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寧回到京城時,已經子時末,時間很晚了,墨婉苑的人還沒歇下,寧歡寧惠二人守在屋門口,脖子時不時的就要伸長,朝院子里看。
屋子里,燈火通明,燈影閃爍,在窗戶的陰影下,段旭霆正坐在羅漢床上看書,顯然,他還沒睡,正在等蘇懷寧。
蘇懷寧剛落在墨婉苑,寧歡就發現了,她跑過來,笑道,“王妃,你回來了,王爺還沒歇下,說是要等王妃回來一起歇息。”
寧惠也道,“王妃,奴婢在小廚房溫了水,你是現在洗漱,還是等會兒洗漱?”
天寒地凍的,兩個丫鬟守在門外,嘴唇都快要凍僵了,可誰也不敢說進屋子里去等,誰敢啊,王爺在屋子里看書,誰敢打擾他?
沒辦法,她們只好運功,用內里化解體內的寒氣,這才沒有變成冰人。
這會兒見到蘇懷寧回來了,兩丫鬟就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親熱的不得了。
蘇懷寧一只腳踏進屋子里,一邊道,“不用你們侍候,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屋休息,王爺這里有我。”
“是,奴婢告退。”
寧歡寧惠二人,忙收回要踏過門檻的腳,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屋子里很暖和,里屋的炕燒的很熱,窗戶下還放了兩個炭爐,爐子上有一個長長煙囪,從窗戶上伸到了外面,釋放炭味兒。
另一邊窗戶下的羅漢床上,段旭霆坐的直直的,翻開著小幾上的書籍,看的很認真,直到蘇懷寧走近,他的目光才從書籍上挪開,移到她的臉上。
“怎么樣?可有見到秦為名?”伸手拉過小媳婦,把媳婦拉到羅漢床上,將媳婦擁入懷中,“說來聽聽,嗯。”
“見到了。”蘇懷寧乖巧的任由他抱著,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大表哥瘦了好多,臉上都瘦沒肉了,出了這種事,身邊又有陸氏那種媳婦,他不瘦才怪。”
“我看他臉上還有青印子,走路腿也有瘸,他肯定被人打了,肯定是魏家人打的,不過,那是他活該,喝醉酒也敢亂走,還稀里糊涂的進了人家魏姑娘的閨房,上了人家魏姑娘的閨床,毀了魏姑娘的清白,魏家人不打他打誰啊。”
“為了給他留臉面,我和表舅母看到了,也沒問出口,怎么問,不用問,猜都能猜得到,魏家人沒氣的彈劾他一本,毀他前程,也算是看在他愿意娶魏姑娘的份上,不然,魏家和秦家這就是結仇了。”
“表舅母這一趟去,肯定是要將這門親事定下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親事才正道,表舅母不去,大表哥自己也娶不了媳婦,何況,還是平妻,就更加難辦,這件事,還是得長輩出面,我看得親事定好了,表舅母才能回來。”
表舅母是秦家的當家太太,眼下又是臘月,家家戶戶都忙的很,要不是事情緊急,表舅母哪里離得開。
臘月事忙,正月也忙,這兩個月,怕是都沒時間去籌備婚事,這門親事,至少也要拖延到明年端午節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