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畫在這兒查資料,為的就是校園欺凌這部分。
她能夠體會到受害者的心理,畢竟她也是親身經歷過這些事情。
但是她要寫施暴者的心理。
這部分的內容她寫得有些分裂,所以需要找到真實的案例,找到對于施暴者的真實的心理情緒記錄,來盡可能地還原施暴者的心態。
校園欺凌是一個大問題,也是越來越嚴重的問題。
而在國內,校園欺凌這一塊在法律上,還是空白。
因為校園欺凌的兇手年齡通常也都不大,而且他們對受害者造成的身體傷害,往往構不成法律意義上的輕傷。
在這種情況下,國內的解決方式通常就是賠禮道歉,外加賠錢。
不管是學校老師還是警察都會說一聲,都是孩子,教育教育就行了,他們知道錯了。
可是,被欺辱的受害者的心理創傷,卻無人去管。
那些兇獸,除非是把受害者打死,否則幾乎不用付出什么代價;甚至就算是他打死了受害者,只要他是未成年人,依舊能夠脫罪。
某個人遭受了校園欺凌,那些欺辱沒有殺死她,可是她自殺了,別人并不會指責對她實施欺辱的人,只會指責她這個受害者,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太脆弱!
云畫可以寫好受害者,可以寫好冷漠的旁觀者,也可以寫好無情的社會輿論,她唯獨寫不好的,就是施暴者!
這也是她來到這里的原因。
她翻看著手里的卷宗。
果然,看這幾份跟校園欺凌有關的,最終的結果都是,受害者情緒崩潰、轉學,接受心理疏導的時候完全封閉不肯溝通,也不肯建立信任感。
而反觀施暴者呢,賠禮道歉、賠錢、寫檢討…還是私下里匿名!不公開!因為兇手也是未成年人,也要受到未成年保護法的保護,要保護他們的隱私!
所以說,并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做過的事。
可受害者的遭遇,卻人盡可知。
于是呢,社會上的受害者有罪論就會再度盛行,你被欺負,是你的錯,為什么就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呢?你要從你自身找原因!
云畫手頭的這個案例,一個女生在遭遇校園欺凌后,自殺了,可欺負他的人,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而她現在看到的,就是周生北謙跟幾位施暴者談話。
問A:“為什么要脫她的衣服?”
A答:“好玩。”
問:“哪里好玩?”
答:“看她哭就好玩。”
問B:“為什么要扇她耳光?”
B答:“她惹我們了。”
問:“怎么惹的?”
答:“她賤,看到她就想扇她。”
問C:“你說你不是主謀,只是旁觀,那你為什么也扇了她耳光?”
C答:“他們都打了,讓我也扇,我就扇了。誰扇的少,下次A姐就不帶玩了。我怕得罪A姐,就扇了她。”
云畫合上了卷宗,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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