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薄司擎的說法,這房間跟他以前住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房間啊…
真是無趣,完全不像是正常這個年齡的孩子。
太整潔太刻板,也太無趣了。
完全沒有玩具之類屬于小孩子審美的東西。
在書房靠近窗臺的位置,有一個工作臺。
“這是做什么的?”云畫問。
“一個小的工作臺,我以前喜歡雕刻。”薄司擎說著,拉開了工作臺旁邊的柜子,“這里面,都是以前用過的工具。這些刻刀都還在。”
刻刀啊!
云畫拿起來看。
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是被人精心保養過的,一點兒銹跡都沒有。
“你的作品呢?”云畫問。
薄司擎揚了揚下巴。
果然,在旁邊的架子上,擺放了很多小東西。
小兔子,小狗,飛機,汽車,還有手槍…
雕刻的栩栩如生!
所有的細節都分毫畢現,真是太精致了!
而且也看得出來,這些東西就被長期把玩過,上面有一層包漿,木頭的顏色顯得古樸厚重,這些雕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小玩意兒,此刻看起來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真漂亮啊!
云畫一個個地看過去。
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一個人偶給吸引了。
一個小姑娘。
一個長發飄飄穿著裙子,腳上還穿著小皮鞋的女孩子。雕刻著的功力太好了,每一個細節都雕刻得極其清晰。
云畫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這個小姑娘的面容。
“這是誰啊。”云畫心里有些泛酸,“不像瑤瑤。”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雖然她沒把相冊都給看完,但只是掃一眼就能看到,那些照片中,最多的就是薄司瑤的照片。
這個玩偶,不是薄司瑤。
“一個小時候的朋友。”薄司擎說。
云畫抿著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一笑:“我要是追問她是誰,是不是有些無理取鬧?可是不問清楚我不高興。”
薄司擎忍不住笑,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低聲說:“你想問什么都可以,我的事情,沒有不能跟你說的。”
“很好,很上道。”云畫笑逐顏開,“所以,交代一下吧,這是你哪個小青梅?”
“空氣中的醋含量似乎有些超標…”
“喂!”
“好了好了,我老實交代。”薄司擎握住她那在他身上為非作歹的手,“她叫李清容,是李家五小姐,李家人口繁雜,當今那位李老就有四個兒子,各自成婚,生育,人口極多。李清容是李家三房的女兒。她父親從商,母親是E國人,李清容6歲的時候,父母離婚,她跟隨母親去了E國。”
云畫聽的很認真。
“小時候,我有一定的自閉傾向,不太跟人聊得來,她經常跟我玩。咳,其實我大部分時候都忽略了她的存在,但她能一直單方面跟我對話整整一天。”薄司擎無奈地說,“爺爺那時候很擔心我的情況,見李清容能跟我玩到一起,再加上都是在鈺泉山,所以就經常讓警衛員去接李清容過來。”
“那丫頭纏人的功夫太牛了,一直在我耳邊聒噪個不停,我為了讓她消停,就答應給她刻一個人偶,只不過,刻好了人偶,她已經走了。”
薄司擎看著云畫,一臉坦然,“就這樣。她6歲,我7歲。”
“哦…”云畫眨了一下眼睛。
其實她也沒吃醋,就是覺得…咳,大概是太喜歡了,占有欲就會特別強。云畫覺得,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沒辦法對自己男朋友或者老公的小青梅抱有好感的。
她只是最普通的女孩子罷了。
其實云畫了解薄司擎的性格,他小時候的狀況的確有自閉傾向,所以即便是身邊有小朋友在,也不可能有多深刻的交情,她就只是…想吃醋而已。
這玩偶,刻好了沒送出去呢,人就走了,而以薄司擎的性格,刻好了可能隨手就放著了,壓根兒不會再想起來…
“我也要。”云畫抱著他的手臂,眼神嬌俏,撒嬌的意味很濃。
薄司擎無奈,“好。”
“我要雙人的!你跟我的!”
“好。”
“把我刻漂亮點!”
“好。”
“動作設計要好看,一看就是男女朋友的!”
“好。”
“這個放柜子里,不要再擺出來了。不然別人看到會誤會是你前女友。”
“…好。”
薄司擎無奈地親了她一口,“你說什么都好。這個不想看見就丟掉好了…”
“也不用。”云畫有些扭捏,口不對心地說,“雕刻的這么好,能夠完全看清楚面容,隨便丟掉也不太好,毀掉就更不好了。就…就隨便收在柜子里吧!”
“嗯。”薄司擎點頭,“你說了算。”
“就算以后再見到這位李清容,也不準送了!小時候沒有送,已經過期了。現在你不是小孩子,送這樣的東西會惹人誤會的。”
“知道。”薄司擎笑,“不會送的。”
“嗯。”云畫滿意了。
“我說,你們要肉麻,好歹把門關好。我這不小心經過,聽了個全程,有點兒尷尬。”薄西園的聲音響起,清冽的男聲,很好聽。
只能說聲線也遺傳,薄家人的聲線,都特別好聽。
“非禮勿聽。”薄司擎不滿地說了一句。
云畫不由得臉紅。
跟男朋友撒嬌胡鬧,被人聽到…
再沒比這更尷尬的了,她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只能低著頭乖巧地叫:“小叔,您回來了啊。”
“嗯。”薄西園點頭,“走吧,你爸跟你大哥都回來了,先下樓。”
薄司擎點頭,以后拉著云畫下樓。
云畫不好意思,想要掙脫,可薄司擎卻不肯松手,云畫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薄司擎視而不見,完全不為所動,云畫無奈極了。
就在這時,身后的薄西園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們倆夠了啊,考慮一下單身老年人的心情。”
“您哪里老。”云畫有些羞。
下樓之后,卻沒看到薄書紀和薄司年。
家里的阿姨說:“二少,薄書紀交代,讓您也先過去書房,讓薄教授跟云小姐先坐一會兒。”
薄司擎捏了一下云畫的手,“那你跟小叔先坐會兒。”
“行了行了,用得著這么戀戀不舍?你怎么不拿繩子把她栓身上?”薄西園頗為無奈,“在家里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快去。”
薄司擎走后,薄西園看向云畫,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略微嚴肅:“畫畫,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