吃的油香鹽咸的,實在是…咳咳,我怕被打。”
薄司瑤開著玩笑。
章鈺也笑了,“那簡單啊,改天我帶點做好的小龍蝦,還有醬。小龍蝦可以在辦公室吃,味兒肯定跑不到您家里來,牛肉醬這些就可以帶回來吃,很下飯的,用來拌面拌飯都可以,還不會有太大的味道。”
“那就先謝謝你啦。”
“組長你太客氣了…”
“砰!”
“嘩啦!”
茶杯落地并且碎裂的聲音。
正跟章鈺聊得非常開心的薄司瑤瞬間臉色一變,身體反應甚至比大腦反應都快,簡直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在章鈺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薄司瑤就已經飛快地從廚房沖了出去。
只見薄司年正蹲在地上,趔趄著半個身子,用沒有受傷的那邊胳膊和手,在撿拾地上的碎瓷片。
“放著!”薄司瑤嚇了一跳,連忙叫了一聲,“放下放下,我來!大哥,誰讓你撿的,你這個姿勢很危險的好不好!不嫌難受啊!”
薄司瑤先是飛快地跑過去吧薄司年給扶了起來,又趕緊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事。”薄司年低聲說道,垂下眼眸,斂去了眼神中些許不明的情緒,“剛才不小心碰到杯子,我伸手去接,速度慢了點沒接到,我記得這只杯子你很喜歡的。”
“杯子算什么。”薄司瑤都無奈了,“我喜歡的杯子多了,屋里收集了那么多只杯子,哪一個我都喜歡啊!就算是再喜歡怎么樣?哪怕是一百個一千個杯子,都比不上你一根頭發!”
薄司年微微有些不自在。
薄司瑤給薄司年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倒是沒有被拉扯到,但是指尖卻被碎瓷片給割破了,一個口子正在往外吐著鮮紅的血珠子。
“怎么弄傷手了!”薄司瑤瞪了薄司年一眼,聲音里盡是埋怨,“掉了算了,去管它干嘛,還把手給弄破了。”
“一點小傷…”
“我知道一點小傷,不過是一個小口子嘛,可問題是醫生說了你現在最好不要受傷。萬一感染了,再牽連到你大傷口怎么辦?”薄司瑤瞪了他一眼,“你的手本來就不能用,僅能用的這一只手再傷了,那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能做了?倒不是讓你做什么,我是怕你無聊得憋壞!”
薄司年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么大點兒個口子,也不用創可貼了。”薄司瑤說著,直接把薄司擎那根割破的中指放入口中,土辦法,唾液消毒法,先把傷口的血給吸一下…
薄司年立刻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她給抓著,不讓動,她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動。
短短兩三秒鐘之后,薄司瑤就放開了他,又看了看他手上那道小口子,“應該不深的,不貼創可貼,你也別沾水,明天就好了。要是貼了創可貼,反倒容易捂著傷口,傷口也會泛白。”
“…嗯。”
薄司瑤弄完之后,這才放下薄司年的手,準備去處理碎瓷片。
房間里還是有笤帚的,雖然平時都不用,平時都是用吸塵器處理地板的,笤帚都還是新的。
不過等她轉過身來,章鈺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已經把碎瓷片都撿到垃圾桶里了,又拿了一塊抹布在地上抹,“這樣抹一遍,就不會有碎渣子了,組長你家的吸塵器呢,我幫你再吸一下。”
“已經弄好了啊,沒傷到手吧?”
“沒事兒組長,我皮粗肉厚,在我們家后廚幫工的時候,早就習慣這些啦,不會弄到手的。”章鈺笑著說道,又看了薄司年一眼。
薄司瑤:“太謝謝你了,嗯…時間也不早了,嗯,要不在我們家吃個飯?”
章鈺正要點頭,薄司年忽然說道:“瑤瑤,我背上有些不太舒服,你到房間里幫我看下傷口?”
“不舒服?”薄司瑤瞬間顧不上章鈺了,緊張兮兮地看著薄司年,“哪兒呢?”
章鈺抿了抿唇,“還是改天吧,改天我給組長帶牛肉醬和泡菜來。”
“那行吧,謝謝你啊章鈺,我就不送你了,你出去的時候幫我帶上門就可以了。”
“知道了組長。”
薄司瑤沒空去送自己的下屬,緊張地看著薄司年。
把薄司年那本來就松松的外衣脫下來,她仔細地檢查他的傷口。
“沒看出來又什么問題,也沒有泛紅…是哪里不舒服?”薄司瑤問。
“剛才可能是姿勢不對扭了一下,酸痛了一下,這會兒又好了。”薄司年道。
薄司瑤松了口氣,“沒事了就好。”
薄司年在她的幫助下把衣服穿好,情緒莫名:“瑤瑤,我…我…對不起,我回帝都一段時間吧,家里有人照顧我,我在這兒…給你添太多麻煩了…”
“大哥你怎么說話的!”薄司瑤立刻就瞪了他一眼,滿臉的不高興,“我養傷的時候還不是你照顧我?我是你妹妹!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你什么時候變那么客氣了!我們是一家人,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