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間。
寧澤天從包里扯出棒球帽來扣到頭上,氣鼓鼓地按下b2樓層的按鍵。
想起剛剛程天佑臉上的笑,她只是氣得牙癢,嘴里咬牙切齒地罵著能想出來的罵人詞。
“卑鄙、齷齪、恃強凌弱、趁人之危…”
電梯一路下行,來到停車場,她邁步行向自己的車子,一眼就看到那輛停在她車側停車位上的寶藍色超跑。
這家伙,故意的吧,車都和她停在一塊?!
寧澤天走上前來,抬腳踢向車身。
看著那漂亮的漆身,腳尖踢過去又收回來。
轉身行向自己的車,到底是氣不過,抬起腳來在輪胎上重重踢了一計,這才坐進自己的車,駛出停車場。
被男人蹂躪過的唇舌,還在隱隱漲痛。
在紅燈前停下車,她抬手扯下化妝鏡。
鏡子里映出她的臉,唇上的口紅早已經被他吻得駁剝,暈染到唇外。
那不像她!
即不像男裝的寧澤天,也不像濃妝的n。
鏡子里是她的臉,因為汗水和剛剛的折騰,妝已經花了。
但是,一點也不丑。
那個女孩子,有一對水光盈盈的眼睛,唇因為被男人吻過微微充血,不需要口紅依舊艷紅。
那是一個女孩子,一個真正的女孩子,一個不需要偽裝,不需要掩飾的女孩子。
那張臉熟悉,又有些陌生。
“做我的女人,我會好好寵你!”
男人的聲音,如魔咒,再次響在耳邊。
寧澤天回過神來,一把將化妝鏡推回原位,踩下油門駛出停車線。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小爺是男人,不需要別人寵!”
羅家老宅。
裴云輕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又給唐墨沉打一個電話報平安。
聽到窗外隱約傳來的聲音,她起身行到窗邊,小心地將窗簾拉起,看向后院。
院子里,一個人影正蹲在靠近欄桿邊的花架子前,修剪著因為沒人照看,有點長瘋的薔薇。
女孩子皺了皺眉,轉身拿過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下樓走進花園。
聽到聲響,方謎站起身,轉臉看到她,他戒備地看看四周。
“怎么了?”
“沒事。”裴云輕走過來,站到他身邊,“這么晚,你怎么還不睡?”
“我習慣晚睡。”方謎聳聳肩膀,“是不是吵到你了?”
裴云輕搖搖頭,目光掃過他已經修剪得差不多的花木。
“不如,以后你就住在這兒吧。”
自從羅老去世之后,羅家兩兄弟也被她趕出大宅,這座大宅這段時間一直空著。
平日里只有傭人照看,她只是偶爾才有時間過來看看。
她看得出來,方謎挺喜歡這宅子。
方謎轉過臉,看了她一會兒,銀眸里閃過一抹異色。
“這是你外公的地方,我住…不太好吧?”
“我媽活著的時候常說,房子里有人氣才像是家。如果外公在天有知,一定也很高興有人幫他照顧這些花花草草。”
方謎笑了笑,沒說話。
幼時的記憶,于他是模糊的。
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住在福利院。
很多小朋友,晚上總是會被不知道誰的哭聲吵醒…